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正在練劍,卓小婉無聲無息來到一旁觀瞧,她現在已經開始練逍遙劍訣。
腳步聲響起,一個青年匆匆進來,抱拳道:“辛師叔!”
“什麼事?”辛不離皺眉看一眼他。
這青年相貌平平,身材中等,唯有一雙眸子寒光迸射,讓人無法忽視。
“秦一週師兄被害。”青年沉聲道大羅城百里外的峒興城。”
“秦一週?”辛不離臉色微變道:“雲天宮乾的?”
“是。”青年緩緩點頭:“雲天宮的刀法,到底是不是雲天宮乾的還不能斷定!”
辛不離咬牙道:“好大的膽子,這是要報復了!”
“峒興城,師叔,我去看看吧。”宋雲歌道。
他也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雲天宮乾的,還是有人趁機興風作浪,給兩宗火上澆油。
越在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
他恨不得滅掉雲天宮,對雲天宮的殺意最濃烈,卻沒有讓情緒左右自己。
辛不離看向他。
卓小婉輕聲道:“還是讓宋師兄去看一下,找出真正的兇手。”
“你現在出去……”辛不離遲疑,搖了搖頭:“不妥當。”
宋雲歌道:“不如讓人護着我去。”
他其實也擔心。
現在雲天宮必殺他而後快,知道他出城,一定會出動刀侯境高手。
他絕不是對手,需要劍侯保護。
“好!”辛不離點頭。
他其實也擔心是不是有人興風作浪,不管怎樣,雲天宮是要對付,可也不能被人戲耍,借刀殺人。
“馬上便出發。”辛不離沉聲道。
宋雲歌抱拳便走。
“出了城,自會有人接應你。”辛不離道。
宋雲歌道:“我換過衣裳便走。”
需得再換一件袍子,爲了練劍穿的是緊身衣,自然是不能穿出去的。
他回自己小院換了一件青衫,將頭髮披散下來,遮住半邊臉,步伐與氣勢頓時一變,宛如換了一個人。
他這般舉止,即使是馮晉也不敢認他,更別說別人。
他現在變換氣質易如反掌,隨意取出一份記憶,便換成了另一個人。
出了大羅城,飄飄往北而行,一百里對天外天高手來說是很短的距離。
他剛剛出了十里,便扭頭笑道:“羅師叔,還是你!”
敏銳的直覺下,他能感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便是羅士英。
羅士英飄出樹林,笑眯眯的道:“還是我,還有陸師侄。”
陸少衝從另一處飄出來,輕頜首,然後再次隱入樹林裡。
宋雲歌抱抱拳沒多說,直接趕路。
羅士英也縮回去,躲到暗處。
宋雲歌放下心,沿着天陰河往下,百里遠一會兒功夫便到了。
一路上毫無波瀾,平平安安達到了一座小城峒興城,雖然平安抵達,他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一路之上,數道刀侯的目光掠過自己,卻又縮回去。
但他能篤定,這些刀侯必然看到自己了,也會懷疑自己。
只是他們可能心有顧忌,或者有羅士英與陸少衝的威懾而沒能動手。
他進入峒興城之後,按照天嶽山的暗記,來到一間寬闊的院子。
峒興城大街開闊,繁華熱鬧遠不如大羅城,但因爲僅僅有百里遠,在大羅城輻射範圍,所以也沾染繁華氣息。
大街上人們來來往往,腳步徐徐從容不迫。
這間寬闊院子便臨着大街,門前人來人往,他敲門之際,來往行人看都不看。
大門被拉開,一個朱袍青年看到是他,輕頜首:“宋師弟,進來!”
宋雲歌抱拳肅然:“孟師兄。”
朱袍青年孟超抱抱拳:“聽聞宋師弟你的望氣術是一絕,來看看吧。”
孟超並不是大羅城的四靈衛,但宋雲歌這一陣子所做所爲,已經在整個天嶽山弟子口中傳得沸沸揚揚。
所有天嶽山弟子都知道宋雲歌的望氣術是一絕,能看到怨氣,捉到兇手。
宋雲歌轉過照壁,穿過百花綻放、爭奇鬥妍的花圃,挾着淡淡花香來到大廳裡。
大廳裡已然站了數人,都是天嶽山弟子,看到他進來,紛紛投來好奇目光。
宋雲歌抱拳環拱一禮,來到躺在地上的一個青年弟子身前。
他掃一眼這青年弟子,即使閉着眼,仍能看得出雙眼一大一小,鼻子微斜。
這便是秦一週師兄,在天嶽山內的名聲可不怎麼好,傲慢無禮,冷漠不理人。
同樣是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卓小婉至少沒有傲慢之氣,禮數週全,不像他這般。
所以他的人緣極差,但畢竟是同門弟子,也不會鬧得太僵,只是別人少跟他往來。
宋雲歌打量虛空凝聚的怨氣絲。
孟超沉聲道:“宋師弟,能追到兇手嗎?”
宋雲歌點點頭:“能。”
“那咱們就出發!”孟超哼道:“找出兇手,替秦師弟報仇!”
宋雲歌看一眼衆人。
“怎麼?”
“孟師兄,所有人一起去?”
“報仇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宋雲歌皺眉沉吟:“還是人少一些爲好,待確定了兇手,再決定怎麼報仇。”
這些天嶽山弟子皆劍聖,至少比自己大十歲,甚至二十歲。
天外天高手衰老緩慢,三四十歲也如年輕人無異,宋雲歌知道這些師兄們的年齡,都比馮晉大。
“你是說……”孟超遲疑。
宋雲歌道:“我擔心那兇手已經被雲天宮保護起來,至少是刀侯吧。”
“……也對。”孟超慢慢點頭:“那就咱們兩個去,如何?”
“沒有劍侯境界的師叔嗎?”
“黃子揚師叔在。”
“還是請黃師叔一起吧。”
“……我去請示一下黃師叔。”孟超匆匆而去。
片刻後,孟超身邊跟着一個削瘦矮小的中年男子,睡眼惺忪,一幅大夢未醒狀。
他揉着眼無奈的道:“擾人清眠,你們這些小傢伙也真能折騰。”
他睡眼惺忪的掃向宋雲歌:“何必找什麼兇手,殺幾個雲天宮弟子便是了。”
宋雲歌道:“有勞黃師叔。”
他知道怎麼應付這個黃子揚,絕不能跟其講道理,否則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走走走。”黃子揚擺擺手:“趕緊完事。”
宋雲歌遲疑。
“又怎麼啦?”黃子揚沒好氣的道:“磨蹭個什麼勁兒!”
“黃師叔,只有你一個?”宋雲歌道。
“我一個還不夠?還要幾個?”黃子揚失笑道。
宋雲歌搖頭:“你一個不夠。”
“這峒興城雲天宮也只有一個刀侯!”黃子揚道:“老冤家了。”
宋雲歌搖頭:“師叔,我這次過來,恐怕跟來了幾個刀侯。”
“……明白了!”黃子揚一下明白,惺忪睡眼瞪了瞪:“那就再找兩個劍侯!……稍等。”
他化爲一道風射出去。
衆人紛紛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