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咂了咂嘴。“那咱們爲什麼不秘密潛入金三角呢?”
“怎麼可能?”黃鶯搖了搖頭。“金三角被軍閥割據,到處都有守衛,要是外人進來,說不定還沒有靠近就被一槍給崩了。更別說接近張蘇泉,找到安城了。”
連黃鶯都覺的秘密潛入困難,那就肯定不是用假話來蒙自己的。
反正有她制定計劃,自己只要按照計劃執行就可以了。
“那我們是等張蘇泉自己找上我們,還是我們主動找他們?”楊浩問道。
“這你就不用操心。這裡有寒門的分據點,我們可以通過寒門來聯繫上金三角。坐等金三角的人來找上門,這根本行不通,所以就只有咱們主動出擊。當然,咱們必須要在翡翠公盤上搞出一點大動靜,讓他們知道咱們是個土財主,可以信的過交易對象!”
明白了。
這就像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不過黃鶯灑下的網更大,準備一網撈起安城這條魚。
這緬甸一行就是演戲,而這翡翠公盤就是舞臺。
對於其他人來說,想要演義出一場好戲自然不容易。因爲引起金三角的注意,無非就是用錢砸。要知道每年緬甸翡翠公盤來到這裡的人可都是全國各地的珠寶商,哪個懷裡不揣着幾千萬美元。
楊浩帶着的三千萬美元,不算多,砸進這公盤裡面就像是小池塘的浪花,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不過這靈氣可就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註定今年的翡翠公盤不會和往年一樣平靜。
幾天一過,翡翠公盤這就開始了。
洗漱了一番,爲了和自己‘毒梟’的身份配套,楊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
夏威夷風味的襯衫,以及大花褲頭,腦袋上還頂着草帽,夾着人字拖。任憑一身旗袍的黃鶯摟着胳膊,這就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這幾天緬甸的外國人越來越多,酒店更是人滿爲患。
一些來遲、沒有預定上酒店的老闆們只能住廉租房,走到哪都是一股汗臭味。
這倆天黃鶯也通過寒門的關係取得了參與緬甸翡翠公盤的資格。
緬甸組織方面有專車,專門負責接送這些來自於世界各地的毛料商人們。只是這專車太寒磣了些,就是那種破舊的大巴,連現在某些一線城市的公交車都比不上。
不過多少是組織方的專車,還是有空調的。
只是車裡面的味有些難聞。
尤其是車窗一關,空調打開後,要是有幾個菸民的話這味也就跟難受。
緬甸方面雖然有服務意識,但是這硬件設施實在是太差了,這讓車裡一衆億萬富翁們的臉色有些太難看,誰受過這種罪。
不過你要是不上車,那可是樂壞了其他人。
要知道全世界只有緬甸有翡翠,你要不買,別人自然樂意少了個競爭對手。
一共是二十多輛大巴。
車門口外還有兩個手持AK機槍的緬甸軍人,目光警惕的望着圍着大巴的商人們。車前還坐了個檢查人員專門檢查每個人的邀請函。因爲按照緬甸翡翠公盤組委會的相關規定,你要是想要參加翡翠公盤,那麼就必須要有邀請函,否則你連這輛車都上不去。
說起邀請函,也不是有錢就能夠拿到。
主要是由緬甸各級政府通過以往參與公盤的客人來邀請,另外一部分是由緬甸當地的各級珠寶協會出面邀請的,至於剩下的則是緬甸珠寶貿易公司向外頒發的邀請函。楊浩手裡的邀請函就是通過第三種渠道拿來的。
一張邀請函,只能給倆人共享。
也就是隻能帶一個外人,多了不行。
當然,如果沒有邀請函的話也不是不能參加緬甸公盤,但是這就麻煩多了。
首先你得讓緬甸珠寶公司出面來擔保,除了這其中的手續費,你還得交納一百萬的保證金,這一百萬自然是美元。等一切手續辦妥之後,你纔可以參加公盤。在公盤結束後,珠寶
公司纔會把保證金退還給你。
所以來參加緬甸翡翠公盤的客人不是知名珠寶企業的代理人,就是某個腰纏萬貫的煤老闆。
公盤的地點在距離仰光城區之外,大概有五十多公里左右。
這算得上是楊浩頭一次這麼快瀏覽整個仰光。
大巴很快就出了仰光進了郊區。
車上的導遊這就開始介紹起緬甸公盤的由來。
“還說什麼說,來了這麼多次,我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了!”
