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的家是一棟三間一層半的複式平房,院子是水泥地板,止於塵土飛揚的大馬路,沒有任何花壇。倒是二樓空曠的陽臺,養着不少仙人掌和茂盛的蘆薈。
“沒勁,唐老鴨居然不在家!”
她叫唐糖作老鴨?!柳倩倩開門繞了一圈後回來唉聲嘆氣,十分不滿的喊到。
“他一個人住嗎?”我問。
“嗯,難得放半天假,那笨鴨不曉得抱着他的心肝寶貝格格去哪打架去了!”
“不準再叫他老鴨!”我抗議道的喊:“老鴨,老鴨,聽起來也太彆扭了。”
“不是做鴨的鴨!”柳倩倩笑炸道。
“反正不準叫,太難聽,還有,心肝寶貝格格是什麼?”
“公雞啊,一隻沒毛的大公雞。”說完柳倩倩拉我們進屋,說什麼也要等唐糖回來。
鬥雞。許多人都喜歡看的,像西部猛牛大賽一樣,鬥贏了,會有獎勵,甚至還有金牌,銀牌和銅牌。
關於雞的叫法“咯咯”,也是有故事的。
相傳以前發大水,有兩兄妹。妹妹爲了救哥哥死掉了。
這個因爲救人而死的妹妹很快投胎轉世,成了小雞,看到哥哥,它就“咯咯咯,咯咯咯”的叫。
“咯咯”是“哥哥”的意思。
而那個還活在世上的哥哥,他早已娶妻生子,看到自己投胎轉世的妹妹,忙拉着自己的孩子說:“這是你姑姑,你父親的妹妹,快叫姑姑!”
小孩聽了就叫“姑姑”,並且拿麥子,大米,高粱來喂。
現在,人們叫雞吃食都“咕咕,咕咕”的叫,其實是姑姑。
雞看到人,“咯咯,咯咯”的叫,其實是哥哥。
唐糖家的佈置很簡單,該有東西的地方就有東西,一樣不少,可能是無人經營和末曾打掃。總體很亂。
柳倩倩也不管,拿了相機就在那拍,代一紫則去挑歌盤放歌,兩人玩得不亦樂呼。
柳倩倩偷拍我,被發現了就讓我專拍她,各種姿勢,表情,道具,拍了一大堆才神經兮兮的說。
“死了,忘了沒膠捲。”
還真是報應。
“我把靈雨拍的那麼醜,居然也沒了!”她假哭道。
玩坐機電話,柳倩倩說1.2.3.4.5.6.7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她在那搗鼓了一會兒,電話響了,那邊“喂”一句。
這邊幾個人嚇得要命,忙把電話筒放回去。
我一直很擔心良樹,如果他知道我來這,一定問三問四。
唐糖的房間,總體佈置也很簡單,可以說除了牀和書桌以外就沒其它實用物了,朝南的窗,陽光倒是十分充沛。
陽臺的植物,泥土是溼和的,可見它們的小主人每天都精心地照顧着它們。
牆上的相框,我又看見麥田中扎着馬歩笑嘻嘻的唐糖。
我心猶豫,很久纔有勇氣去看。
這張相,本來是他送給我的,兜兜轉轉他又回到這裡。還他之前,我跑去相館過膠。
相館的老闆娘對着相望了又望,不忍給我的貪心樣。
從相館回來,我又忙廚房。
腰一彎,相片“卡”一下,我從口袋拿出來,中間已經斷裂。真是啞巴炒黃蓮,有苦無鍋煮。
記得我還沒認識他時,這房子建成擺酒,葉楓哥哥帶我過來吃晚飯,坐在湖邊喝丫喝。
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望代一紫,她在撿地上的公仔。
我又轉頭去看相櫃裡的唐塘,莫名感傷的。
那場架,競然改命那麼多。
“忽”的,我轉頭,冷了一激靈。只見柳倩倩,她整個兒舊地重遊,舒舒服服的躺那兒。她嘴裡不停的喊着:“老鴨,老鴨。”把代一紫扔過去的公仔當唐糖來抱。
是了,是!
問題就在那張牀上,不管有沒有木上月,不管打沒打架。
那張牀,於柳倩倩,不管她是躺一時還是睡一世,都不關我的亊了。
“我要回學校了!”我逃也似的說:“這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