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進程被推的很快,直接初賽的時候就是對古玩進行修復。
方舟沒有想到,但是也挺高興的。畢竟讓他說關於古玩修復的一些理論知識,他可能真的說不出來。
但是畢竟“鑑寶有道,修復天工”,也不是人人都能有他這樣的異能和命格,去將一件東西修復至完美無缺。
初賽是十個人一組,方舟這種無名之輩,便也跟着一些剛剛畢業的新人一起,被放到了最後一組裡。
坦白講,這個修復大會的名頭不小,就算是新人,也大都是畢業於上京大學這樣的名校的新人。更多的基本上都是考古研究生或者是修復專業博士,方舟不管是從資歷還是年齡來看,都是最年少的那一個。
比賽的進程被拉的很快,第一組和第二組是同時進行對決的。根據對文物修復的情況進行打分,十個評委取平均分。方舟他們作爲參賽人員,沒有進場的時候就只能呆在觀衆席上,觀看其他組的表演。
只是沒想到,第一組,方舟不由得就被震撼到了。
先不說別的,就是參賽的人員配置——真應了那句話,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圍觀的與會羣衆也紛紛議論起來:
“那不是柯一的大弟子,李放嗎?”
“柯一和李放師徒倆已經蟬聯三屆的修復大賽冠軍了,你還記得去年那件盛情時期的景德鎮青花瓷雙耳瓶嗎?最終就作爲被修復好的文物,獎給親手將其修復好的李放了!”
“我記得!去年灣島博物館收進了一件新的雙耳瓶,並沒有李放所修復的那一個那麼大,成交價也幾近一個億!”
“最後的那一個是不是黃玲老師的愛人?”
“嘖嘖,她這愛人,本事不小。比黃玲小二十歲,竟然也能成功上位!”
“……”
方舟聽了這些話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畢竟他身上帶着異能。只是對於李放這種的人物還是不夠了解,畢竟也是第一次參加這個大會。拉着旁邊的林媛詢問出聲:
“這個李放,很厲害嗎?”
林媛看着他這樣,也就認真地給他解釋:
“李放是柯一的關門弟子,柯一一共就收了兩個徒弟,除非是絕頂天才。但是柯一的開門弟子前幾年出車禍死了,這纔有了李放關門弟子的位置。要不然啊,這李放根本沒有可能站在柯一身邊呢!”
方舟點點頭,其實越是天才越好,他越能夠找到他與他們之間的差距。
贏得天才所獲得的機會和榮譽帶給他的東西,自然不是贏了別的人能夠比擬的。
初賽分下來的東西純粹是靠運氣,有些扒開表層泥土之後會發現根本就沒有裂痕或者是破漏。只是表面泥塊裂開了而已。
但是有些拿到人手上的時候,都已經七零八落,需要幾個工作人員捧着才能送到參賽者手裡。
總的來說,還是後面的情況佔多數。畢竟古玩修復大會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讓更多的古玩能夠被修復。
東西分到各位參賽者的手裡的時候,場上已經有叫苦不迭的聲音了:
“——這都碎成這樣了,不送去特殊修復館,送到場上來幹什麼?”
更有甚者直接在場上就發起了脾氣:
“我準備了一年!整整一年。爲什麼給我一件這麼碎的?這除非是觀世音在世,怎麼救得回來?”
林媛看着面前的衆生百態,不由得噓唏。
“你會像他們這樣情緒外泄嗎?”
方舟很老實地搖了搖頭:“我應該不會,但是他們的情況,我也可以理解。”
是真的可以理解,有的時候古玩修復就像是重症監護室的醫生。
救得回來功成名就,救不回來就會失去一切名聲和榮譽。
被安排了七零八落的古玩的修復者,就像是眼看着一位已經幾近斷氣的人被送過來。
就算是想要起死回生,也是回天乏術。
林媛點了點頭:“去年我跟着爸爸來過一次。去年我只能說,柯一師傅的確是厲害。看來今年的冠軍,很有可能還是他們了。”
方舟不可置否,他沒參賽之前,只能笑笑。
今年的冠軍?今年他還沒有參賽呢!怎麼就能內定冠軍了?
不過,李放的表現的確很穩定。雖然耗時接近四個小時,他仍是他們那個組出來的最快的。
他修復的是一件殷商時期的青銅器,這件青銅器很幸運的是,只有水黴斑,以及氧化程度嚴重。
但是氧化的再嚴重,由於它本身就是青銅器,對比木具、瓷器,已經好了太多。
所以帶着這樣的硬件優勢,李放果不其然殺出了重圍。
只是另一位和大師沾親帶故的那位,就沒有李放這麼好的運氣。
他被安排到的是解連環,不幸還缺了一環。鐵也不比青銅,穩定性那麼強。
基本是,都已經鏽得不成樣子了。
等到方舟要去比賽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一場比賽從一大早比到晚上,還是有點累人的。
最有爭議的還是下午的那一場,話說起來,下午那一場的人,和劉家還帶着點關係。
此人名叫劉一山,畢業於華清的考古系。
要說這,其實還不是最厲害的。他研究生和博士生又都是在上京大學讀的。
跨學校考試,還是在大華地區最厲害的兩個大學之間往來。
博士一畢業,就被國家博物館直接錄用了,專攻文物修復方向。此後三年,連年晉升。
可是,就是這樣的少年天才,竟然也沒有能夠拔得頭籌!
他修復的那一件面具是一件金箔面具。
金箔面具,本身是非常好處理的。但是,由於開棺的時候的紕漏和長時間的缺氧低溫條件的問候,上面附着着大量的人臉面皮和增生組織。
包括整個現場,在溫度升上來之後,就涌動着一股血肉腐爛的味道。
“方舟!”
林媛還是有被嚇到,下意識地往方舟身邊靠了靠。
方舟的確最開始看到面具的時候也是心裡一驚。
如此殘忍的拔下面具,估計只有掘墓人做得到了。方舟仔細回想着今年來的重大偷盜古墓案,最臭名昭著的還是蘭陵王高長恭的墓穴被偷盜的案件了。
據說,盜墓者當時偷盜的面具,沒有來得及出手,就是因爲麪皮附着在上面,十分難以處理。
就算是後面回到了國家手裡,也是非常不好處理的。
爲此,上京聯合簋市,以及西京三城,三地的專家共同修復,都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