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到底要我們幹什麼啊?”陳鎮海終究是沒沉住氣,搶話問道。
黃彪徐徐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淘古玩的,都會有打眼的事情,一旦打眼,這手裡的古玩可就變得一文不值了,爲求挽回點損失,我便舉辦了這個挽回損失的辦法,賭古玩,大家各憑眼力競購擺在檯面上的古玩,撿漏或是打眼,各安本事。”
“喂喂,明知道是贗品,還有人傻乎乎的買啊。”陳鎮海不解的叫道。
“只怕這其中有一部分是真品,價值連城吧,另外,有些所謂專家的眼力不濟,把真品看出贗品的大有人在。”張彬幽幽看向了黃彪。
黃彪點點頭道:“不錯,都是贗品的買賣,傻子纔不會來,真假混在一起,纔能有激起裡面那些有錢人的購買慾。”
魚目混珠,張彬立馬聯想到這個成語來,不過他心中還有一個疑惑。
“既然你是主持人,敢問你還邀請我們做什麼,這底牌你不是都知道了?”
黃彪搖頭否認道:“不,雖然是我發起的這場賭局,但是東西都是各自上報的,我只抽個交易佣金,並不知道哪件是真,哪件是假,所以我想請張先生你給掌掌眼,若是真品,我願意出價收購。”
張彬和陳鎮海相視而笑,感情這位主打的這主意,作爲主辦方若是想買,賣家肯定會賣個人情的,這價錢好商量。
到時候再把這些真品高價拍賣了,嘿嘿,黃彪絕對的大撈一票。
不過這也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撿漏看的就是眼力,若是眼力不濟,那絕對是自掘墳墓。
黃彪今兒也是在賭張彬的掌眼能力。
其實就算今兒張彬不參與進來,黃彪絕對是穩賺不賠的,這其中的買賣抽頭有多少,恐怕就只有他自個兒心裡清楚。
可若是這事被人揭發,警察來查房,安個非法交易的罪名,黃彪也倒黴不了,到時候他還不是個推卸責任,把一切責任都推給酒店負責人,倒黴的只會是周雪雁這些股東老闆,而他最多頂個狗腿子的罪名。
不得不說這黃彪的如意算盤打的很精明,很響亮,算無遺漏。
既然如此,那張彬也不和他客套了,直白道:“既然黃經理你要藉助於我的能力,這價錢方面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凡是我掌眼入手的東西,按市值的百分之十算給我。”
“這麼多,能不能少點。”黃彪沒想到張彬要價這麼狠,忙討價還價起來。
張彬眉頭一挑的,嘴角勾起邪氣的笑容:“很多嗎?我還覺得少呢,若是我現在自己進這個門,自己撿漏,你覺得你還能有多少好處可撈?”
黃彪被說的臉色一白的,張彬說的一點都不假,要是他真撇開黃彪撿漏,黃彪真的就顆粒無收了,只是市值的百分之十,這個價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好,我答應你。”黃彪想了許多,最後咬着牙答應下來。
張彬瞧着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當下哼了哼,指着身旁的陳鎮海道:“黃經理,但願你不要食言而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位可不單單是我的助手,他還是市委書記的大公子,就你這私設賭局,人家分分鐘就可以滅了你。”
陳鎮海心頭苦笑不已,這個張彬還真是會用人,不過他也甘心被利用,當下臉色一板的,衝着黃彪不屑的冷哼一聲,王八之氣盡漏,直看的黃彪瞠目結舌
。
“不敢,不敢,二位,請。”
總統套房的大門打開了,門內的裝飾自不去說他,奢華無比,不過來人不少,加上擺弄不少古玩收藏,就顯得局面太小家子氣。
這樣的局面,也是黃彪沒有想到的,也不能怪他,他若是有錢,也不會在這酒店內偷偷弄這些了。
不過這依舊不影響這些古玩愛好者的熱情,大家不約而同的在各個收藏品前轉悠,討論。
黃彪的到來,宣告今晚的古玩賭局即將拉開序幕,他吩咐張彬儘管拍東西,自己則是前去主持晚會。
陳鎮海從服務員手中托盤端起兩杯紅酒來,一人一杯的遞給張彬,然後拉着他撿了沙發坐下來。
“彬子,瞅瞅這些人,都是傻子誒。”陳鎮海毫不客氣的挖苦諷刺。
張彬苦笑不語,這個陳鎮海,還真是嘴巴不饒人。
“陳鎮海,你小子不在學校好好唸書,怎麼跑這來了?”威嚴的聲音響起,陳鎮海和張彬齊齊扭一看。
只見陳戰輝正虎目怒瞪向他,陳鎮海腦門一哆嗦的,忙賠笑道:“叔,你老近來可好?有沒有給我找個漂亮嬸嬸啊?”
張彬一愣的,吃驚問道:“鎮海,你們是親戚?”
陳鎮海忙介紹到:“彬子,給你介紹下,這是我三叔,一個自命風流的老頑童。”
張彬被陳鎮海的話逗的有些嗆風,忙看向了陳戰輝,只見陳戰輝原本緊繃的一張臉露出了一絲苦笑,笑罵道:“用不着你多做介紹,張老弟我早就認識了。”
“什麼?”陳鎮海吃驚的看向張彬,再看看自己的三叔:“叔,你們啥時候認識的?”