導遊剛開嘴,車裡就有個年輕人吆喝了起來。
楊浩回頭望了一眼。
喊話的年輕人差不多二十來歲,一身休閒裝,身邊摟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
這人說完之後,倒是用着囂張的目光回敬了一干瞅向自己的人,笑着說道。“我前前後後來了緬甸公盤三四次,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早就聽厭了。導遊,說些其他的事情。”
這就是妥妥的優越感。
楊浩本不想插嘴,但是他僞裝的性格就是要囂張。
再說了,這車裡有不少人都是前來緬甸公盤多次的老熟手,在他們面前囂張一下倒是也好。
“別介,導遊。您說您的,我可是頭一次來緬甸,我就喜歡聽一下公盤這事情。”楊浩插嘴道。
年輕人眯起眼睛瞪了楊浩一眼。
楊浩翻了翻眼,故意摟緊了身旁的黃鶯。
車裡先是一陣沉默,隨後猛然間爆發出一陣猛烈的笑聲。
“郭少,這哪來的雛?”
“說不定哪個暴發戶,來緬甸參觀一下……”
“就這種傢伙也想來公盤買毛料?”
楊浩狐疑的瞅了瞅車上那些嘲笑自己的人。
似乎剛纔說話的那個年輕人身份有些不一般……因爲這些幫腔說話的人語氣都頗爲諂媚,似乎有巴結這位年輕人的想法。
一看見楊浩不解的目光,車裡的人頓時笑得更起勁了。
“連郭少都不認識,還想來緬甸公盤,回家喝奶去吧。”
“往翡翠這行的,誰不認識郭少!”
車裡的嘲笑聲一聲接着一聲。
那名叫郭少的年輕人聽着身邊的吹噓聲倒也樂意的很,翹起了二郎腿,得意的和身邊的小蜜吧唧了一口。
“一個土包子而已。”郭少望了一眼楊浩冷笑道。
“厲害!”黃鶯偷偷的對着楊浩豎了豎大拇指。“你這回可算是出了大名!”
楊浩不知道。
這郭少原名郭奇,是亞洲珠寶有限公司董事長的獨生子。
他父親有意培養接班人,所以前前後後都派郭奇來參加緬甸公盤,這公盤他來了四回,算得上是老面孔。再加上他的身份,很少有人敢和他叫板,處處都巴結着他。這四年來,和郭少對着幹的也就楊浩。
所以黃鶯才說楊浩出了大名。
不過楊浩可不後悔,他來緬甸公盤就是爲了出名……吸引金三角的人主動找上門來,這名聲自然也就越大越好!
“土包子,可真不知道誰纔是土包子!”楊浩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
郭少瞄了楊浩一眼,漫不經心的從兜裡掏出一個巴西雪茄叼在了嘴上,任由車裡的一位老總級別的人物幫忙點上火。
深深的吸了一口,對着楊浩吐出了菸圈。
楊浩回過頭,郭少伸出右手,張開食指和拇指,比劃了個手槍的模樣。
嘴脣微動,做了個‘啪’的口型。
就在此時,大巴突然一陣動盪。
車外響起了一片連天的槍聲,大巴內的乘客們更是驚恐萬分的尖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有人問道。
“我們遇到金三角的伏擊了……”
話音剛落,爆炸聲突然響起,大巴原地翻個跟頭,在一片尖叫聲中楊浩雙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
痛,痛,痛!
