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客棧並非鼎鼎有名的客棧,但由於臨近煙雨樓,這些年的生意真是好得一塌糊塗,三年多來,賺了個盆鉢滿盈自是不說,也結交了不少幻心者,尤其是如天心九神這樣的天神級、信仰派的幻心者,更是讓掌櫃的笑的滿臉開花。
由於天心九神居住在此,所以此地生意是越來越紅火,若不是礙於周圍店鋪甚多,沒有地方擴展,說不定要擴展幾倍大小不可,反正有天心九神這棵搖錢樹,也不怕無人住宿。
但近幾日,卻讓掌櫃的傷透了腦筋,天心九神忽然閉門謝客,導致他們那一處莊園,再無第二人能夠進入,少賺錢倒也罷了,許多幻心者見不到天心九神,居然就在燕歸客棧其他地方三五人擠在一間房屋,每日裡嘰嘰喳喳,說些誇張的天心九神傳言,喝酒猜拳,沒事賭上兩三回,甚至一言不合,當場比武也有,將桌子椅子弄得一塌糊塗,險些沒把房子給拆了,三日下來,整個燕歸客棧被弄得一片烏煙瘴氣,只剩下天心九神所在院子的一片淨土。
他現在只希望天心九神能夠出來露上一面,好讓這些無法無天的幻心者,儘快散去。
生意好是一回事,但如此好法,的確讓人吃不消。
所以當夥計稟報:“天之驕子登門拜訪,說要見天心九神,說已經說了,這幾日他們都在閉門謝客,可獨孤公子說無論如何都要見到天心九神,他帶着通行令,我不敢阻攔,眼看便要進去後院了,這可怎麼辦?”
掌櫃立刻跳了起來:“瘋了,全都瘋了!邪派幻心者佩服天心九神,慕名拜訪,想要結交倒也罷了,怎麼正派也來湊熱鬧?”忽然奇道:“不對啊,天之驕子和天心九神可是仇人,他們來此絕無好事,唉喲,可千萬不要打起來!”
若是普通打架鬥毆,倒也罷了,可天心九神和天之驕子若是起了爭鬥,這燕歸客棧可真是出大名了,掌櫃連忙奔了出去,卻見最前的大堂中,天之驕子安生的坐着,一點兒也沒有要鬧事的模樣,不禁鬆了口氣,樂得坐看好戲。
獨孤笑天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一臉笑容,這一點他無疑已經練了許久,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相當具有城府。
天心九神自然還沒有出來,白蘭花笑盈盈的坐在一張桌前,神清氣閒,笑眯眯的看着天之驕子衆人,若非她趕來,天之驕子恐怕連客棧都進不來,早已被憤怒的邪派幻心者埋了,這些少年英雄,可不管甚麼通行證,先打了再說。
獨孤笑天等人坐在白蘭花對面一桌,被這笑吟吟的美婦看的一個個低下頭去,唯恐心中一顫,眼神中露出了甚麼猥瑣的神情。
“說吧,想幹甚麼?”白蘭花臉上永遠帶着笑容,沒見識過她手段的人,很容易將她當做一位慈祥的少婦。
獨孤笑天嚥了口口水,勉強抵擋着白蘭花的魅力,畢竟和蕭飛煙從小青梅竹馬,白蘭花的魅力雖大,卻還不至於讓他失態,“戰場上之事,天之驕子和天心九神有些誤會,這次過來特意說明,當然你也可以當做是請罪來的。”
“請罪?你們有甚麼罪?”白蘭花撲哧一笑,道:“你們自己輸了比賽,居然還要來請罪!這倒是奇了怪了。”
獨孤笑天苦笑道:“這件事都是風雲聚賢那些傢伙搞出來的,我們和通天八仙都上了大當,在森林之中,我與公子玉也算是相交頗深,怎會故意害他?雖然他靠着高強的實力,化險爲夷,而且還將我們盡數擊敗,但若是不來說明,我們心中不安啊。”
白蘭花笑道:“那風雲聚賢又是怎麼將你們說服的?”
獨孤笑天道:“這件事我想當面和公子玉說明白,還請白長老通報一聲。”
白蘭花道:“你的藉口若是連我都瞞不過,還怎麼瞞得過公子?我勸你還是先對我說一下,我若是覺得情有可原,說不定可以幫你說說好話。”心中暗自冷笑道:“風雲聚賢早已死了,你將所有的事推到他們身上,來個死無對證,嘿嘿,不過你無論怎麼編排,我都將你說的算到天之驕子頭上,這麼樣一來,想必不會錯了。”卻是打定主意,要套出他們究竟怎會和通天八仙聯合一起。
獨孤笑天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將事情經過說來出來,當然,所有的一切,都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了死後都不得安生的風雲聚賢身上。
事情很簡單。
最大的問題,便是出在公孫羽身上,他對公子玉可說是恨之入骨,加之金閻魁雖然是名義的隊長,但比起當年排行第四的冥王神弓門少門主來說,畢竟還是略遜一籌。
那一天,也是風光明媚,卻正是他們這三個隊伍商議最齷齪勾當的一天。
這一點,公子玉無疑看錯了,他曾說過在明媚的陽光之下,許多人都生不起齷齪的念頭,偏偏一下子便冒出了這麼三八二十四個。
獨孤笑天嘆道:“都怪我們太想贏得比賽,風雲聚賢說道,正邪之戰沒有甚麼限制,只有輸贏,天心九神已經贏了太多,若如此下去,我們都被他們死死壓着,白長老,你該知道,我是正派的希望,風雲聚賢也是爲了宗門爭光,而通天八仙中卻是因爲公孫羽了,冥王神弓門雖然被水靈劍宗壓制,但畢竟實力還在,由公孫止水出面,通天八仙背後的宗門自然不敢反對,說實在的,天心九神這段時間也太過囂張,所以這倒也有一些促成此事的苗頭。”
白蘭花喝了一口茶,並不接話。
獨孤笑天只得自說自話:“當然,天心九神囂張,只因爲他們有實力,這一點天下所有人都看着呢。我們三方都想要將天心九神的氣焰壓下去,所以便一拍即合,這事也就定下了。”
白蘭花見他不再說下去,暗道:“說的倒是簡單,但這些話漏洞百出,根本連自欺欺人都不夠,嘿,我還道你編了甚麼好藉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