“哈倫”游擊隊的戰術佈置得很合理:由於巡邏隊在平原上沒有固定的出巡路線,不便於埋伏,就先用部分戰士喬裝成部落武裝僞做衝突。等車隊被吸引過來,用槍榴彈打掉兩輛吉普車,打掉吉普車中國人就不能通過電臺求援了。然後埋伏在附近的戰士投擲反坦克地雷,困住裝甲車。雖然游擊隊近期銷聲匿跡,並沒有能擊穿裝甲車的重型武器,但是一旦困住了對方,就可以從容的用燃燒瓶等土製武器來消滅裝甲車了。不過裝甲車的射擊死角雖然多,但真能構成火力網的話,那就通過不斷的衝擊一邊消耗對方的彈藥,一邊衝到裝甲車附近,看能不能用手雷炸藥包什麼幹掉它,哪怕是隻炸掉履帶也是好的,卻沒想由於彈藥匱乏和準頭欠佳,帶來的槍榴彈用完也才只擊毀對方一輛吉普車,還好大致的戰術設計還是實現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講,中國士兵的素質也是很讓“哈倫”游擊隊吃驚的。在一年多以前,同樣是維和部隊,孟加拉國的15名士兵被包圍後雖然也沒有舉手投降,但是低劣的戰鬥素質讓游擊隊很快就結束了戰鬥,有一輛吉普車載着六名士兵逃跑了,剩下的戰士包括領隊的排長被殘忍的游擊隊虐殺了。可今天的中國士兵居然還有膽量在裝甲車外策應,形成了嚴密的火力網,並不因爲游擊隊人多就躲進“烏龜殼”裡,都是黃種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過還好消耗對方彈藥的計劃基本上已經達到了,聽着逐漸稀落的槍聲,游擊隊又組織了一次小衝鋒,結果對方的射擊又密集了起來:不管怎麼說,看來對方的彈藥是不多了。
游擊隊正在爲中國人的命運進行倒計時數數,遠處矮樹上的瞭望哨卻傳來了不好的消息:“自西面和西南面來了兩支機械化部隊,西面部隊不多,看來是中國人的部隊,西南面人數很多,象是政府軍。”
現在這樣子哪怕再來支中國巡邏隊,游擊隊也難逃被擊潰的厄運,何況還有大部隊?看着包圍圈裡的裝甲車,帶隊的游擊隊長嘆一聲:好運的中國人!阿羅神在上,要是能多給我點彈藥,一定能弄死這些可惡的黃種人!
隊長不再猶豫,“我們撤,把那倆西瓦人留下,其他的戰士能走的馬上走,不能走的就讓他們爲阿羅神獻身吧。”
於是等到第三小隊趕到的時候,本來要在外圍偵察一下的,卻只見第一小隊在收殮犧牲的那個戰士的屍體,還有兩個黑人在中國士兵的槍口下瑟瑟發抖,四周殘留着將近二十具胡圖人的屍體,遍地的彈殼和彈頭,還有爆炸留下的彈坑、冒着嫋嫋黑煙的草根和吉普車。
劉寧頭部被顆子彈擦過,流淌下的鮮血已經在臉上乾結,坐在那裡抽着煙,看着戰士們救護傷員,裝甲車的那個機槍手此刻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成樹國倒是活蹦亂跳的帶着高建軍和另一個戰士在四周收集着那些地雷。
孔繁茂走過去,從劉寧口袋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深吸一口,“人呢?都跑了?”
劉寧點點頭,本來他的脾氣就不能說好,現在自己的戰士犧牲,自然更沒好氣了,“這些雜碎跑得真快,現在追沒準來不及了。”
孔繁茂很驚訝的看着他,“你現在還想去追?”這話意思很明白,你能保證不是個更大的陷阱?
