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邦被張彬質問的愣在當場,遲遲沒有作答,反倒叫道:“你別亂來,你要敢打我,警察是不會放過你的。”
張彬見他還敢衝自己橫,怒哼的推了他一把,指着鼻子罵道:“身爲黨員,當以爲人民服務爲宗旨,你不但是黨員,更是醫生,院長,卻不以救死扶傷爲己任,我倒要向省裡好好通報下你的惡行。”
陳安邦聽到要向省裡通報,心頭一驚的,眼眸中滿是錯愕和驚恐,忙問道:“你是省裡來的?”
“你說呢。”張彬說着掏出手機來,陳安邦一見,皺起眉頭來,他懷疑張彬是在咋呼人。
張彬本來還真就是想咋呼下人,畢竟如果爲了這點小事就麻煩江一氓,只怕要被人家說成是扯虎皮。
但是見這個陳安邦一副懷疑的樣子,頓時惱火了,這人難道一點都不怕追責嗎?
張彬二話不說撥通了江一氓的電話。
“喂,江部長吧,我張彬,有個事情得向你通報通報。”
江一氓聽到這麼說,眉頭蹙起來,他聽出了語氣中的不對勁,嚴肅問道:“張彬,有事就說。”
“是這樣的,我抽空回了趟三元縣老家,不巧的是遇到了一起惡性事件,三元機械廠拖欠工人薪水不說,更是對討薪工人拳腳相向,致使多人受傷。”
“什麼?”江一氓一聽一驚的,立馬問道:“事態現在如何,縣幹部都吃屎去了嗎?沒人進行調解斡旋嗎?”
張彬掃了一眼陳安邦,見他此刻還在懷疑,心頭更氣,衝電話道:“江部長,我也是剛剛到的,具體情況不清楚,現在我在醫院門口,見到傷者很多,但是縣醫院卻拒絕給這些傷者醫治,羣情激奮的很,我怕這是要官逼民反啊。”
一聽到要官逼民反,江一氓一震驚的,而他此刻旁邊正坐着副省長張玉龍,見到江一氓的神色,他也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
江一氓冷靜下來,衝電話那頭的張彬道:“張玉龍省長現在坐在我身旁,三元縣的情況你和他彙報下吧。”
江一氓是個宣傳部的副部長,雖然也是省委委員,但是呢,這職權上面的事情,他也不好撈過界,正好張玉龍在,把問題拋給他處理。
張玉龍皺眉的接過手機,詢問道:“你好,我是華川省副省長張玉龍,你要向我反映什麼情況。”
張彬一聽是張玉龍接聽,頓時來勁了,立馬告知一切:“張省長,你好,我是陽城縣委科員張彬,請假回三元縣探親的,這不剛回縣城,就發生了三元機械廠討薪事件,原本三元縣的經濟情況不好,薪水拖欠是難免的,但是廠子居然找人來動粗,眼下不少人受傷需要治療,但是縣醫院卻以無錢拒絕醫治,眼下傷者和百姓都堵在了醫院門口,再不想法平息,只怕要出大事。”
張玉龍一聽震驚的,急忙確認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稍等,我這就傳視頻給你。”
張彬急忙調整手機模式,傳送畫面過去。
張玉龍看見鬧哄哄的醫院門口,血流滿地,衝突爆發的場面,徹底怒了,拍案叫道:“當地領導呢,都他媽的死那去了。”
這雖然是局部衝突事件,可要是越演越烈,演變成了暴力打砸,甚至反政
府遊行,那他們華川省可就要上各大頭條,好好的露臉,到時候中央政府非拿他們開刀不可。
張彬這時候添了一把火,冷笑道:“我是沒看見一個幹部,倒是看見一個視人命如草芥,視財如命的院長。”
張玉龍一聽勃然大怒,衝張彬喊道:“立馬把手機拿給那該死的院長。”
“是。”
張彬把手機衝院長陳安邦一遞,視頻模式下,張玉龍一臉慍怒的表情清晰入眼,陳安邦頓時腿軟了,幸好及時被旁邊的護士扶住。
張玉龍一見他左右一個護士簇擁着,頓時心頭的怒火更大,衝他喝道:“我是副省長張玉龍,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馬上給我救治傷者,不得索要醫藥費,要是有一個因爲你的瀆職耽誤救治的話,我唯你是問。”
“是,是。”陳安邦急忙擦着額頭冒出的冷汗,衝着門口保安喊道:“開門,快開門讓他們進來。”
張玉龍通過張彬的手機畫面,看見了傷者被迎入醫院內,臉色這才稍稍好轉,然後將手機交還給江一氓。
江一氓也是看見三元縣的情況,心中感慨張彬幫了大忙,這要是鬧騰起來,省裡不知道多少人的烏紗帽要丟。
江一氓衝張彬下令道:“張彬,你在當地暗中監督着一切,如果有什麼不妥,立馬來電,我們這就責令三元縣縣委幹部處理善後事宜。”
“是,江部長。”
掛斷了電話,張彬冷眼掃了一下陳安邦,陳安邦急忙遞煙來套交情:“小兄弟貴姓啊。”
張彬沒有去接煙,而是盯了他胸前證件,記下了名字,冷嘲熱諷道:“陳安邦陳院長,這名字起的好啊,可惜做的事情卻是背道而馳。”
陳安邦的臉色刷的煞白,急忙衝張彬懇求道:“同志,小兄弟,求求你了,幫我在省長跟前說說好話,我求求你了。”
“陳院長,這好話可不在我嘴上,而是在你的行動上。”說完張彬就走開了。
陳安邦一呆的,急忙吩咐下去展開救援工作……
張彬找到了表姐夫趙三元,表姐李翠蘭已經在他旁邊照顧着,一見張彬,他伸手過來捶了張彬一下,笑罵道:“你小子出息啦,話說院長你也敢打,不錯,不錯。”
在他看來,張彬打了院長,院長迫於淫威這才下令開門的,不然他們還得繼續鬧下去。
張彬看着他腦門上的紗布,問道:“傷勢要緊不?”
