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庾哥這種表情,就連胡楊都忍不住順着那目光看過去。
只見一個梳着中分頭,身穿西裝、腳踩皮鞋的男子,正在和攤主激烈談價錢。那人看似衣冠端正,但面相怎麼看都有點猥瑣。
而說話,聽着有點想抗日劇裡面,日本人說的中文。
“日本人?”華仔問道。
徐宏接觸過這樣的演員,點頭:“應該是,日本到我們這邊拍戲的演員,雖然會幾句中文,但很多也就說成這樣。”
話音剛落,庾哥就搖頭:“不是,他是中國人,只不過是個漢奸。上次,爲了巴結日本人,可把我們噁心壞了。”
他簡單說了上次的事情,就是一次中日雕琢交流會。當時,兩國的雕琢藝術家相互交流。其實,就是大家自吹,帶着強烈的對比性質,看誰厲害的意思。
日本在近現代,工藝的精益求精,確實贏得世界的一些認同。可是,玩雕琢,他們跟中國的距離還是有點明顯的。
這一點,他們日本人也算有點自知之明,沒有否認,有些甚至還虛心請教。
可就在這時候,跳出來一個逗比,大談中日兩國雕琢藝術,對日本近現代的雕琢捧上天,簡直就是舉世無敵一樣,而中國落後了,也就以前還行,現在一代不如一代等等。
這可就把在場的中國雕琢師傅們氣壞了,也噁心得夠嗆。你他孃的!要舔日本鬼子的臭鞋,不要把整個中國的雕琢行業丟進糞坑行嗎?
當時,幾位德高望重的雕琢大師很生氣,恨不得上去掐死這漢奸。
得!大家立即明白,爲何庾哥剛纔露出那樣的表情。那傢伙的行爲,不就是某留學生到了美國,說什麼空氣都是清新的一樣嗎?舔得很噁心,連外人都覺得很尷尬。
“我去!說中文也模仿日本人?這樣的狗腿子,很用心呀!”
“不這麼說話,人家日本人怎麼能聽着親切?”
“在我看來,漢奸比日本人更加可惡,更加噁心。老實說,當年日本入侵的時候,要不是有漢奸帶路,出賣情報之類,中國不會被打得這麼慘。”
“確實,我也很痛恨漢奸。一口一個太君,那嘴臉,畫面太美了。”
……
不得不說,那人真的很令人無恥,堂堂一箇中國人,說自己國家的話,還要模仿日本人的口音,爲了更好接觸、服務日本人?
就連那位攤主,聽着這彆扭的國語,也頻頻皺眉。
要不是爲了賺點錢,他估計就要忍不住罵人了。
這時候,胡楊思索起來,看着他們正在交易的畫作,而且看樣子就要談妥的架勢,胡楊顧不上其他的。
他悄悄和身邊的阿豪說道:“阿豪,你過去假扮那位老闆的侄子,就說那幅畫有大老闆看上了,讓他別賣。”
這麼一來,也就不算破壞規矩吧?
大家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很可能,那幅畫是真品。如此一來,胡哥自然不爽這樣的畫作,落在令人作嘔的漢奸手中。
徐宏補充一句:“深呼吸一口氣,演得像一點。”
阿豪連忙小跑過去:“二叔,二叔等等,這幅畫不能賣呀!有大老闆看上了。”
那梳着中分頭的男子一聽,頓時嘲諷:“是嗎?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他看得出,這位攤主是很想把這幅畫脫手的,所以並不着急。至於忽然冒出來的小夥子,他猜測,可能是攤主爲了增加籌碼和底氣,故意招人演這麼一出。
這種事情,在古玩行不是沒有,他遇到不是一次兩次,怎麼會上當?
而攤主,表情懵了一下,忽然冒出來的人,他不認識呀!正想要開口詢問,那小夥子已經湊到他耳邊:“大叔,這可能是真品,先不要急。”
嗯?
攤主不是傻子,一下子反應過來。
另外,就算不是真的,這一幕對他來說,也是有益無害呀!多一個競爭對手,他已經看到,胡楊一行人走過來。
於是,他很上道,當即就認了阿豪這個侄子,配合演出,簡直就是老戲骨呀!
而在阿豪小跑過去的時候,徐宏就問道:“兄弟,那幅畫真的?”
庾哥很好奇,這是怎麼看出來的?這麼遠,沒道理吧?這也太隨意了。
胡楊笑道:“我怎麼知道?”
啊?水如月等人也都蒙圈,不知道,你就讓阿豪去阻止?這要是搞砸了,攤主還不得恨死我們?
胡楊見大家這種表情,解釋道:“剛纔聽庾哥說,那傢伙是個漢奸,所以無論如何,也得給對方找點麻煩吧?一會,我們過去擡一擡價,起碼不要讓他這麼輕鬆得到那幅畫。”
“如果對方不上當呢?”
“就是呀!到時候我們可能就要花錢買下來了。”華仔也忍不住說道。
媛姐卻無所謂:“假的又何妨?不就是花點錢,能噁心一下對方,我覺得值。一會,那人如果不上當,這錢我來出。”
胡楊連忙擺手:“別,既然是我搞事情,又怎麼能然媛姐你埋單?”
他心裡狂汗:媛姐,你這是又要截胡?這很不好呀!
胡楊當然不能說,自己隔老遠就看出那幅畫不簡單吧?所以,剛纔的話其實就是糊弄一下大家而已。
直播間的觀衆聽了,紛紛表示:有錢就是任性,這是損人不利己呀!
很多人還是支持胡哥搞事情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就是不讓你一個漢奸痛快,明擺就是去找茬的,你咬我呀?
“胡哥也不缺錢,搞他!”
“既然胡哥不心疼錢,那我們肯定支持搞事情呀!漢奸就是不能讓他好過。”
“一幅畫,花個十萬八萬,對胡哥來說,就是少給大家送一兩件禮物而已,算得了什麼?大不了,今天大家也不要胡哥發什麼福利,支持幹他!”
……
庾哥苦笑不已,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讓胡楊這麼做,可心裡還是感動。
假如,不是他透露,那傢伙是個漢奸,恐怕胡楊是懶得理這種事的。
“走,過去會一會那人。”胡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