劉寧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動着,“我遲早要收拾這些雜碎們。”
楚雲飛走了過來,“剛卡政府軍到了,來了一個連。”
這支政府軍的出現不是偶然的,他們就是駐守坎塔卡那個團的部隊,雖說裡面肯定也有人知道游擊隊要襲擊中國維和部隊,但怎麼可能聲張?當舉辦婚禮的那個西瓦官員把中國部隊可能遇到襲擊的事情彙報上去的時候,坎塔卡駐軍就被調動了起來,進入緊急戰備狀態。同時又派出了一支機動能力較強的部隊來支援中國人。
帶隊的西瓦連長上來和吳分隊長打了個招呼,熱情的問起了中國軍隊的損失,還詢問需要有什麼幫忙的地方沒有,於是心急火燎的吳分隊不但要張羅部隊打掃戰場、詢問情況和彙報駐地,還要心不在焉地應付西瓦人。
西瓦連長呆了一陣,看到幫不上什麼忙,剛要打個招呼帶部隊迴轉,卻聽見有人喊,“連長,這裡還有倆西瓦人。”
這倆西瓦人是陪着自己的主人來的,他們的主人是個西瓦部落酋長的兒子,年紀只有11歲,很得酋長的喜愛。小男孩聽說了“哈倫”游擊隊要偷襲中國人,仗着自己部族和胡圖人的良好關係,一定要來看看,酋長怎麼攔也攔不住。
倒不是酋長不疼自己的孩子,實在是由於長年的戰爭,很多部落裡十一、二歲的孩子已經能抗着沉重的AK47上戰場作戰了,所以深受寵愛的酋長公子有這個念頭倒也能被大人接受。
可酋長的孩子年紀小了點,又嬌生慣養的沒有什麼作戰經驗,拿着一支步槍趴在那裡傻乎乎射擊。被一顆飛來的機槍子彈命中頭部,大半個腦袋都炸得不見了,兩陪同當時就傻眼了。
等到游擊隊要撤退的時候,實在是不放心那倆陪同跟着,這年頭要沒有防人之心死了也是活該,怎麼可能帶着他們去游擊隊的營地。殺了他倆吧,知道他們來的人不少,似乎也不合適,於是游擊隊和兩人交代了一番說辭,拿走了兩人隨身攜帶的槍支任他們留下做俘虜。這兩人也不敢亂跑,要這麼直接跑回部落,下場不問可知,比較起來,還是做俘虜划算些。
等到剛卡政府軍一來,兩人就趕緊吆喝起來,指望能有人來拯救。當然會有政府軍戰士聽到喊聲來了解情況,中國維和部隊又不象美國人一樣那麼霸道的自己劃定禁區,於是俘虜就和政府軍進行了溝通。
那倆俘虜自然是強調自己和襲擊事件無關,只說自己路過,甚至爲了掩蓋自己部族和游擊隊溝通的事,居然來倒打一耙,說是維和部隊是襲擊胡圖人在先。事實上負責溝通的政府軍戰士本不想多事,但是聽到有酋長公子死亡卻也不敢無動於衷了:大家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知道那個部落人數不少。
西瓦連長驚聞此訊,先是應俘虜要求向中國人提出了移交俘虜的請求,吳分隊長向駐地請示後同意了。該連長請示上級後,因除去俘虜再沒有活口,又以“事實認定不清”爲由,提出要請一小隊的負責人跟着回去調查的要求。
這個要求本來西瓦人也沒指望能夠實現,誰想駐地向上級請示後,馬上就同意了。
這個兆頭就有點不妙了,該讓誰去?劉寧和成樹國爲此爭了起來,副手一點都不把正職放在眼裡,最後爭吵的結果就是兩人都去,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還是吳分隊長心思細,想兩人都是有犯錯誤嫌疑的:起碼目前說不太清楚——儘管有槍榴彈發射的痕跡和衆多的反坦克地雷作證。那再安排個負責聯絡的人吧,該誰去?想來想去,吳海濤決定讓綜合素質超強的楚雲飛跟隨剛卡軍隊出發,還讓他帶了部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