這是楊浩的第一感
覺。
痛的不是其他的部位,就是來源於雙手。
努力的睜開眼睛,楊浩發現周圍一片雪白,自己居然來到了醫院。
雪白的牆壁上貼着:‘救死扶傷’四個中文漢字。
他極力的回想着自己在昏迷之前的事情,他恍惚聽見是參加緬甸公盤的大巴遇到了金三角的伏擊,可這明顯的是內地的醫院。
“護士小姐,護士,麻煩您給我倒杯水好麼?”楊浩發覺嘴脣乾的燥人,喉嚨也火辣辣的疼。
護士搖起了病牀的靠椅,給他端起了杯子,楊浩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幾口,乾燥的感覺這才消退了一些。“我這是怎麼了?”
“你被人送進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不醒了,對了,既然你現在醒了,就去把住院費交納一下吧。”護士瞧了楊浩一眼,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
住院費?
楊浩嘗試着坐起來,他望了一眼正準備離開的護士連忙又喊道。“護士,麻煩您,我問件事情。那個和我一起來,叫黃鶯的女孩現在怎麼樣了。大巴里面其他人的呢?”
聽到這句話,護士極其怪異的看着楊浩。
就像是打量一個神經病一樣,這種眼神讓楊浩渾身發毛。
“怎麼了?”楊浩忍不住問道。
“你被砸壞的是雙手,不是腦子,什麼黃鶯,什麼大巴?”護士白了楊浩一眼。“今天是農曆九月二十三,你從廟會那天晚上昏迷到現在已經整整四天了。”
廟會?
怎麼回事?
無暇顧及護士小姐正在小聲的嘟囔着神經病,楊浩從病牀上跳了下來。
牆上的掛曆是2008年,10月21號。
正是廟會過去的四天。
這是電子日曆,不可更改的。
“護士小姐,這醫院叫什麼名字?”楊浩瞪大了雙眼,歇斯底里的問道。
“二院,第二人民醫院。”
楊浩倒吸了一口氣。
難道這一切都是做夢麼,僅僅四天,他做了一年的夢。
“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楊浩使勁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這才發現雙手還在被厚厚的繃帶和石膏纏繞着。
靈氣呢?
只要有靈氣,就可以治好雙手。
就算之前的那些全部都是在做夢,自己照樣可以東山再起。
想到這裡,楊浩閉上眼睛,極力的將注意力投入到了雙手中希望能夠召集起靈氣,片刻之後他失望了,雙手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點靈氣運動的跡象都沒有。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這都是在做夢。
王琳、黃鶯、秦爽……
陳達才、小萬、馬胖子……
原來這些人從來就沒有在自己的生命中真正的存在着,他們只是在自己的夢裡走了一遭,現在夢醒了,他們都消失了,而自己卻依舊在這裡,活生生的站在這裡,面對殘酷的生活。
‘轟’!
病房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幾個滿臉橫肉,腰肥膀圓的兇漢子闖了進來。
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矮墩墩的胖子,不是張繼元還能是誰?這傢伙頭上顫着繃帶,上面還有血。
“小子,你終於醒了,可等死我了。”張繼元叼着煙,一腳踩在了病牀雪白的牀單上。“你要是不醒的話,我還真不好對付你。現在你說說吧,你砸了我的腦袋,這筆賬咱們怎麼算。”
算賬?
楊浩攥緊了拳頭。
他突然想起來,在四天前,就是這個傢伙搶了自己的玉春壺。
在夢裡,自己雖然報了仇,但是現在夢醒之後,他還得面對這一切。
“把他從樓上丟下去吧。”張繼元拍了拍手,背過身子晃晃悠悠的向門外走出。
滿臉兇相的保鏢吆喝了一聲,抓住了楊浩的手,硬生生的拖着他到了窗口。
那麼輕輕一推,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