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闆,我勸您一句,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這幅畫作僞的水平相當高,你拿出去轉手,少說也得多賺個一兩百萬。被我檢驗過了,那可就賣不出去了!”楊浩盯着馬胖子。
馬胖子反倒不急了,他瞅了瞅老蘇,笑着說道。“蘇老,可是給我打過包票的。楊兄弟,您繼續。”
王琳雖然不懂古玩,但也被楊浩這奇特的鑑定方法勾起了興趣,頓時也伸長了脖子兩眼都給瞪得通圓。
“看好了,別眨眼!”
楊浩呵呵一樂,輕輕的把蠟燭湊了上去。
陳達才本來就靠的近,畫上的變化他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假的!”
蘇老只瞧了一眼,整個人就癱倒在椅子上了。
其他幾位鑑定師傅也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陳達才手裡捧着的畫,好半天都沒有合攏。
“怎麼可能……”直到楊浩熄了蠟燭,老蘇都沒能回過神來,呆坐在一邊嘴裡一個勁的唸叨。
《重山煙樹圖》化了!
就像是冰遇到高溫化開了。
使用積墨法層層累積的山川,就像是泡在了水中,變得模糊不清。這好端端的一幅畫,怎麼用火一烤就化了呢?
沒人想得通,也沒人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浩望了一眼失神的老蘇,笑了笑。就如同自己剛纔所說,這幅畫的作僞技術相當的高超,如果不是有這雙能夠感知一切的手,他也沒法察覺這幅畫居然是用套棺材的手法弄出來的贗品。
“怎麼會這樣?”老蘇回過神,死死的盯着楊浩。七百萬雖然是他大半的身價,但他卻並不心疼。作爲上了年紀的老鑑定師傅,老蘇對自己的水平有着相當的自信。結果卻打了眼,還信誓旦旦的和對方打賭!
這人丟到家了!
馬老闆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把菸頭捻滅。“小哥,你說說,這畫是怎麼做出來的?”
屋裡所有人都望向了楊浩。
就像魔術一樣,所有人都有着好奇心,想弄清楚這幅畫爲什麼遇火
就化了!
就連打眼的老蘇也迫不及待的望向楊浩,滿心期待的等着結果。
楊浩沒說話,只是拿出一張心相印的餐巾紙放在了鐵皮上。故技重施的用蠟燭開始加熱,沒二十秒的時間,紙巾就開始發黑,並且開始冒煙。“根據我的判斷,這畫有大半是套的棺材。作僞者把《重山煙樹圖》切成指甲蓋大小,然後再和假畫一起用膠水拼接起來。市面上的強力液體膠一旦凝固,就變成了硬塊。但是這不一樣……”
馬胖子點了點頭。
一般的膠水塗在紙上面,就會變成一塊一塊的,用手一摸就能夠感覺到,但是這幅畫卻並不是這樣。
“而且一般的膠水遇到300度以下的高溫也不會融化!”馬胖子插了一句嘴,連連對楊浩豎起大拇指。“如果不是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也沒人敢用這個法子來鑑定畫的真僞,用火烤,小老弟可真有你的!”
如果是龔賢的真跡,用火一烤,後果就會和餐巾紙一樣直接被燒焦。
楊浩對着熔化的地方輕輕的一吹,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圖直接飛出了畫心。好好的一副《重山煙樹圖》頓時就缺了一塊。“蘇老,這幅畫上面至少還有一百多處這樣用膠水粘合的地方,要不要我都給您找出來?”
這幅畫就像是小孩玩的拼圖,完全就是由兩幅真假畫拼湊出來的,而且還用了特製的膠水粘連。這種高超的作僞法,也怪不得在場的四位老師傅都打了眼。
老蘇的臉漲得通紅。
“對了,你怎麼知道這幅畫是假的?”管事的老趙好奇的望向楊浩。“這幅畫經我們的手鑑定過一次,在場的師傅也看了一次,怎麼就你瞧了出來?”
楊浩呵呵的笑着。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雙手挨着畫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副《重山煙樹圖》是拼湊起來的。要是按他原本的鑑定水平,估計也是兩眼摸黑,也根本鑑定不出來這是幅套棺材的作品。
想了一會,楊浩只能是掩飾的解釋着。“趙管事,這個我還真心說不清楚,我只是用手一摸,就感覺到了有
些不對勁!”
這種解釋自然不能夠滿足在場所有人的好奇心。
但是這裡誰不是老江湖,心裡明白的很,現在的人哪個不是秘技自珍,這麼高超的手法不說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不過用手摸……這倒是頭一回聽。一般鑑定古玩,大多都是靠眼力去分辨。
古玩這行,可是比大家來找茬可難了幾百倍!
趙管事瞅了一眼楊浩的雙手,頓時信了這句話。
人都有一雙手,可是卻又不一樣。幹過粗活的人雙手短粗厚扎,指節粗,手指細,一看就知道魁梧有力。楊浩這雙手細嫩柔弱纖長,比起女人的手還要漂亮。說不定摸出這幅畫,還真依靠這雙手!
“聖手無雙!”趙管事豎着大拇指。“我這還有一個器件,你們來瞧瞧。”
趙管事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磚頭放在了圓桌上。
硯臺!
楊浩腦中閃現過一個念頭。
“這塊硯臺是一個魚販子手裡買來的,他說自己是從荊州的古城牆挖出來的,據說是一枚晉唐時期的澄泥硯。”趙管事把手一攤。“各位師傅,請過目!”
趙管事說的話是‘據說’,而不是‘肯定’!
這話是有學問的,在黑市裡做買賣,拿出的東西都說的比較含糊。這裡面有真有假,但是價格都會比市面上便宜。撿漏了就賺了,打眼就賠本。靠的都是各自的眼力,就算吃了虧也只能打掉牙齒往肚裡咽。
不過幹這行的也明白,都聽得懂趙管事話裡的意思,沒有細究的打算。
“老蘇啊!”陳達才轉過了頭。“我也不留你了,請便吧!”
老蘇漲紅了臉,他明白陳達才這是要攆他滾蛋。
出了《重山煙樹圖》打眼的事情,這怪不了誰,只能怪他老蘇多嘴。指責楊浩的話,其他三位鑑定師傅都可以說,哪怕指着楊浩的鼻子罵娘都沒有問題,畢竟他們是人家請來的,立場不同。
可是老蘇爲陳達纔打工,不但沒給老闆賺錢,還故意挑起事端。
這樣的員工誰敢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