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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室裡,本奇利正滿頭大汗的一遍遍慢放着監控錄像,福爾豪斯輸給同花順沒什麼,可是,如果漢密爾頓真的出千,這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可是又可是回來,如果真的找不到漢密爾頓出千的證據,那他懷疑漢密爾頓出千就成了推諉責任的藉口,對於他來說,這問題就又是一種性質了。
“總監……”
本奇利看到身邊的工作人員忽然之間站直了身軀,就知道杜肯他們到了,
“怎麼回事?”
本奇利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輕聲道:
“總監,是這樣,前三張牌我就已經是三條8了,而漢密爾頓的兩張明牌卻是一張紅桃J,一張紅桃9,我下注10萬,他居然跟了。再然後,我拿到了一張10,他則拿到了一張紅桃7,我繼續10萬,他竟然還在跟注。我當時的分析是他的底牌有可能是一張同花色的10,或者是另外的什麼紅桃,他在賭同花。”
“然後呢?”
“然後第五張牌發下來,局面一下就明朗了,我又拿到了一張10,湊成了福爾豪斯,而他則也同樣拿到了一張紅桃10,然後我就梭哈了……”
“你認爲你已經有了三張8,他的底牌不可能是唯一的那張?”
“沒錯,這一把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我們兩個的位置相鄰,如果他的底牌是8的話。就證明兩張8是挨在一起的。當我拿到第二張8之後,漢密爾頓單J下注一萬,米勒他們都扣牌了,然後我又拿到了第三張8……”
杜肯沒有等他說完,就接了下去,
“也就是說,他的底牌如果是8,那麼四張8就相當於是洗在了一起……然後。你的第四張、第五張都是10,而他的第五張也是10,那麼10也被洗在了一起,所以你懷疑他出千?”
本奇利堅決的點了點頭,裡梅斯則搶上一步,拿起桌上的鼠標,開始慢放監控。
“然後呢?”
“然後就是他的底牌果然是紅桃8,我輸了……”
“你他媽的豬啊!我當然知道是你輸了。不輸你能在這兒嗎?老子問的是你分析完之後採取了什麼策略!”
本奇利害怕的眨了眨小眼睛,結結巴巴的遲疑道:
“分析完之後我就梭哈了啊……”
杜肯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好吧,然後呢?”
“然後他就跟着梭哈了……”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蠢貨!”
威廉笑了笑,說道:
“杜肯你先彆着急,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儘快的找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接下來我來問吧。本奇利,你梭哈之前留意我們另外兩名選手的表情了嗎?梭哈之後呢?”
豆大的汗珠瞬間從本奇利的頭上流了下來,他當時認爲贏定了,哪裡還顧得上去留意他們是否會有什麼暗示?再說了。那兩個既是夥伴又是競爭對手,誰也說不準他們在看到他勝券在握時會不會跳出來搗亂。可是。現在比賽輸了,這就變的很關鍵了……
“牌都是洗牌器洗出來的,按道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麼,你注意荷官發牌的手法了嗎?”
本奇利一愣,荷官不都是自己人嗎?注意他幹嘛?
威廉點了點頭,笑道:
“結局揭曉後,荷官的反應、對手的反應、你的同伴的反應,以及裁判的反應你都注意了嗎?沒有注意那麼多?那麼,你這把輸的不冤。裡梅斯,這裡還要監控賭場,我們到裡邊分析去吧。”
幾個人回到他們專用的監控室,裡梅斯盯着大屏幕,忽然說了一句,
“攝像頭的角度有問題。”
“攝像頭的角度?”
“沒錯,十臺監控裡,應該有三臺被輕微的調整了角度,而且漢密爾頓似乎對監控的位置非常的熟悉。你們看,如果這個設想成立的話,他的這些顯得相當自然的動作其實都是在有意無意的遮擋攝像頭,所以,這把牌絕對有問題!”
杜肯等人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能夠調整攝像頭的角度而不讓監控室那麼多的監控人員看出來,那麼,這個人應該對米高梅賭場整個的操作流程非常的熟悉,而且,還手握重權!
“安排人手,比賽一結束馬上對漢密爾頓搜身!”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們調出了前幾場決賽的監控錄像,通過畫面對比發現果然有三臺監控被人微調了角度,而且,從漢密爾頓的某些動作來看,他絕對知情!
