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住興奮,嚴世番快速地穿好衣服,飛奔向石屋裡。二話不說,直接盤坐在青石牀上,神情肅穆而專注,開始修煉起傲浪決。
略一調整,呼吸變得均勻又有節奏,慢慢地進入到狀態當中。
“靜神,凝思,納氣入體。”
虛空中,彷彿受到了牽引,嚴世番周身的大氣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宛若涓涓細流齊刷刷地向他奔去。從鼻孔、嘴巴,身體對外的七竅穴位流入,甚至全身的毛孔也在有節奏地開闔着,吸進大氣。其實此處的天地間,飄蕩着的就是含有少量靈力的靈氣,當然其濃烈程度是比不上上界的。
他在此時明顯地感覺到,周身的經脈在微微地脈動,雖然因此引起了輕微的刺痛,但那種舒爽的麻癢感更甚。一絲絲靈氣彷彿有一個共同的終點,它們齊齊地衝向胸腔位置。
兩日前意外吸收晶石的窒息感再次涌來,只是此時弱了很多。同時,心臟竟然自發地發出一股寒意,似是在迎接到來的靈氣流。
這樣的靈氣流好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毫不停歇,而他的“聖靈根”也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時間如流水,轉眼兩個時辰就過去了,而嚴世番此種的狀態依舊。他的心臟好像吃不飽的餓死鬼一般,大有寧可撐死也不要餓死的趨勢。
其實,確實是他的聖靈根在作用,而不是心臟所爲,只是因爲聖靈根盤踞在他的心臟靠近人體中軸線的位置,讓他誤以爲是心臟搞的鬼。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聖靈根終於吃飽了,開始閉門謝客。流進來的靈氣流在沒有吸扯的外力下,自發地迴歸到虛空當中。
然而下一刻,異變再起。
嚴世番赫然感覺到,他的心臟似乎吃飽了之後,開始拉東西出來。一股股的寒流,通過身體的經脈,奔向身體的各個位置。這些寒流的威力驚人,所過之處冷冽無比,一條條經脈宛如冰針扎過。他的眉頭幾已皺成川字型,體溫急劇下降,冒出來的冷汗瞬間化爲冰霜。
此時他化爲一個冰源,石屋頃刻之間如若冰窟。
然而,隨着痛感、冷感的逐漸加劇,嚴世番搖搖欲墜,雙眸迷離,似乎不久的將來就會凍暈過去。
就在這時,腦海深處涌出一道焦急的吶喊:“快停下來!快停下來!”
強撐住不暈倒過去的嚴世番,立即迫使自己停止修煉。同時或許是一體連心的緣故吧,覺察到身體出現異樣和不妙狀態的聖靈根,也不再催動寒流,一股股寒流隨即慢慢消散掉。
生死驚魂已過,嚴世番癱倒在石牀上。
“看來是自己太過着急了,差點念成大錯。”
一盞茶之後,嚴世番緩緩地爬了起來,他的面色蒼白,嘴脣微微打着哆嗦,好像脫力了一般,附在身上的冰霜在外力的干擾下已經化成蒸汽全部揮散去了。
在他仍然心有餘悸之時,那道威嚴的聲音適時響起:
“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臭小子,剛剛練成銅皮鐵骨,境界未穩就要衝擊血氣,你找死嗎?”
“是,是,小子過於急切,下次不敢了。”嚴世番連忙恭敬回覆道。
“還有下次?!”
“不,不,不會有下次了。”嚴世番嘴裡雖應承着,其實心裡想的是另外的事,神態忸怩,欲言又止的尷尬模樣。
“說吧,有什麼話直說。”
“前輩,靈根是什麼,如何掌控?”
“嗯,靈根之源有多種說法,較爲流傳的有三種。根自天來,靈根源於天地意志,因此說具有靈根之人皆是天子驕子,此爲其一;靈根乃前世之因,現世之果,此爲其二;另有傳說,靈根乃辭世大能的一生精華所化,他選擇某人,說明兩者具有冥冥之中的因緣。”
神秘的存在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似乎是讓嚴世番消化所聽到的內容:“靈根目前所記載的只有四種,五行根、地靈根、天靈根,以及萬中無一的聖靈根。五行具其一就是最普通的靈根,修行之人大多如此。地靈根則爲擁有兩種五行屬性的靈根,雖然高於五行根,但雜而不純。天靈根是具有兩種完全對立屬性的靈根,但是非常純粹,修煉速度驚人,亦稱爲陰陽根。最後就是聖靈根,聖靈根是全屬性靈根,雜而不亂,萬向齊發,但也有個致命的弱點,擁有聖靈根者,耗費資源過巨,真正有能力成才的沒幾個。很不幸的是,你的身上應該就是聖靈根。”
隱隱之中,嚴世番感覺到了一雙帶有戲謔味道的目光。
“靈根存於身,亦不在身,唯有認真體會感化方可驅使,但掌控之說過於縹緲,古來未有。”
聞言,嚴世番不由的愣住了,靈根長在身上,卻要當大爺,這都是哪門子的道理。難道自己受苦受累的修行,還得聽命於它,不是鳩佔鵲巢、反客爲主,是什麼?不行,絕對不行。它只是自己身上的一個組成部位,就得聽自己的。臂隨意指,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在他狠狠思索當中,那神秘的存在似乎已經遠去。但如果她知道嚴世番的真實想法,恐怕會驚掉整個下巴。真是不知所謂!
打定主意,嚴世番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豪氣,要徹底征服聖靈根,誓不罷休。曾經有多少的英雄豪傑,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何況是身上的一塊肉。
心中所思所想,好像引起了聖靈根的反抗。一股寒氣自胸部飆射而出,旋即蔓延開來。嚴世番眉頭微皺,神色凝重,嚴陣以待。殊不知,他本是明朝第一鬼才,聰明絕頂,他的精魂自然渾厚玄闊,天靈蓋內裡一股肉眼不可見的光團呼之即出,同一時間盤旋在聖靈根的四周,虎視眈眈。
倔強的聖靈根這一刻宛若受驚的小孩,不敢有絲毫的異動,連剛剛催發出來的寒流也不管不顧,任憑其自行消散掉。
“有門!”
雖然不能內視己身,但嚴世番能夠清晰得感覺出來,自己的身體內亂成一鍋粥。即使懼怕渾厚的精魂,但聖靈根依然沒有放棄抵抗。二者之間,自然是爆發了一場驚人的大戰!
一番天人交戰後,風消雲淡,一切歸於沉寂。
畢竟嚴世番擁有的是兩世融合神魂,其濃厚程度豈是聖靈根可比,聖靈根雖然號稱萬中無一,獨領風騷,但終究還是個未成發展壯大的小孩,而且本身就是同一身體的組成部分,最終它無奈地屈從了,徹底聽命於嚴世番!
對於嚴世番來說,以後的身體裡,就不再是隱藏着一個隨時爆發的不定時**,而是多了一個可供驅使、莫敢不從的修行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