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彬的質詢,花映月淡淡問了句:“你會嗎?”
這麼一說,張彬心頭一怔的,忙致歉道:“抱歉,花小姐你能出淤泥而不染,對人坦誠如此,真是叫我汗顏。”
社會是個染缸,讓人不得不做出改變,而花映月對張彬完全不設防的敞開心扉,這份坦誠,當世少有,而張彬自己卻胡思亂想揣度人,和她相比,真是汗顏了。
花映月看着他,回道:“現在看你和他真的很不像,他是霸道的,而你總是謙遜有禮的,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
“24。”
花映月撩撥了一下自己咖啡色的秀髮,感慨道:“歲月不饒人啊,若是當年,或許我會主動追求你了,可如今老了。”
張彬尷尬的笑起來,看着眼前如花的美人兒,他有種看得見,卻看不清的感覺,好像有一層迷霧將她包裹住了,她的一言一行雖是優雅無比,但是卻叫男人捉摸不透心思。
“花小姐,玩笑開大了啊,其實你一點都不老,真的。”張彬尷尬笑笑。
花映月見張彬這模樣,噗嗤一笑,笑的花枝亂顫道:“或許吧,心老了,不過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沉澱纔會有所感悟的,或許真的年輕了,我估計不會看中你這樣的男人,你的身上缺少了霸氣。”
張彬摸摸鼻尖,有點小鬱悶道:“女人都喜歡楚霸王嗎,那一身疙瘩肉的,都成土豆了?”
“咯咯……”花映月被張彬的話給逗樂了,輕輕揮擺玉手道:“不開玩笑了,張彬,你介意多個姐姐不?”
張彬一怔的,看看她真摯的目光,微笑道:“這個姐姐很美,我很喜歡。”
“好弟弟,來,乾杯。”花映月以咖啡代酒舉起來,張彬舉起咖啡和她碰了碰。
抿了口咖啡,張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而花映月也笑的很燦爛,彷彿忘卻了剛剛離婚的苦楚……
……
“哈!”在長途汽車上,張彬倚窗打了個哈欠,上了一晚上的網,張彬摸清了花映月的話。
的確如她所說的,當年的緋聞讓他的那個兄長穆子峰深陷漩渦,她的閃婚可謂是挽救了他的政治生涯,但是穆子峰還沒享受到勝利果實便遭遇了山洪身埋當場。
那不是一起陰謀,是一起倒黴案,超過二十名視察的官員被活埋,可說是異常慘烈。
“穆家,嘿嘿。”張彬冷笑不已。
張彬還在襁褓中時,便被迫南下,改名換姓,張彬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本家姓什麼,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姓一直就隱在名中。
穆家應該和花映月還有着牽扯不清,否則她絕對不可能在電視臺混的如魚得水的,只是這牽扯有哪些,到底做了怎樣的具體交易,張彬暫時無從探聽,不過迷霧總有散盡的一天,她的一切秘密早晚會被揭開的。
想着認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姐姐,張彬就是一陣激動,這日後少不了接觸,說不定芳心能夠被他打動呢。
車子到站,張彬歸家,屋內收拾的一塵不染,這應該是蘇秦的功勞。
洗了個澡,蘇秦開門見到張彬,眼前一亮
的,喊道:“回來啦,怎麼事先也沒個電話。”
張彬擦着頭上的水嬉笑道:“這不是想給你個大驚喜嘛。”
蘇秦美眸丟來白眼道:“驚倒是驚到了,喜倒是沒有,我發現你特別能惹事誒,去弄個貸款也能惹來麻煩,幸好這次麻煩是好事。”
張彬笑道:“我也不想啊,是江部長安排的。”
蘇秦是聰明的人,一點就透,贊同道:“嗯,眼下市委縣委都開會表彰了你,要不是你任職時間太少,都恨不得直接提拔你爲科長了。”
張彬問道:“免了,給點其他的獎勵還差不多。”
“有啊,你的掛職鍛鍊通過了,是杜嶽峰親自披的,年後等着下鄉吃苦吧。”蘇秦大有取笑的意思。
張彬做虎撲樣子,雙手撲上去壞笑道:“吃苦先先把你這隻小綿羊吃了大補一下。”
蘇秦哎呀一聲笑着躲過去,在屋內和張彬玩鬧起來……
第二天,張彬正常上班,一步入辦公室,孫大偉一瞧,嘴裡泛着酸辣味道:“哎呦喂,這不是咱們的救人大力士嘛,聽說你一隻手就能把卡車給舉起來,來,亮手絕活,給大夥開開眼。”
這是把人當猴子耍,笑話張彬是跑江湖賣藝的,張彬直接無視這老小子沒品的諷刺,走回座位着手工作。
豈料孫大偉這一起頭,辦公室的另一人張志遠接着諷刺:“老孫,瞧你這話說的,人家露一手,不給點彩頭會賣力氣嘛,你好歹也打賞打賞嘛。”
王友生見這些人嫉妒挖苦人,就要開口說一句,張彬卻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開口,自己則起身道:“大力士不敢當,只是把兩個跳樑小醜給扔天上去還不成問題,大家說想不想看?”
