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知道,祖魯人以熱情奔放、豪爽善戰、能歌善舞而著稱,被稱爲非洲大地上的毛利人。
當地人的審美眼光和毛利人相同,婦女以豐乳肥臀、曲線分明、強壯健康爲美,這樣,一路下來,李杜他們見到了好多赤果果的姑娘上身。
他悄悄對蘇菲說道:“我感覺我這是進入了女人的澡堂。”
蘇菲苦笑道:“不,在美國的公共浴室中,我可以驕傲的挺起身體,在這裡不行。”
她的雙峰已經算是豐腴挺翹,可是和祖魯女性相比還是稍遜一籌,當地女人跟吃飼料長大的奶牛似的,胸前不是豐腴那麼簡單,而是雄偉無比。
不過,這是人家的風俗,祖魯姑娘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外出、無論是面對熟人還是遇見陌生者,她們都會裸露着上身。
文化如此,自幼接受的教育如此,她們絲毫沒有羞怯感,比如此時,她們就旁若無人地做着自己應做的事情,毫不在乎大伊萬和擼官的目光。
李杜現在明白了,難怪祖魯人不允許外人未經許可就進入他們的土地,這樣不是占人家姑娘的便宜嗎?
祖魯人是南非人種的主體,不光在數量上,在社會地位、經濟地位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他們不是生活在原始社會的野蠻人。
鎮子內外有不少車子,大多數車子比較破舊,以日系皮卡爲主,偶爾能見到國內汽車品牌比如長城、江鈴、北汽福田等。
一輛豐田皮卡開到了他們面前,兩個高瘦的黑人小夥子跳了下來興奮的跟獵獅者打招呼。
他們又用祖魯語交流起來,越說小夥子們越高興,然後有人跳上車廂揮手喊了幾句,後面一輛皮卡開來,他們向直升機駛去。
直升機裡有不少箱子盒子,獵獅者說那是他給族人準備的禮物,顯然,這些人就是去裝卸禮物的。
獵獅者在部落裡頗受歡迎,可能和他有錢相關,他這次過來帶了很多禮物,李杜估計,平時回來,他也會帶禮物。
禮多人不怪,這是全球通行的真理。
鎮子裡的房屋蓋得毫無章法,房子本身歪歪斜斜,街道更是歪歪斜斜,房子選址沒有規劃,就像是野草生長,不成行不成列。
在最南方的位置,矗立着鎮子裡最大的一座房子,足足有四座樓之高,泥磚壘成的牆壁圈起一片院子,院子面積很大。
李杜能猜到,這就是部落酋長的住處了。
獵獅者帶他們向四層樓走去,李杜問道:“我們要拜訪一下族長嗎?”
這話讓獵獅者冷笑一聲,說道:“他來擺放我們還差不多。”
他繼續往前走,一個耄耋老頭出現在小樓門口,他穿着一件豹子皮衣,拄着柺杖,頭上包着祖魯傳統頭巾。
看到老頭,擼官嘟囔道:“哎喲,這老頭很趕潮流,竟然穿了豹紋皮衣。”
李杜瞪了他一眼,低聲道:“閉嘴。”
在祖魯部落中,穿戴豹皮是酋長們的標誌,傳統上任何一個族人所獵殺的豹子都屬於酋長。
老頭走過來,笑眯眯的對獵獅者說道:“科菲,好孩子,近段時間可好呢?”
獵獅者拿出一支雪茄一甩,身邊保鏢快步上前給他點燃,他深吸了兩口,吐出一道濃煙,說道:“還不賴,我在美國的客戶來拜訪我,我想帶他們來看看。”
老頭依然滿臉微笑,點頭道:“歡迎歡迎,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晚上我們爲客人設宴,爲你們接風洗塵!”
李杜道謝:“您太客氣了,酋長先生,我們感激不盡。”
酋長是用英語說話的,雖然有些口音,但雙方交流沒有障礙,這還不錯。
獵獅者點點頭,帶着李杜他們離開,顯然他對酋長不太感冒。
他帶領一行人轉過四層樓,在樓房後面,一座祖魯土屋出現在幾人面前。
祖魯土屋有點像是大蘑菇,不過通體是泥土糊成的,上面蓋着長而厚實的茅草來防風避雨。
土屋打掃的乾乾淨淨,獵獅者看着這座光線完全被前面樓房所遮擋的小土屋,微笑道:“我的夥計們,請進,這就是我家。”
李杜點頭,說道:“很酷,這是你們的特色住宅?要比外面的樓房和屋子更讓人感覺新奇。”
獵獅者笑道:“李,你有文化,你說話很動聽,其實現在在祖魯各個部落中,只有窮人才會住坎達。”
坎達是這種土屋的真名,外界叫做蜂巢屋。
很有意思,在祖魯語中,坎達的意思是‘母親懷抱’,由此可知他們曾經對這小屋的眷戀。
不過,現在隨着經濟增長,隨着被外界文化影響,已經沒有多少人還住這種小土屋了,大家都會選擇賺錢蓋個大房子。
李杜道:“你可不是窮人。”
獵獅者坐在一個木墩上,慢慢說道:“我的父親是窮人,我的祖父是窮人,我們家族從來都是窮人。”
像是緬懷什麼,他伸手撫摸着小土屋裡的桌椅傢俱,然後說道:“你能看出來嗎,我和酋長關係很糟糕。”
李杜點頭,但不說話了,顯然,他現在要做的是傾聽。
獵獅者說道:“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姑娘,哈哈,哈哈,那真的是愛情,我愛上了她,當時愛上了她。”
“結果,你看到了我家住的地方,我們沒有十一頭牛,於是我不能娶她,你知道是誰娶了她嗎?”
蘇菲無奈道:“這位老酋長?”
獵獅者點頭:“聰明的女士,冒昧問一句,你是什麼學歷?”
蘇菲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麼,便遲疑了一下,說道:“是碩士。”
獵獅者再度點頭,認真的說道:“所以我讓我的女兒們一定得上學,誰的學位高,我給誰更多的財產,你們瞧,只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才更聰明。”
他繼續說道:“我愛的那個女人,她沒有上過學,她父母也沒有上過學,他們都太蠢了,沒有選擇我,而是將她嫁給了酋長,知道後來的結果嗎?”
李杜搖頭。
獵獅者說道:“一個月後,我偷了部落的牛肉乾鑽進一輛車的後備箱裡離開了這裡,五年後我回來,我深愛的姑娘已經因爲難產死掉四年了!”
李杜遺憾的說道:“這真是一件悲劇。”
獵獅者道:“是啊,我一直想找到她,想再見見她,當面向她道謝,如果她當初選擇嫁給我,我肯定會變成和外面那些蠢貨一樣的垃圾,而不會有今天的我!”
李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