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富貴聽到有人喊話,心中一驚,聽出喊話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萬府的大小姐萬雪柔,他趕忙制止住手下人,回過身來,一路小跑,來到萬雪柔面前。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萬雪柔皺着眉頭問道。
“我們……”萬富貴不知道萬雪柔爲何深夜來此,小心道:“回大小姐,有個下人不守規矩,奴才正家法處置。”
萬雪柔沒再追問,狠狠地瞪眼萬富貴,帶着兩個丫鬟,走到那幾個氣喘呼呼的家奴近前,低頭一看,見地上的楊海林被打得額頭破損,嘴角流血,那樣子非常可憐,失聲道:“五哥,你怎麼樣?”
楊海林見是萬雪柔,頓時眼淚汪汪,終於見到親人了,痛哭道:“雪柔啊!他們打我……嗚嗚……你總算來了,再晚點就見不到五哥了……嗚嗚……”楊海林一把抱住萬雪柔的繡腿,委屈地訴苦。
原來萬雪柔不放心萬思依來安頓楊海林他們哥三兒,晚飯過後,處理完一些雜事,就帶着丫鬟,前來查看下楊海林吃住的情況,好不容易纔打聽到金貢金財的住處,等到他們的跨院之後,才知道楊海林沒跟他們住在一起,萬雪柔心中一驚,她知道萬思依的脾氣,定是又要捉弄楊海林。
萬雪柔又安頓那哥倆一番,才帶着人去找萬思依要人,可到了萬思依的繡樓,人卻不在,丫鬟說小姐去給祖母問安,得過會兒才能回來,萬雪柔就坐在萬思依的繡樓上,焦急地等她回來。
萬思依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房內,見到姑姑來了,高興得鑽進萬雪柔的懷中,親暱起來。
萬雪柔心繫楊海林的情況,忙把萬思依從懷中扶起,詢問於她。
萬思依開始不說,最後見姑姑真的生氣了,才扭扭捏捏地老實交代。等萬雪柔趕來之時,還是來晚一步,可憐的楊海林已被一頓毒打。
“五哥……”萬雪用手巾柔輕輕地爲楊海林擦去嘴角的血跡,痛惜道:“五哥,疼嗎?”
“恩,疼……嗚嗚……”
此時的楊海林並沒有發覺萬雪柔的語氣變化,萬雪柔以前從來沒張口叫過楊海林爲五哥,向來以楊公子爲稱,而萬雪柔在情急之下,也沒察覺自己的失態,他們二人的舉動有點過於親密,這讓在場的家奴們心中忐忑不安,尤其是萬富貴,可以用心驚肉跳來形容。
我的娘啊!要壞事,捅大婁子了,看着大小姐與那小子的親密之舉,就是傻子也能瞧出二人的關係啊!完蛋了,老子這回可真的完蛋了。萬富貴偷偷地丟掉手中的木棍,心驚膽戰地站在那裡,眼珠子亂轉,合計應對之策。
萬富貴心想,老子就一口咬定是小姐所指使的,要怪罪你就去找小魔頭吧,我只是執行家主交代的任務,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萬雪柔在丫鬟的幫助下,扶起鼻青臉腫,渾身破爛不堪的楊海林,最後瞧見楊海林有點神志不清,心裡頓時又緊張起來。
“五哥……五哥……你醒醒。”
“雪柔,我好餓啊……”楊海林一天沒吃喝,又是幹活又是捱打,體力消耗到極點。
萬雪柔見楊海林雖然被打,但身上的傷不是很重,聽到他喊餓,就知道他定沒吃過晚飯,回頭衝着那幾個不知所措的家奴厲聲道:“愣着幹嘛!趕緊把楊公子擡進屋內。”
那幾個奴才又偷偷地看眼萬富貴,見他正擠眉弄眼的點頭,他們丟下手中的棍子,上前從丫鬟懷中接過楊海林,就要擡進屋內,卻被萬雪柔叫住。
萬雪柔見此處是下人雜役的住處,而且是萬府最底層的外事下人的住處,條件過於簡陋,不適合楊海林在此休息,忙改口道:“去找輛車子,把人擡上去,跟我走。”
萬富貴眼尖,發現院子中正有兩裝劈柴的平板推車,忙親自上手,把車上的雜物卸下,那幾個家奴也緊忙上前幫忙。
等他們把人擡上車後,萬雪柔瞪眼管家萬富貴,帶上人,推着車,離開這個跨院,萬富貴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看着她們漸漸遠去,心裡開始冒寒氣,正在尋思對應之策,突然一隻貓竄了出來,把他嚇一跳,撿起一根木棍撇了出去。
一聲貓的慘叫之後,跨院回覆平靜,萬富貴着急火燎地去找萬思依,求得萬小姐的庇護。
當金貢金財睡夢中被人叫醒,從那張柔軟的大牀上爬起來,睜開眼睛,剛想詢問是怎麼回事,就見到幾個下人擡着個人進來,哥倆定神一看是楊海林,頓時大吃一驚,五哥出事了。
“五哥……”兩人看着鼻青臉腫的楊海林被下人放到牀上,推開下人,扶着牀邊,查看楊海林的情況,見楊海林沒有昏迷,只是身體疲憊,無力說話,金貢關心道:“五哥……你這是怎麼?是誰幹的?”
楊海林看着那哥倆着急的樣子,心裡暖暖地,指着哥倆身後那幾個打他的家奴,委屈道:“是他們……他們打我……嗚嗚……”
“他孃的,你們這幫王八蛋,敢打俺五哥,找死……”金財擡起一腳,就把一個家奴踹飛,直接從門口摔了出去,那幾個家奴一看事不好,抱頭就跑,奪門而逃。
這哥倆見五哥被這幫兔崽子打成這樣,非常動怒,暴跳如雷,抽出腰刀就追了出去,非得剁了這幾個狗奴才不可,要爲五哥報仇。
“住手。”萬雪柔命人把楊海林擡進金貢金財的房間,她沒有跟進去,隨便進男人的屋子,有些不便。她帶着丫鬟正站在外面等着,突然見到屋裡的人都跑出來,看着金貢金財舉着刀,狼一般地追殺那幾個家奴,就知道他們是要爲楊海林報仇,再不阻攔,恐怕出人命。
“萬小姐,你讓開,讓我宰了這幾個狗東西,敢打我五哥,他奶奶的,真不知道天王老子是誰了……”
“你倆先息怒。”萬雪柔帶着兩個丫鬟,攔住金貢金財,安慰道:“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楊公子也只是受點皮外傷,先把他安頓好,回頭我來處理此事,定給兩位一個說法,快快把刀收起來。”
金貢金財再怎麼生氣,犯渾,他們也不敢對萬雪柔惱怒,看着那幾個兔崽子逃出院子,跑沒影了,氣得哥倆直跺腳,突然想起屋內的楊海林,又急衝衝進屋子,查看五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