“不礙事,也就開個口子,養兩天就好了。”趙三元摸摸頭,無所謂道。
“還是注意點好,留院觀察兩天再說。”張彬囑託道。
趙三元卻不同意:“又不是什麼大病,住什麼院,這得花多少冤枉錢啊,我要出院。”
張彬急忙摁住了要下牀的他,道:“你放心,不會收你錢的。”
這話一出口,趙三元一愣的,同病牀的其他人也愣住了,急忙問道:“兄弟,你沒犯傻吧,那陳扒皮會不要錢,那太陽得打西邊出來。”
張彬皺起眉頭來,衝他問道:“姐夫,這陳安邦人稱扒皮?”
“可不就是,咱們縣窮也就罷了,這藥還他媽的貴,搞的大家有病寧可走上幾十裡山路也不在縣裡看病。”李翠蘭訴苦埋
怨起來。
張彬聽的直皺眉,衝他一家子道:“這院還是要住的,身體要緊,我去去就來。”
張彬出了病房,一病房的人都感到奇怪,同事老劉衝趙三元問道:“三元,這娃娃幹嘛去,我怎麼看他像個當官的,一身的官氣。”
趙三元微微一愣的,迷茫的看向自己媳婦,李翠蘭忙擺手道:“別看我,他今兒纔來,不過我看着他應該不是當官的,你是沒看見外面的那車,那車可比咱們縣領導強多了。”
“什麼牌子的?”老劉追問道。
李翠蘭想了想,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老劉傻眼了,驚訝叫道:“路虎,這可是豪車啊,三元,你家發了,出了個了不起的後生。”
趙三元還不太信,道:“可能我媳婦弄錯了呢,回頭咱問問清楚再說,說不定沒發跡呢。”
老劉也道問問清楚,免得大家空歡喜一場。
一會兒張彬回來了,他是去和了解情況的,打聽了下縣裡的情況,再去了電話給江一氓。
江一氓也給了他一個準話,省裡已經派人趕往三元縣處理,不過同時也透話了,雖然事情鬧的有點大,但是三元縣這地方的勢力盤根錯節,應該不會有官員落馬,最多是受批評教育一番,讓張彬早點離去,免得攪和其中,不好收場。
聽到這話,張彬有些惱火,但是也無可奈何,這就是官場,保護傘一個接着一個,而且還一個比一個大,根本就無法根除。
掛了電話,張彬去取了點錢,買了些水果回來看姐夫。
李翠蘭一見張彬去買了水果,眼睛就歡喜的眯細起來,急忙拿過水果。
趙三元倒是客氣道:“你買什麼水果啊,我又沒病。”
“吃點好,來,大家都吃點。”張彬掏出水果來分給大家,李翠蘭瞧了不是很高興。
老劉幾個看在眼裡,心頭和明鏡似的,不過他們各家也有這樣一個媳婦,沒辦法,都是給窮逼的女人家斤斤計較。
吃着水果,趙三元問道:“張彬,從你媽過世後咱們家就斷了來往,這幾年你在外是咋過的?”
張彬老實回道:“打工唸書,大學畢業後考了公務員,現在在陽城縣工作。”
一聽是公務員,趙三元尋思倒是不錯的去路,但是他也擔心問道:“你姐說你開了豪車回來,可是真的?”
“嗯,路虎。”
“多少錢買的。”
“二百萬。”
“絲……”一病房的人全部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看張彬的眼神頓時全變了,有羨慕有鄙夷,更有唾棄。
老劉呸道:“貪官,我還當出了什麼好苗子呢。”
趙三元的臉色已經鐵青下來,李翠蘭倒是不贊同,衝老劉叫道:“什麼貪官,我弟弟有本事賺錢,那就是他的能耐,不像某些人,做了一輩子還是個窮鬼。”
老劉也不客氣:“你個娘們,恭喜你家出個貪官,等着以後光耀門楣吧。”
這說的大反話,張彬如何聽不出,急忙打住要反駁的表姐,回老劉道:“我可沒說這車是我的,這車是朋友借的。”
“什麼,這車你借的,感情你沒發財啊。”李翠蘭一聽,立馬着急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