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王府前,宋雲歌皺眉道:“公主,這些高僧們真有把握?”
兩天便請來了高僧,這速度夠快的。
當然這也與寺院離京師不遠之故。
謝紫穎搖頭:“怎麼可能有把握,只不過想試試看,父皇還是半信半疑。”
“多少位高僧?”
“十二位,每寺都出一位。”謝紫穎道:“你可別失禮,都是大德高僧,輕易不出的。”
宋雲歌笑道:“再大德的高僧,皇上一句話,他們還不照樣奉命行事?”
謝紫穎哼一聲道:“你以爲父皇一句話的事兒?先行賞賜了他們寺院,他們纔出來的,否則……”
她輕輕搖頭。
朝廷的威嚴很弱,父皇的聖旨也無威嚴,需得拉攏才能聽命。
她覺得這是莫大的悲哀。
宋雲歌忙道:“不管怎樣,聽命便成。”
他也心下暗自感慨。
朝廷的威嚴確實不成,看來不僅僅六大宗如此漠視,其餘諸宗也不怎麼上心。
謝紫穎沒帶別的侍衛,只帶了宋雲歌來到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外增加了護衛,八個護衛站在門兩旁,虎視眈眈,戒備森嚴。
兩人很快進去,來到王府大廳外,看到十二位老僧正站在廳外,肅然莊嚴。
這些老僧個個身穿紫袈裟,在陽光閃閃放光,映得個個寶相莊嚴。
謝紫穎看過去,皺眉道:“諸位大師,皇兄不在?”
一位老僧睜開眼睛,搖頭道:“王爺身體不適,不想見外客。”
謝紫穎失笑:“這是父皇的口喻,他敢不遵?”
蘇清河從老僧身後閃出來,露出尷尬神色:“六公主,奴婢已經宣過口諭了,可王爺……”
“他置之不理?”謝紫穎道。
蘇清河無奈的點點頭。
謝紫穎哼道:“我去看看,諸位大師稍待。”
衆老僧合什一禮。
宋雲歌暗自搖頭,這些高僧平時在寺裡都是一言九鼎的地位,可能很少再碰上如此局面,被置於如此尷尬之境地。
謝紫穎扭頭看一眼宋雲歌:“你留下來,我去看看皇兄。”
“公主。”宋雲歌忙道:“我一起吧,萬一……”
“萬一皇兄真發怒,你也擋不住。”
“能!”
“別胡說了。”
“真的能!”宋雲歌忙道:“公主,我這兩天已經將攝魂術練得青出於藍,比師父更勝一籌。”
“那也是送死。”
“公主你自己去了,太危險。”
謝紫穎擺擺玉手,沒理他,繼續往裡走,很快穿過月亮門進了第二進院子。
宋雲歌無奈的搖頭。
如果大皇子發狂,自己用火焰箭直接滅了他,能消耗一枚火焰箭最好不過。
可惜謝紫穎不同意,只能另想他法了。
一會兒過後,大皇子謝白軒緩步出來,他身形魁梧壯碩,謝紫穎在他身後顯得格外嬌小。
他如一隻巨熊般來到衆高僧跟前,雙眼一掃,冷冷道:“孤王不信佛法,諸位高僧不必白費功夫!”
“王爺。”蘇清河一甩拂塵,躬身道:“皇上的旨意,王爺還是聽從吧。”
“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謝白軒怒哼道:“孤王好好的,弄這麼些和尚過來,這是要幹什麼,是不是恨不得我有病!”
蘇清河忙搖頭道:“哎喲,我的王爺,千萬不能這麼說啊!”
謝白軒怒哼:“你這狗奴才,平日裡沒少攛掇父皇,說我們這些皇子的壞話!”
蘇清河忙擺手道:“奴婢萬萬不敢吶。”
“皇兄!”謝紫穎冷冷道:“不必跟蘇清河發這麼大的火,是我說的!”
謝白軒瞥一眼她:“六妹,你在父皇那裡受寵,可也不能見不得咱們好啊,少說一些咱們兄弟的壞話,畢竟我們可是一母同胞!”
謝紫穎哼道:“皇兄,你一身修爲是怎麼回事?”
“孤王閉關自悟,驟然領悟絕功,自然踏入了劍神之境界!”
“皇兄你這話三歲小兒都不會信!”
“世間之奇妙,豈是人力能夠想象,孤王也很意外!”
“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陀佛!”
“……”
一聲聲佛號此起彼伏。
隨着佛號的宣出,衆高僧的精神力量宛如潮水般緩緩鋪陳開來。
宋雲歌感覺到柔和的精神力量如水一般的掠過,頓時心靜神寧。
謝白軒冷冷一掃衆高僧,哼道:“好大的狗膽!”
他這一聲斷喝宛如晴天霹靂。
“噗!”
“噗!”
……
十二個高僧無一不噴血,有的直接倒地,有的軟綿綿的坐倒。
宋雲歌臉色肅然。
如果不是攝魂術令自己精神力量堅凝許多,這一下自己也要受傷。
謝紫穎臉色微變,喝道:“皇兄!”
謝白軒傲然一笑道:“什麼高僧,狗屁!”
“皇兄你瘋啦!”謝紫穎嬌喝:“這是父皇請來的高僧!”
謝白軒冷冷道:“父皇被他們矇騙,什麼高僧,就是騙子!”
謝紫穎道:“皇兄你真要逼父皇下狠手嗎?”
“父皇到底要幹什麼!”謝白軒不耐煩的道:“難道非要逼死我這個兒子他才甘心?!”
“皇——兄——!”謝紫穎粉臉帶霜,大聲喝道:“閉嘴!”
謝白軒不耐煩一擺手:“和尚們都給孤王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陀佛……”
……
衆和尚睜開眼睛,緩緩合什,起身慢慢走出王府,神色肅然平靜。
絲毫沒有因爲失敗而氣極敗壞,平靜如水,好像勝敗無足輕重。
蘇清河跺跺腳:“王爺啊王爺!”
他搖着頭跟十二高僧離開。
宋雲歌跟在謝紫穎身後,謝紫穎則盯着謝白軒看。
謝白軒哼道:“六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是怕天外邪魔奪舍了我,是不是?”
“皇兄難道還是皇兄你?”謝紫穎輕輕搖頭道:“皇兄的性情倒是沒變,可……”
謝白軒哼道:“那一點靈光不是什麼天外邪魔,而是天外神丹!”
“神丹?”謝紫穎半信半疑。
謝白軒道:“孤王得了之後,精神大漲,修爲大增,但並沒有什麼天外邪魔!疑神疑鬼,真是莫名其妙!……如果真是天外邪魔,怎會性情不變?”
“唔……”謝紫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謝白軒道:“父皇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淨做糊塗事!”
“皇兄,你還嫌被斥責得不夠!”謝紫穎哼道:“那我便去跟父皇說說。”
“不必說了。”謝白軒擺擺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憑父皇多疑的性情,說了也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