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兩個時辰的調休後,血氣小元界已經徹底穩定下來,然而嚴世番第一時間做出的動作是摸向自己的胸口,只見他掏出一塊黑乎乎的爛鐵片,定定地看着。
“你到底是何物?竟然有輔助修行之功效。之前還救過我一命,現在又如此助我,真不知該如何謝您!請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湊齊所有的鐵片,讓您重新恢復完整!”
說完,他珍而重之地把爛鐵片揣入懷中,貼胸放好。
……
春去秋來,嚴世番在深谷之中修行,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他如今的修爲是築基巔峰,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飛躍到更高的境界——金丹境。金丹境一個外在的明顯特徵就是修行者可以臨空飛行,御氣於身,自由翱翔在虛空之中。
當然金丹境不止如此,內府靈根化爲金丹坐鎮中樞,統御八方。靈根本爲虛幻的存在,而今卻變成了實質的金丹,其威力豈可同日而語,自然是渾厚壯闊,能夠長久地提供靈力。
修行界是美好的,也是殘酷的。修者之間的比鬥、生死搏殺宛如一日三餐,非常正常。不要以爲成爲了修行者,就可以高枕無憂,自由自在地生活着,反而是進入到一個趨利負義的現實世界。
這些信息,神秘的存在已經毫無保留地告知了嚴世番,讓他心裡有個必要的準備。因爲那神秘的存在把嚴世番帶入修者行列,可不僅僅是看中他的資質,培養他,而還有其另外的目的。
作爲當事人的嚴世番,自然知道神秘存在另有意圖,但他不以爲意,只要讓他成爲一個不被宋佳等人視爲螻蟻、甚至仰視的存在,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況且他是真正得尊敬前輩,心裡始終隱藏着一份報恩的念頭。
“世番,想好了嗎?此去無回頭之路,一旦踏出就意味着只能繼續前行,而不能後退半步。”
“嗯,蓮姨,我明白。”嚴世番眼眸之中是滿滿的堅定目光,對所謂的修行界,即上界,充滿了憧憬、渴望,此時絕無可能退去。
而且,這半年多的時間朝夕相處,讓他知道了蓮姨身上必有極大的冤情,他不可能置之不顧,要不然她也不會成爲了一道即將消散的殘魂,雖然她沒有告知她的過去歷史,只是說了她的名字裡有一個“蓮”,但他猜得出來,蓮姨以往應該是一位呼風喚雨的傲然存在,甚至是屹立於修行界的頂端霸主。
背靠大樹好乘涼,即使這顆大樹已經乾枯,繁茂不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過人的見識,豐富的履歷,那都是不可多得的巨大財富。在修行的路上,能夠有這一大助力相伴,想不發達都難!當然這些亦是嚴世番的小小心思,自是不可對人言,只能潛藏在心底罷了。
“千年之前,上界也有勢力分佈,一星雙門三世家爲人族頂尖勢力,一星爲逍遙星,傳聞此屆逍遙子飄然世外,不管俗世,雖然號稱爲人類領袖之首,但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沒有面世過;雙門是星月門、花仙門,……三世家則是郭家、白家、周家。當然一些隱世門派或世家也不容小噓。至於現在是否如此,我也不知。”
嚴世番聽到雙門之時,蓮姨明顯的語氣有些不自然,其中帶有淡淡的憂愁和恨意,他不由地暗暗下定決心要細查個究竟。
“好了。”蓮姨繼續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屆時隨機應變即是,不用過於擔憂。”顯然她誤以爲嚴世番擔心前路坎坷艱辛。
嚴世番不由地尷尬笑了笑。
“蓮姨,怎麼進上界,還有您怎麼辦?”
“廢話,我這殘魂即將消散,當然需要一個宿體才行,否則如何繼續,難道你不願意?”言語之中略帶怒意,顯然再次誤會了嚴世番。
嚴世番連忙告罪,恭敬而不失馬屁地道:“蓮姨,我當然巴不得你我同行,但我更想爲您重鑄金身。”
“嗯,放鬆心神,中門大開……”
聞言,嚴世番下意識地放鬆心神,至於中門是什麼都什麼東西那就不知道了。下一刻,他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嗡鳴不止,隱隱約約間看到一道光團突兀地出現在自己的頭上,然後閃了下,就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來得快,去得也快,大概也就持續了兩息的時光。嚴世番不由得愣住了。
“可以了,我們走吧。”
深谷裡沒有響起任何的聲音,而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聲音似乎就是在自己的腦袋裡響蕩。
“神念交流。以後你就會知道。現在按我說的去做,我們就可以順利進入上界。”蓮姨解釋道。
“回到那個岔路口,走最右邊的那條通道。記住,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用相信,只管直走就是。”
聞言,嚴世番應是,他可不會有那麼多的好奇心,問這問那的。既然前輩說的如此慎重,那照辦就是。
輕車熟路地來到岔路口,嚴世番深深地回望了眼生活過半年久的地方,雖然中間隔着幽深、黑暗的通道,但此時此刻他彷彿能夠透過去清晰地看到一般。
最右邊的通道里,剛開始的時候,與左邊那條几乎一模一樣,然而還沒走過兩刻鐘,就完全不一樣了。
黑暗之中,耳畔充斥着嗡嗡的鳴叫,似乎是成千上萬的蚊子在身前飛舞,它們張着獠牙,流着饞涎的口水……
緊接着,全身到處傳來針扎的刺痛感,還有失血的乏力感,儼然是蚊子們正歡快地大快朵頤它們的晚餐。然而當嚴世番使勁揮舞雙臂,“噼裡啪啦”拍個不停的時候,卻是沒有碰到任何的實物蚊子。
“鎮定!緊閉六識,繼續前行。”
腦海裡響起蓮姨威嚴的傳音警告,嚴世番不敢大意,立即照做。果然耳朵聽不到了,身上的痛感也消失掉了。暗暗嘆了一聲,他快步向出口奔去。
“出口!”
嚴世番突然看到了一道明亮的光線,不由地興奮大叫起來。
“鑽過去。”
驚喜過後,他才發現,是出口無疑,但身下的位置離出口還有幾十丈的距離,而且通道越來越窄,走是走不得了,只能貼地爬行。
當他艱難地爬出洞口之時,嘴裡呢喃着:這不是狗洞嗎?我們好像是偷渡過來滴。
“呵呵,是的,我們算是偷渡客。本來上界與下界,陰陽兩隔,互爲分開,是不能通行的。”蓮姨帶有戲謔和自嘲的口吻回道。
嚴世番張嘴“呸,呸”得吐掉嘴裡的沙土,道:“蓮姨,你好壞,竟然讓我鑽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