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事情就這樣,沒見過都覺得神秘,可一曝光,也就那樣。
比如這茶談會,聽起來很高檔的樣子,上流社會的活動。但大家通過胡哥的直播間,發現和平時的聚會差不多,只是談論的東西可能比較專業。
華仔跟胡楊都還沒吃,洪老照顧,笑道:“你們先吃點東西,不用等的,沒關係。”
桌上,有些點心,還有茶水之類。這情景,就和去茶餐廳吃早茶一模一樣,點心都是相同的。
胡楊一邊吃,一邊說道:“周哥,佛頭是你的?好像有點不對。”
那是一個鍍金的小佛頭,拳頭大小,看着很端正,但胡楊通過尋寶眼,發現是個假貨。不得不說,現在造假的都是人才。
陳老很意外,他剛纔就說這佛頭有妖氣,沒想到胡楊也看出來了。
“有妖氣”是古玩行的一個說法,就是指物件不對版,很可能是假貨。
這一桌人,之前就只有他看出不對勁,連老洪都說沒問題。對胡楊的實力,陳老心裡重新評估,實在讓人吃驚,這傢伙纔多大呀!
周興雖然是拍賣行的鑑定師,但平時也會經常去私下尋寶。
這個鍍金的小佛頭,是他前段時間在海外得到的。菲律賓那一帶,人比較窮,花點小錢就搞到手。
回國之後,他還得意了好一會,在朋友圈裡炫耀過。
藉着這次茶談會,他打算將這件寶物亮亮相。沒想到陳老一上來,就說他這寶物有妖氣。陳老的實力,他是認同的,只是還不能接受,自己搞了一件高仿贗品回來而已。
畢竟前面已經炫耀過,現在收不回來。
很多人只知道菲律賓的回教,不清楚佛教曾經在這個國家也出現過。
現今菲律賓土語中仍保留有若干梵語,當地出土的文物中更有佛像、蓮花等雕刻品,都可作爲古代菲律賓確曾有過佛教的證明,可惜尚未生根,回教就從東進入。
周興研究過,這鍍金的小佛頭,就是那邊的造型,跟國內的有所區別。
“怎麼說?這是我在菲律賓得到的,那邊的佛頭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周興皺眉。
胡楊開口:“我對菲律賓佛教沒有研究,所以無法從這方面入手。不過,佛頭的眼角有問題,有點尖,根本不符合佛性,就算是一尊佛,也可能是邪佛。”
陳老剛纔只是說有妖氣,但還沒解釋具體的妖氣是什麼。
現在,讓胡楊說出來,大家才發現是有這麼個意思。哪怕是菲律賓的佛,造型上會有區別,比如服裝、佛頭一塊塊凸起的部分等會有不同,但佛眼透露出來的佛性,應該是一樣的。
不經意露了一手,讓周興和趙信對胡楊不敢小看了。
直播間的人看着感覺好笑,剛來的時候,誰都看出,這兩位還有點端前輩的架子。但現在,胡哥展示了實力,不敢小覷了吧?
“來,瞧瞧我昨天得到的老算盤。”趙信說道。
這何嘗還不是對胡楊實力的試探?
趙信雖然是有名的收藏家,但他的鑑賞能力是有的,並非附庸風雅的草包。有空,他也經常去尋寶。
對他來說,自己撿漏一件小玩意,意義都要比收藏一件重寶大,更能讓他開心。
這個算盤,是他昨天在珠江邊綠道的一個流動攤販哪兒得到的,才兩百元。他沒看錯的話,整體結構是老紅木做的,算珠子則是陰沉木打造的。
老紅木不消說,陰沉木的價值,相信就算是行外人也都聽說過。
自古到今,陰沉木就是寶物,有句話叫做:家有烏木半方,勝過財寶一箱!
這裡說的烏木,就是陰沉木。
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牀等低窪處,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經長達上千萬年炭化過程形成烏木,故又稱“炭化木”。
歷代都把烏木用作辟邪之物,製作的工藝品、佛像、護身符掛件。
當然,陰沉木也有不同種類,價值天差地別。
胡楊瞧了幾眼,隨口道:“紅酸枝的框架,算珠子是陰沉木做的吧?”
胡楊伸手過去,摸了摸那算珠子,把玩了幾下,繼續說道:“看樣子,應該還是鐵力木形成的陰沉木。”
陰沉木家族裡面,最值錢的無疑是金絲楠木的陰沉木,古代皇帝都可遇不可求的神木。
想當年,袁世凱想要一副金絲楠陰沉木做的棺材,幾乎搜索了全國,都沒能湊齊,可見有多珍貴。
而鐵力木,其木材結構較細,紋理稍斜,心材和邊材明顯,材質極重,堅硬強韌,難於加工,唯耐磨、抗腐性強,抗白蟻及其他蟲害,不易變形。
這種木材,現在是國家二級保護植物。
它所形成的陰沉木,品質也還算不錯。
趙信舉起拇指:“厲害!難怪洪老這麼推崇。這是哥哥的名片,收好!以後有好東西,記得關照一下。”
周興同樣派出自己的名片,今天胡楊過來,很大程度就是爲了收名片的,這都是以後的人脈資源,所以,他是來者不拒。
陳老也湊熱鬧,笑道:“要不,也看看我這青銅杯。”
“陳老,您就別開玩笑了。”
陳老:“說說看吧!我是認真的。”
那是一個爵杯,口沿外撇,圓腹略深,前尖後翹,下承三高足,因此又稱三爵杯,口沿兩側有對稱的立柱。
胡楊跟直播間的觀衆們解釋:“古代,青銅器不管大小,都是一種身份象徵。這種酒杯,也叫爵,我們現在的成語‘加官進爵’,爵就是這東西。
夏商周的時候比較流行,到了秦漢時期,人們幾乎不知爵爲何物了。
宋代以來,以古物爲研究對象的金石學興盛起來,人們才重新開始認識商周爵杯的原始面貌,隨之而來的仿古之風大作,目前所見的仿古爵杯,有銀爵、銅爵、玉爵和瓷爵等。”
胡楊通過尋寶眼看了一下,頓時面帶疑惑,擡頭看向陳老,神情有點古怪。
“怎麼樣?”陳老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