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在皇宮並未久待,等靈泠回去準備了許多用品,藥材之類,便告辭出宮,出了皇宮,一路向東。
此行繞開了大戰區域,直接從帝國變成之中,走深山而出,衝着大海而去。
此時天馬的羽翼已經徹底覺醒,進入真正的天馬之境,雖距離神級還有一步之遙,但公子玉有一種直覺,只要自己跨入神級,天馬應該也能夠進入神級。
天馬乃是大陸速度最快的神獸,若是進入神級的天馬,也同樣是神界最快的坐騎。
離開人煙稠密之地,進入深山之後,公子玉便催着天馬,將雙翼展出,頓時化爲一道流光,在深山老林之間劃過,中途不時察覺龐大的靈魂波動掃過,不禁吃驚那魂界兩人的執着。
他們兩人應該是輪流搜索,幾乎是半個時辰快速搜索一次,一個時辰仔細搜索一次,如此龐大的消耗,就算是公子玉都吃不消,由此可見,那兩人的靈魂境界,比之公子玉恐怕還要高出至少一階!
魂界二人似乎也察覺公子玉的不尋常行動,此時天下大亂,大戰正如火似荼,普通人縮在家中,幻心者要麼參戰,要麼趁火打劫,卻從未有過遠離城市,去往大山之人。
這邊大山之中,並無門派,所以公子玉可說是特立特行。
靈魂波動不時在天空劃過,似乎對公子玉特別在意,直到此時,公子玉才真的覺得靈泠跟來,真是大大的好處,若非如此,他獨自一人這麼趕赴海外,恐怕那魂界二人,說甚麼也要趕來看看,依照他們的手段,自然是將他殺死,然後抽出靈魂來看看。
每想及此,公子玉都不禁生生流出一背冷汗。
好在靈泠在他身邊,那靈魂在兩人身上掃視,公子玉的靈魂並不比他們二人低上多少,瞞天過海,倒也可行,靈泠的氣息,卻完全陌生,正是天心大陸的印記,加上兩人一騎,狀態親密,倒似私奔的情侶,過了一會兒,也便不那麼在意了。
公子玉長噓一口氣,這時才發覺,自己心跳的厲害。
靈泠看出他的異樣,低聲道:“放心吧,只要出了海,他們一時半會也拿你沒辦法。”
公子玉道:“說話小心一些,若是他們的靈魂力量恰好掃過來,我們可就暴露了,好在他們前兩日似乎在找住所,並未立刻搜索,否則我也不敢對你們說出真相。”
靈泠笑道:“以你的能力,躲過他們的靈魂搜索,應該不難。”
公子玉道:“若是瞞的太緊,反倒更引起他們疑心,我只希望咱們出來之後,大哥他們不要無意中說將出來,否則……唉,後果難料啊。”
靈泠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道:“那可怎麼辦?那兩人的實力太強了,就算是你進入天心階,也萬萬不是對手,而且瞧模樣,他們也不似初入神級的人,就算你成了神,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公子玉笑道:“這倒不用擔心,只要我成神,以我的靈魂強度,並不怕他們的靈魂攻擊,除了無形的靈魂攻擊,其他任何手段,我都不懼!”
靈泠咯咯笑道:“你倒是自信。”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有自信的實力,我都想不到,天心階高手在你手中居然也討不了好。”
公子玉笑道:“天心階高手自然厲害的很,但能量攻擊對我無用,便不禁大打折扣了,而我的能量攻擊比之槍幻心也厲害一些,對他們可是有用,此消彼長,若還是毫無還手之力,豈非太也無用?”
兩人說說笑笑,那靈魂波動再次到來,公子玉打個眼色,靈泠連忙住口,臉上露出嫵媚的笑容,將臉蛋兒靠在他背上,一副甜蜜小女兒姿態。
她從公子玉口中得知,靈魂力量不但能夠搜索氣息,還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說的話,所以她也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公子玉此時的靈魂只能“看”不能“聽”,但按照他的猜測,那兩人的靈魂絕對能夠“聽到”,所以一路之上,都是小心翼翼,靈魂的靈覺也發揮至極限,只要那波動前來,立刻便裝模作樣,一路之上,倒也安然無事。
踏雪的速度極快,雙翼微微開合之間,猶如一道電光,在山野之中飛過,公子玉和靈泠在它背上平平穩穩,但踏雪身下卻是狂風舞動。
樹林之上飛過,龐大的氣流將森林吹出一排林浪,偶爾貼地低飛,立刻便是刮出一條深溝,深溝現,天馬卻早已化作一抹光點,由此可見,踏雪的速度有多快。
又飛了一會,眼前廓然開朗,十萬裡大山已然過去,眼前卻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公子玉也是初次來到此地,此時天色已晚,星空當頭,一彎明月灑落淡白色的月華,將地上連綿無盡的沙子照的猶如白玉一般。
“呼”
踏雪展翼,從沙上飛過,立身與千丈之前,身後,雪白的沙子激盪之間,在它身子站定之後,一路分開一道千丈沙溝,止於馬尾之下。
靈泠從踏雪身上跳下,歡呼道:“真美,七哥你看,深紫色的天空,雪白的沙漠。”她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我幾乎聞到了大海的味道!”
公子玉望着茫茫大漠,忽然想起正在進行的大戰,仰天一聲長嘯,吟道:“鼓角雄山野,龍蛇入戰場。流膏潤沙漠,濺血染鋒芒!”忽然之間,心有所感,幾乎不知自己提前挑起天下大亂,是對是錯?一時之間,似乎迷茫起來。
沙漠茫茫,長路茫茫,前途茫茫。魂界之人此時追來,讓公子玉的心狠狠的跳了一跳,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招來兩個如此厲害的人物,本以爲解決了正邪之事,自己與蕭飛煙便能修成正果,但此時呢?
此時他一片迷茫,但迷茫之中,似乎若有所悟,心中的執着,不禁淡了幾分,眼中忽然透露出一抹滄桑。
他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其實已經活了四十多年,常理來說,四十多歲的人,不該爲愛如此執着的,但他已經執着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