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明?”張揚和金軍虎幾乎是同時在心裡驚叫起來,特別是金軍虎,他的腦子裡立馬浮現出,“王藝案”發生之時,金石魚指使他將鄧明的照片偷偷的從檔案袋裡偷出來了的事;也聯想到了賈英獻的遺書,遺書裡也提到了金石魚和鄧明,金軍虎覺得“王藝案”和“銀行案”有聯繫,同時,他也感覺到金石魚、鄧明很有可能就是這兩個案子的主謀。
“不好!”金軍虎心裡一聲驚叫,決不能讓“唐恆遠”再信口開河的說下去了。想到這,他立刻打開手機按了幾下,然後,將手機放進胸口的上衣口袋裡,金軍虎的這個動作,給人的感覺好像他是在用手機察看時間或者是在收看短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和關注。
只見金軍虎踱到“唐恆遠”的面前,猛的的呵責道:“小仔,想清楚了再說,別**的象拉羊屎樣,一粒一粒的往外擠,要說就痛快點,公安機關不是被你耍着玩的!”說着,掄起右手,“啪”的一聲拍在“唐恆遠”面前的桌面上,也就在金軍虎手掌拍到桌面之時,訊問室的燈光突然熄滅了,像是被金軍虎的這一掌拍滅的。
屋裡霎時漆黑一片。
“呃?怎麼停電了?”衆人疑愣的同時都不約而同的仰頭觀察頭頂上的燈泡,就在衆人關注天花板上的燈光之時,金軍虎的那一隻拍在桌子上的手掌迅速的往“唐恆遠”伏在桌上的的手裡塞進了一個東西。罪犯是狡猾的、也是精明的,他們的腦袋瓜不比常人差,有時甚至比常人還要聰明,“唐恆遠”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在幫助自己的,他迅速將傳遞過來的小紙袋捏在了手掌心裡。
也就是兩三秒的時間,屋裡的燈泡又亮了起來,肯定是觸電保安器跳閘了,大家都這麼認爲,於是,訊問繼續進行。
金軍虎繼續指着“唐恆遠”惡狠狠的說:“已經給你考慮了一天一夜了,難道還沒有考慮清楚?不要心存僥倖,趕快說!不說我就不客氣了!”
“唐恆遠”象是被金軍虎的發威震住了,膽怯的說:“我們確實是替別人打工的,我們是通過鄧明認識賈行長的,我們只是代替老闆履行了一些貸款手續,其餘的我們一概不清楚。”
“你再想想。”金軍虎說完,又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來。
“唐恆遠”假裝閉起眼,使勁的冥想起來……
此時,隔壁的訊問室裡,卻呈現出另一番景象——
被訊問的“唐恆發”見訊問他的人羣裡有金石魚,他心裡有底了,儘管金石魚在一邊,一聲不吭的在猛抽菸,他知道金石魚一定會幫助他的,畢竟金石魚受柄於他。所以,面對偵察人員的輪番訊問,他是隻字未講,把個偵查人員心裡急得象是油煎一樣。此時,屋裡的電燈跳閘了,當電燈再次亮起時,金石魚舒了口氣,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按了一下手機上撥出鍵,然後,將手機放進上衣口袋裡,同時起身走向“唐恆發”。
“唐恆發”見金石魚走到自己面前來,兩隻眼睛緊緊的盯着他,渴望從金石魚的表情中得到暗示。可是,“唐恆發”想錯了,金石魚非但沒有給他想要的眼神,相反卻對他大打出手。
只見金石魚臉色鐵青,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衝他瞪起那雙碩大的金魚眼,陰陰的問:“你是不是死豬不拍開水燙?”說着掄起手掌給了“唐恆發”一記耳光,把個“唐恆發”打得暈頭轉向,他沒有想到金石魚會對他來這一手,他驚愕的望着金石魚:“你、你……怎麼打人?”
“啪——!”金石魚的右掌猛的拍在“唐恆發”面前的桌面上,兩隻眼睛死死盯住“唐恆發”,咬牙道:“打你怎麼啦?只允許你不開口,就不允許我們動手?你給我老實交代!”也就在此時,屋裡的電燈再次斷電,剛纔還燈火通明的,現在陡然變得漆黑一片,金石魚趁斷電的間隙,將手掌裡的小紙袋塞到“唐恆發”的手心裡,“唐恆發”這一下明白了,金石魚打他,是爲了創造時機給他送信的,他一下從剛纔的驚愣中緩過神來,緊緊的將手中東西捏在手掌心裡。
也是兩三秒的時間,屋裡的電燈再次亮了起來,人們的眼睛似乎一下子,適應不了這瞬間黑白的轉換,都紛紛的眨動眼皮,緩解刺激給眼睛帶來的不適。
突然的停電,似乎也將金石魚剛剛燃燒的怒火也陡然澆滅,金石魚停止了發怒,和大家一樣,爲了緩解眼睛的不適,他正用手指揉眼皮,“怎麼搞的,怎麼老是跳閘?”金石魚一邊揉眼睛,一邊發着牢騷。
看樣子,他的怒氣消了一半,接着,他指着“唐恆發”繼續呵責道:“好好配合我們,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唐恆發”不知是被金石魚的兇相震懾了,還是被他的一記耳光打懼怕了,只見“唐恆發”掉下了眼淚,哭腔着說:“你憑什麼打人?有這樣對待犯人的嗎?你這是在刑訊逼供,我沒有話可說了,唔唔……。”他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金石魚的這一通發火,似乎給偵查人員們出了口氣,就連尚軍也沒有想到金石魚今天的火氣這麼大,平時都是他提醒下屬,訊問嫌疑人時不要動手動腳的,教導別人的人,今天卻自己動起手來,也許,他今天白天受了氣,心情不好,藉此發泄心中的怨氣?尚軍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找不出原因。
現場似乎變得窘迫起來。
見大家都驚訝的看着他,金石魚似乎更加窘迫了,剛纔的出手,確實不符合他局長的身份,“唐恆發”一邊哭,一邊將頭往面前的桌面上撞,爲了打破現場的尷尬,尚軍走到金石魚的身邊小聲說:“金局,要不,先停一下,夜裡再審?”
金石魚想了想,贊同道:“也好,先給他個下馬威,免得他死活不怕。”看金石魚的表情,似乎還在給自己剛纔的衝動在找理由。
尚軍向熊奇擺擺手:“先把他帶下去。”
說完,跟着金石魚走出了房間,來到訊問“唐恆遠”的訊問室,金石魚推開門,朝裡探了一下頭,張揚和金軍虎領會的走了出來,“怎麼樣?”金石魚問。
金軍虎搖搖頭:“這小仔賊得很,死活不開口。”
“我們這邊也一樣,要不,先停下來,夜裡再審,看來這兩個人是兩塊老牛肉,硬的很,要有心理準備。”金石魚領教道。
“我真想給他幾拳!”金軍虎氣得牙齒咬得嘎巴直響。
“呃——?”金石魚衝金軍虎擺擺手,“不能衝動。我剛纔就是衝動了,現在想來還真有點後悔,出了事不得了。”
接着又對尚軍和金軍虎指示道:“這樣,我和張大就先走了,你們就按照計劃進行,不要急,今天先讓他們緊張起來,明天繼續審,夜裡決不能讓他們睡覺,要從心裡上、精神上、肉體上拖垮他們,我相信這倆個小仔堅持不了多久的。”
金石魚說這話時臉上不免還有些剛纔忍不住出手的尷尬,衆人似乎理解他此刻的心裡,也希望他早點離開。
就這樣,金石魚和張揚就提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