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得到報告後及時帶着大隊的幹部趕到醫院看望尚軍的傷勢,經醫生搶救,尚軍從昏迷中慢慢醒來,經全身檢查,尚軍大腦輕度腦震盪、左腿脛骨三處骨折、左膝蓋內十字韌帶受撞擊半撕脫。見尚軍脫離了危險,站在病牀邊的張揚長吁了一口氣,“兇手抓到沒有?”躺在病牀上的尚軍強忍着劇痛,掙扎着問。
張揚無奈的嘆口氣:“沒有,從卡口衝卡逃掉了。”
尚軍無法理解:“什麼?又從卡口逃掉了?”
尚軍氣憤的拗起身子剛要向金兵勇責問,被張揚按住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配合醫生,儘快的把傷治好,其餘的你就不要問了。”接着,他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4點了,轉身對熊奇吩咐道:“你就暫且留下來陪護尚隊,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其餘人趕快回去抓緊時間休息,明天還有事。”衆人在張揚的催促下,陸續走出急救室。
“哪個撞我的司機傷着了沒有?”尚軍問熊奇。
“沒事,現在正配合交警調查呢!”
尚軍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我當時看到那輛桑塔納是停在路邊的,怎麼就……”
尚軍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他開始極力回憶當時的情景,他怎麼也搞不明白,那個桑塔納司機,見到警車追嫌疑車,怎麼還向他衝來?尚軍不停的重複回憶着當時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尚軍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以至於張揚跟他告辭,他都沒有在意到。
任憑尚軍怎麼思索,他也不會想到那個司機是專門暗害他的。當金軍虎將尚軍的傷情報告金石魚時,金石魚正躺在鄧明閨房的席夢思上爽快的喘着粗氣,“幹得好!軍虎啊,有些時候,我們可不能優柔寡斷啊?要是我們處置不果斷,馬彈就會被他抓住,到時候就會牽連一大幫的人,你說對吧?”金石魚得意的自我炫耀着。
“對!金局,你說得很對,有時候就要放開手腳幹!今後還要多向金局學習。”金軍虎在電話裡不停的奉承。
“嗯……,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嗯,再見。”金石魚按斷通話鍵,隨手將手機扔在一邊,嘴裡忍不住罵出一句上海話,“小赤佬,跟我鬥,就是跟天鬥!你能鬥得過天?這下好了,你就是想鬥,也動不了了。哼!你個小赤佬!鋼杜!(上海人罵人的話)”
在金石魚的家鄉有這麼個風俗:誰要是能說上幾句上海話,就證明誰家與上海有情結,左鄰右舍就會對他肅然起敬,會說上海話成了村子裡一個時尚標誌。因此,金石魚就時不時的跟着電視裡學說上海話,學了這麼多年,只學了幾句上海人罵人的話,他認爲即便是能說上幾句罵人的上海話,也能顯示出他骨子裡有上海人般的文化氣質。
躺在金石魚身旁的鄧明望着金石魚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很是莫名其妙,於是就問:“你罵誰啊?這麼狠?”
金石魚一撇嘴:“還有誰啊?就是那個小赤佬!”轉而得意的一刮鄧明的鼻子,樂了起來:“呵呵呵……”
金莎猜測道:“是不是尚軍?”
金石魚點頭默認:“就是這個小赤佬!這次讓他斷腿,下次就讓他斷命!”鄧明看到了金石魚臉頰上印出的咬牙的痕跡,鄧明的心裡微微一驚:這人心真毒!
“金局,你說這個案子,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鄧明翻過身趴在席夢思上兩隻手託着臉,樣子很乖巧的輕輕問。
金石魚似乎有點幸災樂禍:“不這麼了了,你說怎麼辦?兇手都跑掉了。”
鄧明嬌嗔的輕拍了一下金石魚的大腿,糾正說:“嗨,我問的是之前的那個案子。”
“噢!”見鄧明還放心不下那個兇殺案,金石魚覺得自己的猜測準確的,鄧明一定與那個死者王藝有瓜葛,遂有意恐嚇說:“那個案子啊,準備交給交辦中隊去偵查了。”
鄧明一下子坐了起來:“交辦中隊還屬於你管嗎?”
金石魚直搖頭:“不屬於我管,直接屬於市局一把手局長管,一般重大的案子才交給他們辦,要不怎麼叫交辦中隊呢?”聽起來金石魚是在向鄧明解釋公安內部的管轄制度,其實,他是在觀察鄧明對他的恐嚇有什麼反應。
鄧明看了看他,皺了皺眉頭,然後嘆了一口氣:“哎——!其實,我自己倒無所謂,這張照片是王藝爲我拍的藝術照,我之所以這麼關心這個案子,是怕公安上來調查,你是知道的,你們公安審問起人來,個個都是凶神惡鬼的,我這人天生就是膽小,我怕到時候經不住他們輪番拷問,一不小心再把我們的事再說出來,這不牽連了你了嗎?所以,才叫你把照片拿來,免得節外生枝。”
鄧明的這番話看似輕柔柔的道出來的,卻使金石魚聽得渾身直冒冷汗,這哪是在向他訴苦,分明是在向他攤牌:你不保護我,我連你也一起端出來。
金石魚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鄧明的話一下激怒了他,無名大火騰的一下被點了起來,“你這是在恐嚇我!”金石魚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你以爲我會被你嚇住?大不了一起完蛋,我死之前也會先找個墊背的。”金石魚暴突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鄧明,好像在說:“你把老子搞急了,先把你宰了!”金石魚目光兇狠陰冷,直把個鄧明看得心裡直髮怵。
見沒有嚇住金石魚,鄧明趕緊調皮撒嬌:“你看你一副凶神樣,嚇死人嘍!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不關心我,誰關心我?”說着,眼簾垂了下來,象是又要落淚了。
金石魚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粗人,見鄧明的頭低了下來,火氣一下消了大半:“既然,你不把我當外人看,就跟我說實話,你爲什麼這麼關心這個案子?你只有把實情告訴我,我纔好想方法幫助你。”
鄧明長吁一口氣,象是鐵下心似的,“我就如實的告訴你吧。”鄧明翻身又坐了起來,“我和王藝在郊區合夥開辦了一個工廠……”
聽完鄧明的敘述,金石魚才恍然大悟,他驚愣望着她,連連感慨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們膽子真**的大!比天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