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剛浮現出‘看看蟲子有沒有被淹死’這個想法,隨即視野晃動,面前變得昏暗起來。
本來他是在小樓的門口,看到的應該是街道、郵箱、垃圾桶這些東西,可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一大排粗而長的鐵柵欄!
這情景實在過於詭譎,他一下子懵了。
驚愕的扭頭,他又看到周圍是長着苔蘚的花崗岩牆壁,好像他被關進了一個很大的石牢裡。
而在他身邊,則有一些巨大的樹葉、巨大的石塊、巨大的餐刀、巨大的包裝盒,其中包裝盒上有一個巨大的白鬍子老爺爺在微笑——這是肯德基漢堡的包裝盒!
於是他就明白了,不是這些東西變得巨大,而是他變小了。
李杜低下頭,看到自己站在一個瓶蓋上,旁邊正好有一塊碎玻璃,藉着碎玻璃的反光,他看清了自己的樣子:
好像蝗蟲一樣,擁有紫黑色的幾丁質外殼,長着巨大的複眼和兩隻腳……
但這不是他,是先前鑽到他手掌裡的那隻蟲子!
也就是說,這不是他的視野,這是蟲子的視野!
“怎麼會這樣?我的眼睛怎麼了?”李杜慌張的想道。
心裡出現這念頭後,他的視野一陣恍惚,漢娜滿是擔憂和驚恐的面容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又恢復正常了。
發現他情緒不對,漢娜小心的問道:“李,你、你怎麼樣?需要我打911嗎?”
李杜覺得稍微有些疲憊,就擺擺手道:“喔,沒必要了,謝謝你漢娜,剛纔我可能胡思亂想搞得精神不太好,我現在好多了。”
聽了這話,漢娜急忙在飽滿的胸口劃了個十字:“感謝上帝,你需要休息了!”
李杜不需要休息,他需要探索。
告別漢娜他回到房間,就像先前那樣,他想到了‘使用小蟲的視野’,有了這想法,視野立馬變換,他又看到了排水溝的情景。
等到他心裡想回到自己的視野,視野會再度變幻,他看到了房間牆壁上貼的nba羣星海報。
連續兩次成功轉換視野,李杜大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只不知道哪裡來的蟲子本來被禁錮在一塊晶體中,他打碎了晶體,蟲子鑽到了他的手裡,然後和他共享了視野。
也就是說,他擁有了一對可以離開身體的眼睛。
很神奇的是,其他人貌似看不到這蟲子,只有他能看到。
而且後面又進行了幾次試驗後,他發現自己不光能看到蟲子,當轉換視野後,他還能控制蟲子的身體,就好像獲得了一個蟲子分身。
期間試驗的時候,他看到了排水溝裡有四五個一美元的硬幣。
後面他打開排水溝的護欄,看到了還待在瓶蓋上的小蟲、kfc包裝紙、生鏽的餐刀,就跟他用小蟲視野看到的一樣。
另外,他掀開下面的垃圾,很快找到了五枚一元硬幣。
拿到這五枚實實在在的硬幣,李杜笑了起來。
他發現擁有小蟲視野還挺好的,不說別的用途,以後他沒錢了,靠帶着小蟲去掃蕩排水溝撿硬幣也能活下去。
收拾起硬幣,他伸手在小蟲跟前。
小蟲的兩條腿很靈活,大力一跳落在他的手心,然後又鑽了進去,變成一個紫黑色小蟲刺青留在掌心上。
收起小蟲,李杜覺得一陣疲憊襲上心頭,他努力支撐着回到臥室,往牀上一躺什麼都沒想就陷入了沉睡。
再醒來的時候,他一睜開眼,赫然看到一張男人的臉貼在跟前。
“法克!”這張臉幾乎緊貼着他,嚇了他一跳。
他的反應也嚇了這張臉的主人一跳,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白人帥哥,有一雙碧綠澄淨的眼睛和剛硬的面部線條。
打了個哆嗦,白人帥哥忿忿道:“嗨嗨嗨,中國男孩,反應別這麼激烈,我是漢斯,你不會忘記我了吧?”
李杜當然記得他,這是漢斯-福克斯,漢娜的哥哥,他們見過幾次。
看到漢斯,他怒道:“嘿夥計,你爲什麼在我的房間裡?還這樣窺視我?你侵犯了我的**!”
美國人對個人**非常看重,這種事可大可小,每年因爲**權鬧上法庭的人不計其數。
聽他這麼說,漢斯道:“首先,這是我的房間,如果說誰侵犯了**,那也是我被侵犯了!”
“其次,我敢打賭,中國男孩,你睡覺的時候一定做噩夢了。哈哈,你的眼珠一直在抖動,這很好玩!”
李杜平復心情先看向右手掌心,小蟲刺青依然待在那裡。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漢娜推開門走進來問道:“我聽到了驚呼聲,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漢斯叫道:“當然有問題,我親愛的妹妹,看在死去爸媽的份上,你能不能尊重下我?能別在我的臥室隨便安排人嗎?”
漢娜無視哥哥的抱怨,她關心的問李杜:“李,你的精神情況有沒有好點了?該死的,你已經睡了接近十五個小時,這是怎麼回事?”
李杜一愣,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漢斯見自己被忽視,再次叫了起來:“拜託,你尊重一下我行嗎?我對你提出要求了!”
漢娜說道:“我聽到了,我耳朵不聾,但你那要求有什麼用?你一年到頭在外面鬼混,回來就吃披薩喝啤酒。抱歉,我的哥哥,如果不是李租了你的房間,我沒錢買披薩也沒錢買啤酒。”
“還有,你有臉說這是臥室?如果不是李當初收拾出來,我還以爲我們家擁有一間垃圾房呢!”
漢娜是個很潑辣的白人姑娘,一番反擊說的漢斯直翻白眼。
“最後你說吧,這次回來你要待幾個小時?”
聽了這話,漢斯有點沮喪了,他說道:“我可能得長時間住在這裡,我的生意,嗯,我的大生意出了點小問題……”
“你和戴安娜租賃的房子呢?”
漢斯一愣:“誰?戴安娜是誰?”
漢娜眼睛瞪大要發火,漢斯趕緊滿臉堆笑:“ok、ok,我想起來了,戴安娜,愛爾蘭的長腿姑娘。不過我們早分手了,至於房子,那已經到期了。”
“你連交房租的錢都沒有了?”
漢斯苦笑道:“我都說了,生意出了點小問題,該死的,我被一個標子養的給坑了,所有錢都砸在了裡面,現在只能回來投奔我親愛的妹妹。”
“你親愛的妹妹永遠愛她親愛的哥哥,不過得委屈親愛的哥哥住客廳了。”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