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乞丐佝僂着身子,慢慢的拖着一隻腳,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
人們一看就知道這是一隻腿壞了的乞丐,除了衣衫破舊之外,蓬亂的頭髮與烏黑的臉也惹人厭。
還好身上沒有怪味,不至於讓人們掩鼻。
那乞丐停住。
宋雲歌忽然又移動圓筒,指向旁邊一個胖乎乎的老者,冷冷道:“別動!”
那胖乎乎老者身着錦衣,臉色紅潤,雙眼瞪大怒喝道:“你這傢伙,幹什麼呢!”
宋雲歌冷冷道:“收起這一套,你們兩個一明一暗想刺殺小姐,膽大包天!”
“你這小子,別血口噴人,什麼刺殺不刺殺的,簡直莫名其妙嘛!”錦衣中年撇撇嘴,胖手用力擺動:“莫名其妙!”
宋雲歌的圓筒指向乞丐,冷冷道:“滾吧,下次找個更強的高手來!”
他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就憑你們這樣的蠢貨,純粹送死!”
他忽然扭頭,圓筒射向他身後一個蒼白瘦弱的青年,直接將青年打飛出去。
這蒼白瘦弱青年正逼近他們身後,無聲無息,謝紫穎都沒能發現。
此時看到這青年飛出去,謝紫穎舒一口氣,搖搖頭,寶物都無法彌補修爲的差距。
如果不是顧憲在,這一次真要被刺中,即使有寶物護體也有損顏面。
宋雲歌扭頭瞪向蠢蠢欲動的兩人,冷笑着拿圓筒指着他們:“上啊,看看你們死不死!”
亂蓬蓬頭髮的乞丐終於擡起頭,是一張年輕的臉龐,眉清目秀,看不出刺客的樣子。
他緊抿嘴脣,微眯眼睛,狹長的雙眼好像刀刃泛光。
錦袍胖子哼一聲,退後兩步:“真是莫名其妙,走走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他們兩個轉身鑽進了人羣裡,眨眼消失不見。
“籲……”宋雲歌長舒一口氣。
謝紫穎道:“顧憲,你大有長進吶。”
宋雲歌點點頭:“經過這幾次危險之後,我覺得感覺修爲沒怎麼精進,感覺更敏銳了,尤其對殺氣的感應!”
謝紫穎點頭:“甚好,走吧。”
“小姐,要不然……”
“繼續走,總不能因噎廢食!”
“……是!”宋雲歌無奈的答應。
他心下奇怪。
這些皇子們也真夠有趣的,竟然一個個都忙不迭的刺殺,好像生怕她活着一般。
他已然明白了這些皇子的打算。
他們都是想搞栽贓嫁禍,結果想到一起去了,你嫁禍給我,我嫁禍給你,弄來弄去一個也逃不脫嫌疑。
也不能說這些皇子愚蠢,每個單獨拿出來都夠精明的,只是湊到了一起顯得愚蠢。
兩人隨後逛街風平浪靜,然後第二天繼續出發,第三天的清晨時分,他們收到了消息,天靈壺已經充滿,正在運回京師。
宋雲歌耐心十足的跟着謝紫穎,一邊在腦海裡思索着心法。
他想弄清楚到底有多少火焰箭,現在還想弄清楚這個祈天奇術到底有何用。
第四天的傍晚時分,他們抵達了京師。
京師的城牆沒有大羅城的高壯,但京師的繁華卻不是大羅城可比的。
宋雲歌打量過城門之後,踏入京師,撲面而來的便是喧鬧氣息。
大街小巷上空都飄着綵帶,京師流行這些,五彩六色的綵帶迎風飛舞。
大街小巷佈置得漂亮精緻,寬闊的大街是大羅城朱雀大道三倍寬,足以並行九輛馬車。
從大街這一側到另一側要走上四十多步。
大道是白玉石所鋪,有專人灑掃,保持着白淨。
宋雲歌以前覺得大羅城很繁華,是銷金窟,現在來到京師才知道差距。
與京師的繁華一比,大羅城就像鄉下的土丫頭與城裡的千金小姐。
十四個護衛分出四個在前面開道。
周圍人們好奇的投來目光。
謝紫穎沒有遮臉,騎在神駿的銀馬上,惹來衆人的注視與傾慕。
宋雲歌與她並轡而行,低聲道:“小姐,其實應該繞道的。”
謝紫穎笑了笑:“到了京師,他們就不敢亂來了。”
“就怕有人迷了心竅!”宋雲歌道。
謝紫穎搖搖頭道:“這些皇兄皇弟們精明的很,不會冒這個險的。”
在京師刺殺自己,那就是打父皇的臉,誰敢這麼幹?那就準備好承受雷霆之怒吧。
他們再厲害也逃不出父皇的手掌心,想查什麼,總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兩人一口氣直接來到皇宮。
宮外的侍衛森嚴,看到他們兩個並不阻攔,任由他們兩個直接來到了泰和殿。
泰和殿是皇帝平時處理政務之處,殿外有一排廂房,是軍機重臣們辦公之所。
一旦有事,直接招呼重臣們過來商議。
兩人來到泰和殿外,宋雲歌停住不動,謝紫穎則登階而上,剛剛站定,裡面便傳來一道渾厚聲音:“小六,進來!”
宋雲歌閉上眼睛,御空殿打開,卻發現已然失效,這皇帝之內別有古怪。
御空殿在皇帝內無效,而通過他的感應,數股奇異而強大的力量守衛在泰和殿周圍。
這些力量雖不如自己,但自己想刺殺皇帝卻沒那麼容易。
他能想象得到,皇帝身上一定帶了寶物,足以擋住他的劍神攻擊。
而泰和殿的簾子一放下,裡面的聲音便聽不到。
他皺了皺眉頭。
這皇宮還真是處處透着玄妙,竟然能隔絕自己這個劍神的聽覺。
原本以爲,憑自己劍神的修爲,即使在皇帝內也是進出自如,任意縱橫。
現在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即使不算龍潭虎穴也差不多了。
過了一刻鐘,謝紫穎出了泰和殿,輕盈的往外走,宋雲歌忙跟上。
“公主……”宋雲歌低聲道:“跟皇上說刺殺的事了麼?”
“說了。”謝紫穎淡淡道:“事無鉅細,說得清清楚楚,包括與宋雲歌的誓言。”
“皇上……”
“只要天靈壺沒問題,父皇就不會多說什麼。”謝紫穎道。
宋雲歌皺眉道:“皇上難道就不責罰衆皇子們,就任由他們刺殺?”
謝紫穎淡淡一笑。
宋雲歌道:“皇上也太偏心了吧!”
“休得胡言!”謝紫穎輕哼。
宋雲歌閉上嘴,忿忿的嘴在她身後,回到了公主府,然後謝紫穎便換了衣衫,到後花園裡練功。
宋雲歌心下急切。
這謝紫穎怎沒有去演武堂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時分,謝紫穎說一句“走,去演武堂看看”,讓宋雲歌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