“什麼時候認識的要你多管閒事,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好端端的不在學校呆着,怎麼跑這來了?”
面對陳戰輝的再度質問,陳鎮海忙把張彬推面前:“叔,我這不是擔心兄弟吃虧,所以就特意陪他過來一趟,我可沒想逃課,這事我妹她知道,特支持我來,不信你打電話問問。”
“一會兒再打,張老弟,你能來這真是太好了,有你相助,相信我一定能夠淘到些好物件。”陳戰輝衝張彬熱情打招呼道。
張彬回道:“陳總,你也別老弟老弟的叫我了,我和你家這位可是同學,這麼喊我,只怕回頭他要氣急敗壞囉。”
“哦?呵呵,那好,我也喊你一句彬子,你也崩和我客氣,隨鎮海一樣,喊我聲叔。”
“陳叔好。”
“好侄兒,走,咱們一起去瞅瞅。”
三人結伴細細打量起那些老物件來。
這場賭局說難聽的就是有錢人拿自己打眼的東西來擺攤,只不過他們不好意思露臉,所以纔在這狹小的空間內擺弄。
大致轉了一圈下來,陳鎮海不耐煩的催問道:“彬子,看見什麼真品沒?”
“如果光看就能知道真僞的話,你一定是孫猴子轉世。”張彬打趣的挖苦他一句。
陳鎮海則是有些失望道:“我原本以爲會有什麼好東西呢,哎……”
“叔,你到底想淘什麼好東西啊?”陳鎮海好奇問道。
“你姑姑身子一直不好,我想淘塊好玉給她傍身,不過現在看來沒戲。”陳戰輝無奈搖頭。
陳鎮海吐了吐舌頭,忙岔開話題問道:“彬子,你看大家都開始買東西了,要不咱
們也買兩件。”
“混小子,你哪來的錢。”陳戰輝一喝的。
陳鎮海被嚇的腦門一縮,忙解釋清黃彪的事情,陳戰輝聽的直皺眉,怒哼道:“這個黃彪,專搞歪門邪道,想靠這發財翻身,做夢,就這的東西,不用彬子看,我都能斷言十之八九都是贗品,想在這淘好東西,癡人說夢。”
陳鎮海詫異的一叫道:“那彬子你今晚豈不是要顆粒無收?”
“貌似不會。”張彬的目光被不遠處的一件虎皮三彩給吸引住了。
虎皮三彩瓷器爲康熙素三彩瓷器中的新穎品種,器表以黃、綠、紫、白等色釉點染成斑塊狀,猶如虎皮斑紋,故俗稱“虎皮釉”或“虎皮三彩”。
傳世品中多見康熙虎皮三彩碗、盤等。
眼前的這件瓷器是一隻撇口碗,高5.4cm,口徑12.5cm,足徑5.8cm。
張彬是被它的鮮明色澤吸引住了,故而前往,忍不住伸出右手觸摸一番。
這一觸摸,他立馬感應到了關於這隻碗的歷史。
一羣梳辮子的清朝工人努力的燒窯,製成虎皮三彩,然後送入宮廷中,但是好景不長,這些東西居然被太監偷偷盜出宮,流落民間,本該是瑰寶的東西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這些年居然被人斷爲贗品,輾轉多人,最後流落到此。
“小夥子,看中我這隻虎皮三彩了?”寶貝的持有人是個兩鬢髮白的中老年男子,眯細着一雙眼睛看人,好像是有些近視。
張彬衝他詢問道:“老闆,這碗你準備多少出手?”
“小夥子,一看你就是個懂行的人,不多,這個數。”老闆豎起了三根手指頭來。
陳鎮海看了搶話道:“不是吧,一隻破碗你要三千。”
“錯了,是三萬。”老闆有些不悅叫道。
陳戰輝見侄子被衝,當下幫腔道:“若你這是真品虎皮三彩,會三萬賤賣纔怪,十五萬還差不多。”
老闆臉色一紅的,尷尬道:“哎,就知道瞞不過行家,三千就三千吧,好歹是點補償。”
結賬,買賣做成,張彬開心的接下這碗,笑道:“你們都弄錯了,這碗可不是贗品,他是地地道道的真品。”
“怎麼可能?”老闆立馬指着碗叫道:“我請專家看過,全都說我這碗不值錢,你怎麼反說它是真品?”
張彬笑着指向碗底一團烏七八糟的問道:“專家是不是說這碗沒有款識,所以一致認定這是贗品,對不對?”
“對,他們說這碗底打磨成這樣,是造假人的一種手段,這樣顯得原來有款識,只不過隨着歲月侵蝕掉了,但是這打磨造假的手段太拙劣了,一看就是新入行人的做的。”
張彬搖頭道:“錯了,這不是打磨造假,而是爲了掩蓋出處,因爲這是一件宮廷流出御用碗,若是留着款識,嘿嘿,古代老百姓家裡誰還能用着安生,不怕官府哪天上門抄查,安他一個盜賣宮廷寶物的罪名?”
張彬這話說的陳鎮海和陳戰輝覺得有理,不過老闆卻搖頭道:“你這是臆想猜測,做不得數的。”
張彬衝老闆笑了笑,道:“老闆,說了你別動氣,光憑一個被磨掉的款識就一口認定這虎皮三彩碗是造假的東西,你不覺得這鑑定理由太過武斷無知嗎,就這一個理由便否定一件老物件的歷史價值,這說得過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