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此人並不是說要賺多少多少錢,像我們那個年代不計一切,只爲奪權,拿到擁有自己的一個管理權、象徵之物的時候,已經人入中年了。而且除了家人我們幾乎一無所有,就連家人有的時候也是惡意中傷我們的那一部分人,我們可以說是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是絕對的孤家寡人。”
康城的神色很淡,彷彿講這一件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但是康家當時的血雨腥風,甚至比劉俊上位以及趙觀瀾上位還要恐怖一些。這兩年康城積極做慈善,對外投資、去幫助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外界有大部分的傳言都是說他是爲了洗脫自己的罪孽,因爲有太多的人死在當時康城上位的那條路上了。
“你和我並不一樣,你算是親哥哥害你,你才決定反擊的,你在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會經營趙家,雖然說你本身就是一個輔助性的位置,我覺得人各有志,也沒有必要所有人都踏進這個圈子裡面來,但是你最後還是進入了這個圈子,爲什麼?還不是要爭一口氣、爭一口血性,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不得不推脫掉一些我們其他的發展理念和興趣愛好。”
“那再反觀吧,說他們這一代人裡面周鶴現在先暫時不論,雲北怕是以後也是要接手家族生意的,畢竟你只生了他一個,他的路已經被定死了,但是他也因爲你給他定下的路達到了自己的一些便利,比如說你的兒媳婦兒家境也是不錯的,以後再給你生個孫子,你們趙家就是純純粹粹的家族企業,也不會有其他人來插手了。 ”
“劉俊呢,劉俊纔是最慘的那一個吧,他媽過世了之後,他才知道一直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在外面有了小三,這個小三的兒子還要一直害他。於是他面臨着相較於雲北而言更爲悲慘,沒有依靠的這麼一個境界。但是人人又說他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接受到了別人這輩子都可能夠不到的資源。”
“只有方舟與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
康城已經點燃了一隻雪茄,趙觀瀾湊過來借了他的火。
許漢文樂呵呵的也要跑過來湊熱鬧,鄭齊焉則是對這幾個人白眼兒一翻:
“抽不死你們!”
“數月之前,你我都不知道方舟這個人物是誰,有沒有聽說過他們九宮天的名號,甚至說我們有誰會去關注簋市這種城市的發展近況如何呢?但是他異軍突起,秉着自己的良心,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實力還很強,這要是他爲什麼能進入這個圈子的原因,雖然沒有關係,但是他的真誠還是給他贏得了很多方方面面的幫助。”
“我們這一代人打打殺殺,以圖上位的生活已經完全過去了。現在我們的身份是掌舵者,怎麼樣保證我們的船不會翻,同時我也會跟我的後代說,這個圈子已經是夕陽產業了。我們現在都是扒着他的一點餘熱,而去說完成自己的一個使命,其實做到了後面,越來越覺得有些東西是真的,爲了讓他們重見天日而去發掘他們,並不是爲了他們本身的價值,這一點方舟的認知比我清楚。”
“所以他認知清晰也有實力,爲什麼不能夠讓這樣的人上位呢?而且先不說對你們家怎麼樣吧,我只想說他對康氏還是有幫助的,畢竟以後但凡再有什麼我們處理不了的案子,就得找方舟,只有他才能修復那些碎到不成人性的古物,只有他能夠去尋找到那些散落在茫茫人海里面的東西,我們需要藉助他們來鞏固我們的地位。相應的就得給他一些,我們可以給他的權利,幫他鍍一層金,幫他快速的達到一個他想要達到的高度。但是首先第一,他願不願意藉助我們的手,是一點。第二他有沒有那樣的野心。又是另外一點!他現在單純的只是靠自己的能力就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地位——”
趙觀瀾終於嘆了一口氣,彷彿終於認知到了康城接下來要說什麼: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他值得。”
康城點頭:
“家族式企業第二代人如何發展,有的時候我們是能夠掌控的,但是當我們百年之後,這條路該怎麼走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先不說我家的兩個女兒和最小的那個兒子現在還在上初中,我就想說你看雲北和劉俊,我多說一句也不怕你難過,我覺得這兩個人的實力或許在經商方面強於方舟,但是單純的、在古玩界的業務能力是肯定比不上方舟的。”
趙觀瀾接受了這個觀點:“這是自然,畢竟他們倆在上位之前受到的打擊,並沒有方舟經歷的這麼痛苦。雖然在情感上劉俊的犧牲是最多的,但是他畢竟底子很好,他隨隨便便只需要設一個局就能夠挽回他自己想要挽回的東西,鞏固他的地位,但是方舟不是。”
一旁一直站着的許漢文和鄭齊焉一直沒說話,兩個人只是樂呵呵的抽着雪茄,彷彿像仙界小說裡,生活在世外桃源裡的快樂小老頭兒。
康城看了他們倆這樣子不禁笑罵:
“你們兩個人非但對古玩界的後輩不關心,甚至還不尊重我們!”
鄭齊焉白眼一翻。他和康城、趙觀瀾等的人都是同學,只能說是因爲選擇的路不一樣,說白了還是因爲出生的不同,纔到了今天不同的位置,但是單純論社會地位來說,這兩個人的高度其實是差不多的,只能說在誰更有錢上面有一定的針鋒。
鄭齊焉的眼裡一直都很清明:
“我和許漢文笑,是因爲笑你們今天才發現了人家方舟是個人才。你康城也別說什麼人不人才這樣的話了,人家還沒有輪到你們倆來操心、評價別人的地步,不過你認識的很清晰。的確方舟,確實是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要依靠的一個力量,這都是他強大的原因,畢竟他的有些能力不是我們所有人都能夠去達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