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後,蘇菲發現他情緒有些低沉,就過來擁抱他,問道:“你怎麼了?”
李杜將托馬森的事情說了一下,感嘆道:“我甚至沒來得及跟他告別一聲,這次我去找他,就想跟他告別來着。”
以前在營地裡,他吃的蔬菜、糧食和水果幾乎都是托馬森提供的,誠然,這一切是他用馬匹和馬車換來的。
但,人和人之間交往不止有利益,還有感情。
蘇菲用手輕輕拍他的後背,低聲道:“沒關係,親愛的,我們還會去洛杉磯,到時候你可以特意去看看他的妻子。”
李杜也只能去看望托馬森的妻子了,托馬森已經不在人世,他們以後再也不會相見。
或許,以後他時不時的會想起那個陽光燦爛的上午,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搭配白色襯衣的男人彬彬有禮的向他脫帽致敬,然後問他:你們想要租賃那片空地嗎?我們會成爲鄰居。
阿喵四小也感覺到了李杜的消沉,跑來在旁邊用腦袋蹭他的小腿。
蹭着蹭着,阿里大尾巴一甩,敲了阿喵一記悶棍。
阿喵很不滿,撲上去撓阿里,可阿里很機靈,它察覺到尾巴掃到阿喵的時候,便趕緊跳到了阿嗷身後。
這樣,阿喵一撲,就撓在了阿嗷身上。
阿嗷鬱悶的回頭呲牙咧嘴嚇唬它,阿喵靈活的跑開,阿嗷追不上,便將這股氣灑在了乾脆面身上,一記馬蹬腿將它踹翻了。
乾脆面滿臉懵逼: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四小打鬧開來,現場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它們帶來的活力讓李杜心情歡快一些,否則這頓飯估計做出來都是苦的。
路上他順便在超市買了一些肉食海鮮,做了個炸肉、炸雞,手撕了一隻烤火雞,用辣根、蒜泥分別調製了醬料,搭配幾樣炒菜完工。
因爲托馬森的事,李杜沒有什麼吃飯的興致。
他草草吃飽,開上車送蘇菲回家,然後前往松樹之冠小區,回到羅裙的房間。
和李杜預料中一樣,他一開門,迎接他的就是一片亂七八糟的環境。
沒有他來打理衛生,羅裙又變成了那個邋遢鬼,屋子裡的一切混亂至極,桌子上地上有衣服有垃圾,看的李杜連連搖頭。
還好,他的房間保持的很整潔,羅裙沒來禍害他這房間,算她還有良心。
這點李杜必須得感謝羅裙,他租賃的時間只有一年,早就逾期了,期間他沒有續費,按照協議和法律,羅裙可以將他東西收拾扔掉然後把屋子都租賃出去的。
李杜將一些資料放在客廳桌子上,然後去洗了個澡。
這些資料是他從十號倉庫得到的羅裙家庭慘案,他重新進行了整理,而且找人往裡添加了一些東西。
就在他擦乾身體的時候,外面響起阿嗷的叫聲:“嗷嗚嗚……”
接着,房門被推開了,羅裙的聲音響起:“閉嘴,蠢狼,再叫老孃斃了你!”
阿嗷的聲音響起半截,斷掉了。
李杜探頭出來問道:“嘿,下班了?”
羅裙沒有回答,她甩掉鞋子踩着乾淨的地板走進客廳,放下手中打包的食物後,將自己摔在整潔的沙發上,然後舒服的鬆了口氣。
李杜不滿的說道:“怎麼回事,看到我沒個表示?連回答都不回答,什麼意思?”
羅裙還是不說話,掏出手機不知道看起了什麼。
李杜道:“沒聽到我的聲音?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了?”
終於,羅裙開口了,她陰森森的看着李杜道:“我沒有禮貌?誰一走就是大半年的時間?如果我不是警察,我都想報警找你了!”
李杜笑道:“少來,我時不時跟你聯繫了好不好?”
羅裙哼了一聲,又不說話了,顯然對於他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感到很不滿。
李杜有辦法讓她說話,他說道:“再說,你以爲我這次離開旗杆市是去玩了?我是去幫你了,幫你一個大忙。”
羅裙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然後坐起來說道:“幫我什麼大忙?最好讓我覺得你說的是實話,否則我發誓,小夥子,我會以欺詐警察的罪名逮捕你。”
李杜拍了拍茶几,道:“看看這東西。”
羅裙打開檔案袋,她只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好像餓了十天的人看到雞腿,她抓狂般打開裡面的資料看了起來。
仔細翻看了一遍,她擡頭看向李杜,盯着他問道:“這是你從哪裡得到的?”
李杜說道:“我得保密……”
羅裙猛然站了起來,她瘋狂的衝上來一把抓住李杜的衣服,聲嘶力竭的喊道:“保密?去你嗎的保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李杜摁住她肩膀,說道:“坐下,冷靜,你這樣我告訴你個屁,告訴你能有什麼用?刺激你嗎?”
聽了他堅定的話音,羅裙忽然改了態度,身體一軟幾乎跪下來,抓着他衣服哀求道:“快告訴我,真的,求求你,告訴我這到底怎麼回事……”
李杜將她扶到沙發上,打開冰箱拿了一瓶酒給她,說道:“喝酒,然後冷靜下來,我會把我所知一一告訴你。”
有些時候,酒水可以使人鎮定。
羅裙咕咚咕咚喝掉半瓶紅酒,一抹嘴說道:“好,我冷靜下來了,求求你,快告訴我,把一切告訴我!”
李杜說道:“這些資料你應該大概瞭解過吧?畢竟你也是警察,能接觸到案子的資料。”
羅裙趕緊點頭:“是的,大多數我瞭解了,有一部分我不知道,比如……”
“比如這張畫像。”李杜從資料中抽出黑人的素描畫。
羅裙繼續點頭:“對對對,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李杜凝視着她,慢慢說道:“這就是兇手,或者說跟兇手有關的人。”
羅裙的眼睛猛然瞪大,她的手死死握着酒瓶,手背上青筋誇張的鼓起。
李杜說道:“根據我找人調查後得到的消息,兇手應該有兩人,還有一個很強壯,但沒人目擊過他的樣子,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黑人的樣子。”
羅裙顛三倒四的呻吟道:“哦,哦,不對不對,沒有目擊證人,是兩人,是的,就是兩個人!上帝,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