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正殿二樓的方丈大師,看了一眼遠去的楊海林,對着身旁之人問道:“江施主認得此人?”
“哈哈哈,談不讓相識,就是有過一面之緣。”
回話之人,眉如墨畫,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玉樹臨風。正是楊海林在廟堂之上尋找之人,‘一枝梅’江小白。
此時他卻一副書生扮相,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繫着一個流花結,手拿摺扇,輕輕擺動。
“此人在廟堂之上,因一場誤會而道出我佛之法理,甚是精妙,剛纔又抽得一支無字籤,老衲也覺得此人不凡,可以稱之爲異數。”
江小白聽完,豎起眉頭,合上摺扇,不解地說道:“我只知道這個人是西廠中人,西廠向來專橫跋扈,殘害百姓,收斂錢財,無惡不作,難道他有何不同之處?”
“呵呵。”方丈微微一笑,正言道:“江施主施捨錢財於窮苦百姓,救民於水火,乃菩薩心腸,功德無量,但江施主不也是江湖中人嗎?江湖險惡,禍亂爭端,打家劫舍,但江施主卻出淤泥而不染,乃人中豪傑也。”
“大師太擡舉我了,我雖把偷盜之錢財施捨於百姓,但終究不是正道,鼠類是登不了大雅之堂啊……”江小白嘆了一口氣,整理下思緒,然後又問道:“既然大師對此人頗有賞識,難道這抽出無字籤之人必有一番大作爲?”
“阿彌陀佛。”方丈正色道:“正是,此人將來必有一番作爲,是忠是奸在於心,至於最終的定論,老衲也不得而知。”
“哈哈。”江小白笑了笑,饒有興趣地說道:“既然大師都禪悟不透,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
中午,楊海林和秀兒與春蘭回到了鏢局,鏢局裡的氣氛十分怪異,大夥都相互偷笑,又不敢言語,揹着人私下裡議論早上之事,雖說是家醜,但所有人都感到快意。那個賤人師兄這回徹底地報廢了,只有譚老爺子一個人在屋裡生悶氣,董堅寅是他親手子養大的,如同兒子一般,竟然三番兩次地作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讓老爺子傷心失望,更加憤怒,愧對於死去的老友。一股火上來,老毛病又犯了,獨自躺在屋裡,誰都不見。
秀兒剛進院子就被金伯叫了過去,告送譚老爺子的情況,讓她去勸解下,都在屋裡呆了一上午沒出來,秀兒一聽,有些擔心,急忙去了內宅。
春蘭也匆匆逃過大夥的目光,不知道躲哪去了。
楊海林跟大夥打聲招呼後,回到跨院,進屋子裡一看,人都在,金家哥四個坐在一起不知道說着什麼,氣氛相當熱烈,都沒發現他進來。
“呦!大夥在開家庭會議那?那我趕緊迴避下,回見。”楊海林笑嘻嘻說完,假裝轉身要出去。
金家兄弟見楊海林回來了,趕緊把他拽住,拉到炕沿上坐下。
“五哥,你回來了。”金貢笑嘻嘻地說道:“我們哥幾個正在合計那,等你回來咱們一起慶祝下,嘿嘿。”
楊海林看着四人高興的樣子,眼睛一挑,問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要慶祝啊?”
“五哥,這不是明擺着嗎?當然是那個賤人被咱們‘喀嚓’了,大夥心裡這個痛快,所以準備中午出去喝兩盅,嘿嘿!”金財這會兒早忘掉早上差點被爆菊的事兒,眼巴巴地等着他點頭,好去新開業的那家酒樓吃肚包雞。
楊海林笑嘻嘻地盯着他不說話,把金財看得直彆扭。
“金財啊!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吧?”說着,又拍拍他安慰道:“五哥知道你用自己的身體換來這輝煌成績,放心,一定好好補償你,嘿嘿!”
金財一聽,哪壺不開提哪壺,撇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吭聲了。
幾個人又是一陣大笑。
片刻,楊海林收起笑容說道:“唉!人不可貌相啊!你說,平常看着賤人師兄挺正派的,爲啥竟幹些下三濫的事情,這次倒好,大白天的衆目睽睽之下,竟敢要姦污良家婦女,被人家當家的給閹割了,唉!罪過啊!罪過。”說完直搖腦袋。
哥四個一聽,直翻白眼,在心裡頭鄙視他,這小子冒完壞水就不認賬,又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五哥,這兒又沒有外人,你怕什麼?”金髮撓着腦袋看着他。
“這不是有沒有外人的事,你們都給我記住,這件事情就是那個賤人犯賤,自食其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那我們還要慶祝什麼?有什麼好慶祝的?唉!這是家醜啊!真丟人……”
幾個人頓時明白了,還是五哥謹慎,在這當子口,家裡出現有辱門風的醜事,還跑外面大吃二喝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幾個小子一定有問題,要是讓瓢把子和他爹聽到點風聲,還不得把他們幾個人的皮扒下來啊!
“兄弟們啊!做事做人一定要低調,尤其是幹壞事,更要謹慎……”楊海林語重心長地教導他們。
金家四兄弟不住地點頭。
幾人正在屋子裡閒聊着,突然外面有人叫門,金財開門一看,是門房的夥計,說是衙門口來人找楊五。
楊海林聽到後就跟着門房夥計來到大門口,一看是個錦衣衛,不認識。
那個錦衣衛也不廢話,交代楊海林一些事情後就走了。
等金家哥四個見到他回來後,發現他臉色不好看,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五哥,衙門口的人找你有事?”金貢趕忙問道剛坐下的楊海林。
楊海林看着四兄弟關切的樣子,很欣慰,就跟他們幾個說起來。
原來剛剛來找他的那個錦衣衛說,今天一大早,蕭卓就帶着人去南京了,讓人告送他說是公務緊急,不能與他一同前往,自己帶人先走一步,讓他務必明天啓程。
楊海林心裡泛起嘀咕,這個特務頭子是什麼意思?爲什麼等他帶人走後才通知自己?爲什麼不一起前去南京?就不怕我撂挑子不去?唉!自己是真的不想去,可不去的話,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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