“想!”衆人齊聲喊叫。
張彬捲起了衣袖,孫大偉和張志遠一見急了,嘴皮子哆嗦喊道:“張彬,這可是縣委辦公室,不是外頭廣場可以給你雜耍,你可別亂來。”
張彬哦了一句,冷冷回道:“你們兩個還知道這裡是縣委辦公室啊,我還當你們當這菜市口呢。”
這時候門口趙桂蘭走進來,笑盈盈問道:“什麼菜市口啊?瞧着挺清閒的嘛,都不用工作嗎?”
趙桂蘭有意無意的掃了孫大偉和張志遠兩眼,這二人心頭一緊的,急忙低頭工作,不敢再廢話了。
“趙主任,您有事?”張彬問道。
“蘇縣長讓你把貸款的工作整理下去杜書記和鄭縣長那兒彙報下。”
張彬表示明白,拿了材料就去,趙桂蘭在辦公室內走了一圈,哼哼道:“眼下縣裡主抓經濟,聽說要加大調研力度,正缺人手呢,我看得從綜合內抽幾個得力人選。”
一聽這話,王友生憋足了氣偷笑,孫大偉和張志遠則是額頭冷汗一冒的,這是在敲打他們了。
孫大偉忙賠笑道:“趙主任,桂蘭妹子,你看咱們也是老交情了,我也一把年紀了,這調研人選就別委派給年輕人吧,我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哦。”
張志遠道:“我陪着老孫工作,這可離不開我們。”
“哦,我會酌情考慮的。”趙桂蘭說着
走出去,在走廊上暗哼道:“兩個混球,倚老賣老的東西,看我不整的你們哭爹喊娘。”
縣委書記辦公室內,張彬把工作細節都彙報了,杜嶽峰聽完後點出道:“張彬,你到底是太年輕,這上江部長家門,你怎麼也不意思意思,就這麼空手去,你好意思,莫要叫人家輕視了咱們陽城縣。”
“是,是。”張彬忙點點頭,心裡則是誹謗:“老東西,這要是送禮了纔不好意思呢。”
這送禮也是講究時候和情況的,這江一氓是真心待張彬的,若是送禮反倒生疏了,下次再有困難可就難求上門了。
杜嶽峰抿了口茶,問道:“你在省城救人的事,市委已經給了表彰,縣裡也有表彰的意思,不過眼下事情有些駁雜,這表彰大會我看就免了,你的意思呢?”
張彬忙謙遜道:“還是不要了,我這幾天都快被採訪給弄煩死了。”
杜嶽峰瞥了他一眼,很是滿意的點頭,居功不自傲,懂得領導心思,這是個人才,值得培養。
出了書記辦公室,張彬回去工作。
下午,專項經濟小組召開會議,張彬做了報告,工作做到這一步,小組的存在意義也就沒了。
蘇秦總結了下工作,然後宣佈解散小組,衆人心思翻轉,有人歡喜有人愁。
本想分一杯羹湯功勞的張光良等人,心裡是慼慼然,原本以爲扶持馬玉龍,他們可以從中牟利,豈料被張彬等人拔了頭籌不說,利益也被瓜分的乾淨。
而且更絕的是他們的靠山劉智勇被絆倒了,如今縣裡不少領導都被紀委喊去調查,雙規落馬是遲早的事情,他們怕稍有不慎,頭上懸着的一把刀就落自己身上。
所以這會議一散,他們儘可能的來和張彬套交情,張彬則是拿王友生做擋箭牌,可憐王友生被拉去喝大了,第二天上班還昏昏沉沉的。
“你小子不地道,怎麼把那些個爛人都推我跟前,害的我都喝死了。”吃午飯時,王友生叫苦不迭道。
張彬呵呵笑道:“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在給你鋪路,你以後上位了,可是少不了一些人幫襯的。”
王友生揉着太陽穴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不過做起來有些彆扭。”
張彬笑呵呵道:“習慣了就好,對了,聽說市委要派代縣長下來了,你收到什麼消息沒?”
一提這個,王友生頓時來精神了,小聲道:“聽說來的這人好像是個市紀委書記徐駿的情婦,人可漂亮了。”
“哦?”張彬也八卦好奇起來。
王友生告知道:“這女人叫牛萌萌,是市紀委辦公室主任。”
張彬聽後,道:“同屬於正處級幹部,算是平調吧,不過任一方大員,這女人也算是得了實權了,只盼別來個花瓶,中看不中用。”
“誰說不是呢,看看再說吧,但願別是比劉智勇更混蛋。”王友生感慨一句,然後悶頭吃飯。
張彬則沒他看的這麼淺顯,他知道,在陽城縣的勢力爭鬥下,於雲帆落了下風,陽城縣成了徐駿嘴裡的一塊肥肉了。
只是這塊肥肉不見得最後就能被吞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