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盼來了一個休息日,想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泡了一杯菊花茶,簡單拿出一本小說,這樣愜意地看書喝茶的生活對她來說總是很有誘惑力。
這本小說是她已經看過了無數遍的小說,卻還是喜歡得很,每次溫習都會有新的感受。她喜歡作者用行雲流水一般的筆觸寫出的生活,很真實,卻也不失浪漫。
每一次看到男生對着女生說“接吻吧”這段的時候,簡單的心都會隨着他們一起害羞,緊張,輕顫。然後就會想到,曾經自己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時刻。
還記得她和他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明明已經情不自禁了,可是他竟然還能理智的徵求意見,她還記得那天他眼神迷離地問:“簡單,能不能吻你?”
忽然瘋狂地想念起了那個階梯教室。
他們學校會在週五的晚上在階梯教室放電影,那天他們兩個人一起去看。電影放完了,人羣漸漸散去,只要簡單坐在那裡不想走,因爲她還沒有從電影的情節中出來,一個勁兒的流着眼淚。其實她很想趕快打住,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一直掉下來。
“簡單,那只是電影。”他無奈地說。
“我知道,可是怎麼辦,就是控制不了,眼淚一直自己往外流。”她更加無奈。
電影裡的男女主角很相愛,可是命運偏偏捉弄他們,最後男主角死了,一對愛人竟然天人永隔,相愛卻不能相守,不值得悲傷嗎?
“簡單,我來幫你擦眼淚,好不好?”
還沒等簡單反應過來,他竟然開始吻上了她的眼睛,一路往下允吸着她的淚珠。
隨着他的脣漸漸往下,簡單的心跳得越來越劇烈,她甚至聽到了“撲通撲通”的聲音。
他卻在即將觸上她的脣的時候戛然而止,眼神迷離,啞聲問道:“簡單,能不能吻你?”
她只能訥訥地點點頭。
偌大的教室裡,迴響的只有他們緊張的心跳聲。
說不上不浪漫,可是卻很動情。
忽然很想再回到那個教室。
他會不會已經忘了那裡?
除了那個教室,S大的每一個角落都有着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水泥路上,他曾經無數次的騎着單車帶着她在教學樓和宿舍樓之間穿梭;
籃球場上,他曾經手把手的教她投籃;
圖書館裡,他曾經信誓旦旦地拿着一幅畢加索的畫對她說,將來他也要成爲那樣偉大的畫家;
小禮堂裡,他曾經毫無顧慮地大方宣佈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們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她都還記得很清楚,但是記得再清楚也不過全都是曾經而已。
她傷感地出神,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拉回她的思緒。
“簡單,你的耐性不過如此嗎?”一接起就聽到了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
他是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簡單想了想,這纔想起來是自己告訴他的,這也是她套近乎的方式之一。
“反正你也不會接受採訪,我現在覺得自己這樣強人所難真的不好,這段時間真的打擾你了。”簡單倦倦地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傳來聲音,“我可以接受採訪。”
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我說我可以接受採訪,不過你也要答應幫我辦一件事。”
只要接受採訪,讓她做什麼都可以,簡單馬上回答:“我答應你。”
“不問什麼事就答應?”
“只要不是讓我殺人放火就行,其他的全都OK!”
“做我的女朋友,怎麼樣?”
聽到這話,簡單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下去,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沒聽到嗎?我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爲什麼?”簡單的大腦已經短路了。
“怎麼?不願意?那採訪的事就算了。”
簡單收拾思路,馬上反應,“等一下,我答應,我答應。”
電話那頭的葉允墨聽到回答,嘴角微微上揚。
“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假冒你的女朋友?”簡單問。
對面的人點點頭。
“爲什麼?”
“家裡一直在催我去相親,很煩人。”
簡單瞭然,“所以你就要找一個人假冒女朋友搪塞家裡人。”
“沒錯。”
簡單馬上又皺起眉頭,“可是,爲什麼會是我?”
“你不是一直想要採訪我,所以給你一個機會。”他頓了頓,“再說,你是第一個在我家脫過衣服的女人。”
後面的一句話,簡單覺得很不順耳,“喂,你又沒有看到,憑什麼說我在你家脫過衣服?”
“就算我看不到,這也是事實呀。”
“什麼事實?我根本就沒有脫衣服,只是把衣服吹乾。”
“哦?”他的尾音上揚,“不脫衣服要怎麼吹呢?”
簡單氣結,那天其實在衛生間裡她真的是把衣服脫下來吹的。她想反正無論她穿的多少,他也不會看到,而且又是在衛生間裡,所以就放肆的脫下了衣服。
“我是穿着吹的不行嗎?”
“那這個是你的吧?”他說着,攤開手掌,簡單看到了自己的髮夾出現在了他的手掌裡。
簡單瞬間說不出話來。
那天回去後,簡單就發現自己髮夾不見了,現在出現在他家,那一定是自己在穿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
葉允墨是在去衛生間的時候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於是蹲下身在周圍摸索了一陣,然後摸到了這個髮夾。他撿起來,仔細地辨認的時候,聞到了髮夾上從頭髮上沾到的洗髮水的味道。那不是他常用的洗髮水的味道,他隱約記得自己在哪裡聞到過這個味道。
辨認出這是一個髮夾之後,他就肯定是誰的東西了,畢竟到過他家裡的女人只有她一個而已,這種東西除了是她的還能是誰的?而且他已經想起來那個味道就是他曾經在她身上聞到過的。
離開前,簡單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假扮情侶?”她說,真的,到現在爲止她只是知道他的筆名叫做“夜墨”,卻還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
“葉允墨。”
簡單默唸了一下他的名字,接着主動的拉過他的右手,握了握,“允墨,合作愉快呀!”說完,不等他回答就自顧自地離開,留下葉允墨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