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索菲婭這麼一打岔,緊張的氣氛登時緩和了不少,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覺得這場面居然變得怪異了起來。
楚雲飛反駁的話也沒起到該有的嚴厲的作用,大家都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在徒勞地爲自己辯解着什麼。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雖然是索菲婭實實在在地無理取鬧,可所有人都沒覺得是小姑娘胡鬧,總覺得似乎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在裡面。
成樹國回頭看了眼劉寧,發現對方也在強忍着笑意,很沒面子地訕訕坐下。
李南鴻長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遺憾,“唉~~~”
就在這尷尬的時候,達克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中國人,你們要爲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的!”原來他出去並沒有走遠,一直在門外聽着呢。
夠了夠了,實在夠亂了,老頭一皺眉,“班克斯,你去把你的寶貝兒子弄走,還嫌不夠亂是怎麼的?”
班克斯聞言站起,向門外走去。
達克着急了,這種事情自己不參與,一會兒要是被爺爺勒令道歉,那可丟人丟大了,馬上嚷嚷起來,“不,我要決鬥,和那個自誇比我強的決鬥!”
號稱比他強的人?似乎三個人都表示了強大的,誰來和他決鬥?
到現在這個場面,雙方都不肯示弱,雖然氣氛有所緩和,但對立情緒絕對不可能消除,所以,決鬥似乎是種合理的解決方式。
老頭很快地就做出了判斷,這是個不錯的建議,自己的孫子自己知道,擊劍、格鬥、槍法都絕對是第一流的。而且,決鬥輸了,並不是說道理上輸了。這也是中世紀以來決鬥之風屢禁不止的原因,無論輸贏,雙方都有體面的臺階用來墊腳。
於是老頭擡手把兒子喊回來。扭過頭來,看看楚雲飛,“楚,我覺得達克的說法似乎可以考慮一下,咱們用戰鬥說話,怎麼樣?”
怎麼樣?那好啊,誰怕誰?楚雲飛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哦,這個我無所謂,不過,我們爲了什麼戰鬥呢?”
老頭自然知道對方在商量彩頭,無奈地笑笑,“你們贏了,達克自然要道歉,你們輸了的話,你們也向我們家族道歉,這樣可以吧?當然,決鬥過後,大家就不要再說什麼傷感情的話了。”
楚雲飛纔要說什麼,達克那裡又咋呼上了,“不行,爺爺,我不同意。”
不同意拉倒,誰求你們同意不成?楚雲飛就想站起來告辭,反正看老頭現在這麼活蹦亂跳,自己已經夠對得起他們了。
不過達克的話又跟了過來,“他們要輸了,光道歉不行,還要幫爺爺徹底把病治好,而且不能再要什麼東西。”
老頭微微有點感動,還是自己的孫子想着自己多些啊。
治病這事遲早是要提出來的,不過,大家尚未把話談到這個地步,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所以達克借這個機會提出這個要求,維倫斯家族也覺得時機掌握得比較好,就沒人再指責達克了。
楚雲飛可不幹了,你以爲你是誰啊?“達克,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高了些麼?雖然我不介意答應這個要求,因爲你根本沒有贏的可能。但是,這種明顯不公平的條件,我沒興趣答應,你實在沒有把自己擺到合理的位置。”
楚雲飛這番話夾槍帶棒,連貶帶損,把年輕的英國人氣得臉色通紅,“你、你、你……你只是嘴皮厲害麼?”
老頭又制止了自己的孫子,他想了想,這麼做,確實是對遠來的客人不夠尊重,達克的錯誤,就是把自己的地位凌駕在了對方頭上。
雖然這是白人歧視有色人種慣有的思維方式,但是老頭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幾個人,是有同維倫斯家族平起平坐的權力的。就衝楚雲飛在那裡一直神色不動,也可以感受得到對方的自信,達克顯然是冒失了點。
“好了,楚先生,達克增加了他的條件,你也可以增加你的條件,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呢?”
這話還象那麼回事,楚雲飛點點頭,他知道對方在意的是徹底救好眼前這個老人,生怕因爲決鬥而導致自己這方不開心,等救治時難免就要做些刁難。所以當附加條件提了出來。
可楚雲飛本來就沒想好該跟對方提什麼條件,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難免一時有些頭大。
提些什麼條件好呢?要錢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可馬上並不能說出比較合理的數字,再說,隨便個什麼人侮辱了中國人,給錢就能算完麼?
楚雲飛倉促間是定不下來該提的條件,但他知道不能拖,一猶豫自己這方在氣勢上就先輸了一成,難免有示弱之嫌,好象怕了什麼似的,需要馬上做出決斷!
有了!達克侮辱中國人,那肯定是因爲英國人習慣把自己擡得太高,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爲了擡高自己的身份,少不得侮辱你們一下了,誰讓你們犯錯誤在先呢?
楚雲飛不想再繼續想下去了,隨手一指,“呵呵,我還真沒想到要什麼呢,這樣吧,就是索菲婭吧。達克你要輸了,不但要道歉,索菲婭也要跟我們走,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楚雲飛心想的是侮辱人家,可他這決定做得太倉促了,在別人眼裡,這個要求提得沒什麼連貫性,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了。
索菲婭最先跳了起來,還好她總算記得自己在扮演淑女,沒有破口大罵,但也沒好到哪裡去,“你想都不要想,我就知道是這樣,昨天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個真正的色鬼!”
老頭也有些生氣,你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你和達克的衝突,關索菲婭什麼事,難道說,這傢伙真的對索菲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野心麼?
不過,想可以亂想,話不能亂說,老頭強壓怒火,很鄭重地表示了異議,“楚先生,我覺得索菲婭……她似乎和這件事無關,不知道你怎麼會想起提這麼一個條件?”
楚雲飛已經在後悔了,出言實在是太孟浪了,他趕緊掉頭看同伴的反應,嘴裡卻是還在釋放着殺傷力,“哦,維倫斯先生,我覺得這個不是很重要吧,反正達克先生看起來很有信心的。”
達克已經是羞刀難入鞘了,雖然他絕對不想讓妹妹摻乎進這件事來,但現在他已經自己把自己架了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了,“是的,我一定要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