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雲霄卻猶自不解氣,跳下天馬,在地上拾起幾塊石頭,運足了手勁,砸將過去,只聽“嗤嗤”聲響,將那旗子射穿了幾個洞,卻將烏龜和通天四個字射沒了,如此一來,那字變成了:天心九神,縮頭八仙,大展神威。龍雲霄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通天八仙變成了縮頭八仙,哈哈,好好好,哈哈。”
公子玉搖頭一笑,道:“好啦,解氣了吧?咱們走吧。”說着雙腿一夾,踏雪輕輕揚蹄,得得的小跑起來。
白蘭花笑道:“你早說要改改字面,我揮一揮手,給他將順序顛倒了,豈非正好?”
龍雲霄跳上天馬,邊走便道:“這樣也行?”
白蘭花道:“你當修神階高手除了能量厲害、等級高、技能威力大之外,便沒有甚麼神通了麼?怎麼說也是觸及‘神’的高手了,將‘天心九神’和‘通天八仙’調轉一下,你想想豈非大妙?”
龍雲霄想了想,喜道:“如此更好,那便成了通天八仙,縮頭烏龜,天心九神,大展神通了,好好,這法子好,你快變。”
白蘭花笑罵道:“臭小子,你方纔已經將那旗子打破了,我還變甚麼?”
龍雲霄道:“七弟的房子,你都能修好,何況旗子?你將那面旗子修好了,然後再顛來倒去一番,不就行了?”
白蘭花道:“我又不是你,爲甚麼要跟幾個字過不去?”說着不再理他,跟上了公子玉。
龍雲霄撓了撓頭,策馬跟上。只聽小舟之上,叫罵聲隱隱傳來,漸漸的再也聽不見了。
錢府坐落在邪靈湖畔,府邸極大,在邪靈湖對岸望過來,雖然被樹木遮擋,看之不見,但來到近前,卻發覺這錢府委實氣派的很,門口兩隻獅子,竟是黃金鑄造,天心大陸雖然幻心者極多,但黃金的價值,卻仍然不容小視,許多玉石,還需黃金白銀方可買到。
這兩尊獅子,加起來足有兩三千斤,這麼大的手筆,委實罕見。
公子玉雖和錢文芳是兒時玩伴,但卻從未到過南村,更不知錢文芳竟有這麼氣派的一個家,不禁讚道:“好氣派的府邸,錢姐姐,小時候怎麼不帶我到你家玩玩?”
錢文芳笑道:“我每次出去,都是偷偷摸摸,哪敢驚動父母?何況是去北村玩耍,若是給父親知道了,恐怕再也不許我出去了,那可大大不妙了。”
公子玉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咱們此次前來,算是貴客呢?還是賤客?”
錢文芳道:“自然是貴客,錢府大小姐的朋友,貴的不能再貴了。”
當下衆人跳下天馬,走到門前,這大門純粹是熟銅打造,閃閃生輝,猶如黃金一般,高約三丈,寬約兩丈多,府門打開,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看見公子玉等人鮮衣怒馬,不禁都投之以好奇眼光。
許多人識得錢文芳,都前來問候,頓時一陣:“大小姐好。”的聲響成一片。
錢文芳便在這聲音中,帶着衆人走進大門,立時便有七八個小廝贏了過來,最後面緩緩走過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顫巍巍的到:“大小姐,你昨日一去便是一晚,老爺和夫人可擔心的很。”
錢文芳笑道:“清風伯伯,你快去告訴我爸媽,我今日帶了許多貴客過來,叫他們讓人好好伺候。”
公子玉等人聞言一怔,暗道:“這老頭走兩步,搖三搖,豈有清風之態?但卻有些弱不禁風的模樣。”但衆人眼裡都不俗,而且天心九神經歷了許多高手,已然看出這老頭乃是不可多得的高手,當下不敢倨傲,一起施禮道:“後生晚輩,冒昧造訪,數罪則個。”
清風哈哈一笑,聲音竟然不顯老態,一雙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道:“好好好,你們竟能看出我是個老前輩,不錯,不錯。”瞥眼見到白蘭花等四人並不施禮,但年紀卻並不比自己看上去大,不禁詫異一下,但仔細看去,不禁吃了一驚,道:“我在他們面前是前輩,在四位面前,卻變成了晚輩啦!這兩日錢府來了不少少年俊傑,那自然都是衝着勢力戰而來的,四位脫塵之人,何以來到此地?”