“杜肯,這個人應該不難找吧?”
杜肯點了點頭,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這一步的,酒店裡連他和老闆在內,一共不超過三個人……
“等一下看看搜身的結果,有問題的話我會和老闆溝通。”
房間裡沉默了下來,這一屆博彩大賽,如果只考慮賭場的收入,無疑是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因爲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共4800件古董,等到比賽結束的時候,應該一件都不會留在選手的手中。
可是,從保住珍品這個角度來看,他們已經大敗虧輸,而且,最關鍵的是,輸出去的那些珍品裡邊,有些根本就不是可以靠金錢來擺平的,到時候該怎麼辦,還是個大麻煩。
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想着裡應外合來謀奪珍品,簡直是可惡之極,可恨之極!
比賽仍在繼續,因爲三名選手都比較謹慎,所以局面沒有什麼大的變化,漢密爾頓的領先優勢也一直維持在一百五十萬左右,而時間,卻越來越少了。
十分鐘之後,上半場結束,他們看到漢密爾頓微笑着被裁判領進了一邊的小黑屋。
又過了十分鐘,幾個人收到消息,漢密爾頓沒問題。
幾個人面面相覷,漢密爾頓沒問題可比他有問題麻煩要大的多!
半晌,阿普爾頓才低聲道:
“監控荷官的攝像頭好像也被人動過……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處理得了的了,大家都給自己的老闆打電話吧。”
“等等,還有下半場,如果他們能翻盤……”
杜肯只說了半句話,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們這個舉動就相當於打草驚蛇,對方如果聰明的話,就此收手,這件事情還可以放到以後再慢慢調查。這樣的話就相當於杜肯他們給了對方一個面子,讓對方有時間表明態度,並及時去處理一些後患,那麼最終的結果多半就是不了了之,大家相安無事。
但如果對方仍然一意孤行,非要謀奪這件珍品的話,那麼,該做的他們都做到了,最後拼個魚死網破責任也全在對方。
能夠讓杜肯這麼客氣,當然不是因爲他是個好人,而是因爲,那個能夠指使動荷官、能夠私自改動監控位置的人,在他們沒有拿到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又豈是那麼好動的?
“可是,杜肯,就算是出了問題,應該也只是你們米高梅內部的問題,而我們如果不及時給老闆彙報的話……”
湯姆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這一切,到目前爲止還都是猜測,我們沒有拿到任何的真憑實據,就算是要彙報,最少也要等到去現場檢查過監控之後再說吧?而且,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那麼,你們認爲老闆他們會怎麼看我們?”
“無能、愚蠢、推卸責任……這個可惡的吳迪,都是他,才讓現在的局面變的一團糟!”
沒錯,因爲丟掉的珍品數量超過一半,現在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的老闆彙報工作了。而且,最最奇怪的還是老闆們的態度,如果按照他們以往的瞭解,即便是吳迪有這樣那樣的背景,這樣肆無忌憚的搗亂,也一定會被人警告。可是,從丟掉第一件珍品開始到現在,你能從吳迪身上看到哪怕是一點點被警告過的跡象嗎?
現場再次沉默,剛剛他們都刻意的逼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到漢密爾頓身上,就是不願意相信荷官會有問題,可是現在,荷官已經離場,再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沒有真憑實據,去和那個人硬碰硬,他們能有幾個腦袋?
“那就再等等吧,我建議,監控都先不要檢查……”
半晌,裡梅斯長嘆了一聲,
“一鍋亂麻,就看看煮到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吧。”
現場的兩名選手被召進了監控室,幾個人側面瞭解了一下,發現這兩個傢伙對此一無所知,鼓勵了幾句就放他們離去了。
兩個小時的午飯時間後,下半場開始,兩名選手開始收復失地,僅僅用了一個小時,雙方就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監控室裡,杜肯看了面色沉重的幾個人一眼,說道: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爲止吧。”
威廉等人點點頭,到此爲止就到此爲止吧。丟掉四件珍品,老闆們都沒有發難,想必是要等到最後再算總賬,他們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還是個問題,這種時候再去招惹新的麻煩,無疑是在自尋死路!所以,這件事情能混過去還是混過去算了。
隨後的比賽進程徹底的讓他們放了心,甚至於裡梅斯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或許,監控沒有被人動過,那把牌真的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