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欽夏回想了一下故事裡牛郎抱着衣服去見織女時候的模樣,於是也依葫蘆畫瓢地抱着李淳安的衣服出去了。
當李淳安看見她時,簡直像是看見了色狼,一時手忙腳亂不知該作何遮掩,總之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塗欽夏眼神飄忽其飄、不由自主地朝李淳安腹下的小肉條瞟去,道:“淳安哥哥,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的。上回我說到你除了暖炕頭還有別的很多作用,你看你學習這麼好將來考上了狀元我還可以當狀元夫人,還有你長得也好看讓我覺得很有面子,還有還有,你爹開了一家醫館,以後我吃藥都不用花錢。。”
“噗”對面餘淵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用頭去撞樹了。
塗欽夏真是一個非常實在的人。
“夠了!”李淳安當即羞憤難當,“你不要再說了!”
“那你是不是要跟我和好如初啦?”塗欽夏把他的衣服往身後一掩,“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把衣服還給你。”
李淳安就比塗欽夏大出幾天,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只是他沒想到塗欽夏的臉皮居然到了厚絕人寰的地步。他對塗欽夏徹底感到失望,這回不哭了,也不推她罵她了,而是異常地平靜,伸手道:“你把衣服還給我,我就原諒你。”
塗欽夏留了一個心眼兒,問:“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李淳安像個十足的知識分子,道:“倘若你和我連這點基礎的信任都沒有,還有什麼必要和好如初呢,將來你怎麼當狀元夫人,怎麼去我家鋪子裡吃藥不給錢?”
塗欽夏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然後把衣服還給了李淳安。
李淳安飛快地穿好了衣服,一回頭立刻就對她變了臉,道:“塗欽夏,你太讓我失望了,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你!”
“剛剛你明明不是這樣答應我的。”
李淳安溼淋淋地從小溪裡走出來,頭也不回道:“我是原諒了你,不代表我以後都會跟你有任何關係。”
李淳安好無情。塗欽夏好傷心。
彷彿她的竹馬,一下子噔噔噔地撒蹄跑遠了。青松後的餘淵看見塗欽夏低垂着的黃頭髮腦袋,眼裡醞釀着晶瑩的水花,也是一怔,然後有些訕訕的,發覺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這歸結起來,就可以稱作爲一本作業本引發的青梅酸、竹馬跑。
塗欽夏實在不太瞭解餘淵這個小妖精。其實他是一個非常小氣的男孩子。
許多年以後,當塗欽夏再想起餘淵這貨色時才慢慢地反應了過來,他所說的話但凡帶了“絕對”、“的確”以及“肯定”、“一定”之類的語氣詞的話,千萬千萬不要相信,因爲全部都不是真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年少時的一段最純真的夢,塗欽夏也不例外。後來塗欽夏搬家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李淳安,也沒有見過餘淵。
轉眼間匆匆過了十四年,塗欽夏回想起當年,總結出了兩點:自己的腦子分明就是進水了,還有餘淵那貨絕對絕對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