白蘭花笑着還了一禮,道:“咱們是跟着公子而來,他到了哪裡,咱們自然也要到哪裡。”她雖未說“公子”是誰,但眼睛望着公子玉,卻也已然表明。
清風看了公子玉一眼,但見此子年紀輕輕,身材稍顯瘦削,雖然氣質非凡,但卻並非一望便知是超凡人物之人,不禁暗自嘀咕:“這少年在同伴中也算不得英俊非凡,只不過氣質凝練,卻非常人所能比擬,但這麼一個少年,竟能駕馭如此四位高手?難道他是甚麼大家族的公子?”當下也不敢怠慢,道:“這位公子,本府錢老爺乃是好客之人,本應好好款待,但近日客人委實太多,府邸之中也住不下來,所以便有許多人到了別莊居住,但如此一來,便有人認爲去往別莊之人,乃是不夠尊貴之故。老爺聞此謠言,便定下一條規矩,公子來聽聽,可還使得?”
公子玉躬身行禮,道:“小子名叫公子玉,老伯隨意稱呼便是,咱們冒昧造訪,已是萬分過意不去,錢伯伯隨便怎麼安排都行,可不能委屈了其他貴客。”
清風右手摸着鬍鬚,笑道:“公子明白事理,那是再好沒有,但並非人人都如公子這般闊達。所以錢老爺便說:若是有人自認貴客,便露上兩手,以此讓其他之人信服,如此便可在錢府居住,若是比不上他人,請到別莊,想必心中也不會埋怨。咱們老爺好客如命,實不願傷了和氣,更不願貴客之間,起了糾紛,這規矩一訂下,方纔解決了客人攀高比低、忿忿不平之念,公子雖然是大小姐的好友,但卻也不能壞了規矩不是?”
公子玉暗道:“聽聞錢老爺好客,所有賓客一般對待,想不到勢力戰之際,人數太多,卻也壞來玩這麼一出。”笑道:“那是自然,咱們修爲淺薄,年紀更是幼小,自不能居住府邸。但咱們此來乃是應了錢姐姐之約,並不打算再次長居,老伯大可不必麻煩。”言下之意,再也明白不過:“咱們固然不居住府邸,但那別莊,卻也不去的了。”
清風道:“今日便是勢力戰開始之日,貴客也都要去了。但只要入了錢府,便須得尊此規矩,公子海涵纔是。”
公子玉無奈道:“那老伯引我們去別院小歇一會兒便可,咱們混上一頓飯吃,立刻便要離去。”心想:“反正真正實力,到了勢力戰之時方能見曉,難保別院之中不是臥虎藏龍!”
清風道:“那可不成,莫說有這四位高手前輩,但是公子和大小姐交好,便不能草率行事,還是公子露上一手,該何去何從,自有定論。”
公子玉苦笑不已,只覺這清老頭雖然是個高手,但卻委實太過固執,天心九神只不盛情難卻,入府吃上一頓飯而已,想不到卻似是打擂臺一般,既上了臺,非要露上一手方可。
錢文芳聳肩一笑,輕聲道:“這規矩是我爸爸定下的,我可沒有法子,好在所有客人都是爲了勢力戰而來,這規矩便是針對參與勢力戰之人所定,我想三轉以上、四轉一下的幻心者,沒有人比你們更爲厲害了吧?”
公子玉本想就此一走了之,但見到錢文芳滿臉興奮,倒似是拉他們來便是要炫耀自己有這麼多厲害的好朋友,而非是要請他們吃飯。不禁有些生氣,暗道:“你要炫耀,便讓你炫耀個夠,這錢府雖然不起眼,但卻何嘗不是另一個勢力戰?能夠居住錢府之人,自然比之別莊之人要厲害尊貴。勢力戰之時,恐怕別莊之人,見到錢府之人,先自已然怯了,還何必再戰?就算別莊之中,有一些可以隱瞞之人,卻還能瞧在咱們眼中?何況年輕人,如何能夠忍氣吞聲?咱們天心九神只要在此樹立威名,勢力戰之時,恐怕許多爲敵之人,就此棄權也說不定。”一念至此,便道:“也好,卻不知這貴客和賤客的界限如何分法?”他特地將“貴客”和“賤客”說的重了些,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但清風猶如並未聽到,也不知其話中意思,只是答道:“公子若是露上一手功夫,此間所有三轉之人,全然不會,也不能達到類似效果,那便是一等一的貴客。”
公子玉道:“天下幻心,成千上萬,有些幻心僅此一家,便算是並沒甚麼了不起,那也是獨一無二,難道便算是一等一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