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站在那裡,臉始終掛着一副悲情憐憫的表情,我看得氣不打一處來,衝過去抓他晃他,罵道,“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別以爲這樣說我能夠死心了,我沒有對他死心,我還要繼續等他肯定是舅舅讓你這麼對我說的,我告訴你,我是要等他一輩子休想騙我”
王義不還手,任由我打。?首發地址、反着念
我打得累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像是被一隻手捏死了,只要五指一收緊,我也會立刻跟着死了去。哭音,還是沒忍住,溢出了我的嘴角。我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那麼難過的聲音,這樣真的會被他們得逞了..
這是謊言。不是真的。
我真是後悔,爲什麼要拆穿,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
王義拍着我的後背,道“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問皇。宋國有傳來攝政王的喪報,當天被皇扣下了。”
我冷抽幾口氣,眼淚被風乾,我眨眨眼,顫聲問“什、什麼..時候的事..”
“半月前。”
這皇宮裡的每一扇門、每一盞燈,都是寂寞蒼涼的。這是一個冰冷的牢籠,而我被關在這裡邊,一直心甘情願。
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這或許是我生來該遵循的軌跡,但是我在外飄飄蕩蕩了十幾年,八年在宮裡做太監,其餘其間在外面自由自在。
雖然僅僅只有幾個月,可是我想我一生都不會忘記,那段幽靜的小巷子,以及漫不經心行走在小巷子裡的人。那人手裡拿着一隻白生生的雞蛋,輕輕往牆一磕碰,剝開蛋殼,手指與那蛋白相得益彰。
我也一生都不會忘記,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從街角縫隙傳過來,越過牆壁,照進他眼底裡時的光景。那雙淡泊寧靜的琥珀色瞳仁,暖得像透明的琉璃。
他說得對,我現在的生活,是靠許多人的犧牲和保護才得來的。我應該過得快樂且幸福,而不是倔強地想要去知道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和事實。
他一直在爲此努力着。努力地保護我,爲了營造一個沒有傷害的世界。
過去的已經成爲歷史,既然歷史推波助瀾要改朝換代,免不了我父皇母后的死,他和紀瑜其實一樣,不是手握兇器的殺人兇手,只不過是恰好出現在了歷史的壯闊波瀾裡。
可荊紫姐姐又說錯了。她說我是一個懂得珍惜的人。
其實,到此刻我才明白,我不是。
不然,我爲什麼能夠早早地原諒紀瑜,卻不能夠早早原諒他呢我爲什麼要選擇去恨他怨他,後知後覺地思念他呢如果我懂得珍惜,早在他不顧生命危險闖進宮裡救我的時候、和我一起狼狽地躲在乾和宮的佛堂裡兩天兩夜的時候、以及塵埃落定他想來拉我的時候,我應該緊緊抱住他,再也不離開他。
可我爲什麼要說一些恨他、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到他之類的話呢
我爲什麼要固執地等他主動留我呢我都已經厚臉皮了那麼久,再厚臉皮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