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段飛當然沒有再留的必要。
王靈官,這個人的名字,段飛已經深深記在腦海。
兩個月後,段飛自然會到那武道大會,與其分個高下。
不爲別的,也斷然不是爲了那章若蘭,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段飛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執着的少年,滿滿的豪情,真正的豪情少年,諸天恆河,但求一戰!
哪管他風中飄灑的是熱血還是淚,沒有退路,幾乎將自己逼迫到絕境,唯有如此,段飛才能發現,極限狀態下的自己,到底有多強。
“阿飛,你要走,往哪裡去?”
“要知道,這世界雖然很大,但真正你可以去的地方,卻是很少。”
“七重天,雖然不是自己的地方,但這裡有我,難道你不能換種眼光,來把有你有我的地方,看成一個真正的家?”
章若蘭,疾步上前,一把拉住段飛衣襟,並且她的深情眼眸,直勾勾凝望段飛。
這是什麼節奏?
這分明是不讓段飛走的節奏。
章若蘭就是這麼渾,十足的渾女子,她發起蠻來,也是不講什麼道理的。
要知道,女人的淚水,就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章若蘭,身爲絕頂聰明的女子,她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想要留住段飛,若蘭也是拼了,她現在,開始哭了起來。
淚海一旦決堤,就收勢不住,章若蘭哭得雙眼通紅,梨花帶雨,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可憐又嬌美的少女,令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
不但是要心動,只怕是要行動!
不過,段飛心中愛火,早已熄滅,他不會心動,更不會行動。
只是冷冷看了眼,哭得比死了爹媽還要傷心的章若蘭,段飛淡淡說道:“夠了!”
“若蘭,你也真是夠了!難道,事到如今,你以爲我段飛還沒看清你的把戲麼?”
“你一面要留我,一面又要急着嫁人,而且嫁的是赫赫有名的中州之星,王靈官!”
“難道,你認爲,一個女子真的可以把一顆心,一個身體,同是分享給兩個男子?”
段飛就是段飛,縱然是拋開所有一切,他今天也是絕不回頭了。
沒有快刀斬亂麻的決心意志,那還做什麼男人,做什麼英雄?
不要說英雄了,連狗熊都沒得做!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優柔寡斷,拖泥帶水,是成不了什麼事的。
段飛,自然不是如此,從他自己親手葬送掉老漁頭首級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中發誓,如果不能靠自己本事,在烈陽鎮,乃至中州城,甚至整個神月國,打出一片天,他就絕不回頭。
走過的路,已無需再走,流過的淚,無需再流。
先前單純傻傻的段飛,早已隨那淹沒在一片熊熊烈火中的殘破小屋,一同死去。
如今,站在章若蘭面前的段飛,是經過鳳凰涅槃,浴火而重生的段飛,些許婦人手段,豈能令段飛一葉而障目!
絕對不能。
段飛早已洞穿,章若蘭玩弄的伎倆,這次是要讓她全盤落空。
不過,章若蘭卻是並不作如此想法,在她的心中,她還是認爲段飛是愛她的,退一萬步說,至少也是在意着她的。
章若蘭,對自己的超凡魅力,是有着絕對的自信。
她,絕不放棄。
“阿飛,你聽我的,留在這裡,爲大老闆做事!”
“還有,我與王靈官的事,你不必擔心。縱算是我嫁人了,我也一定可以找到機會,來與你花下相會。”
“其實,無論怎麼樣,在我的心中,我章若蘭,對天發誓,最愛最懷戀的還是你!”
章若蘭,也真是少女界乃至於婦女界的一朵曠世奇葩。
她的邏輯,全然不可理喻。
按照她的意思,是想什麼都佔有,既要榮華富貴,權傾天下,又要純真愛戀。
“無恥!”
“一顆心,竟然想要左右逢源,兩邊討好,我真的懷疑,你是否還有着稍微一點廉恥之心?”
這次,段飛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
這還是他破天荒,頭一遭,對章若蘭,說了重話。
要知道,換在從前,段飛又怎會捨得如此,那是真正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事事都遷就着章若蘭。
這還不算完。
段飛,現在是一刻也不願停留。
他現在,感到有些噁心。
一個人爲了名利,難道就真的什麼都可以不顧?
段飛不能理解,他也絕不願意被這種人同化。
沒有一絲猶疑,段飛一把甩開章若蘭纖弱無骨的芊芊玉手,擡步就走!
“不要走,阿飛!”
“我求求你了,留下來,在七重天,你纔會有家,有前途!”
這次,若蘭不僅聲嘶力竭地在哭泣嚎啕,在竭盡全力地挽留,並且,這個女人,竟然出人意料地跪了。
是的,跪了。
這跪,是如此卑微,是她對段飛最後的挽留。
她不相信,段飛可以無視,甚至拒絕這極低姿態的誠摯挽留。
不過,這次她倒是真的失算了,極大程度地失算了。
如果是在以前,段飛可能會二話不說,就與她相擁而跪。
不過,今天已然不同,已然變了天。
段飛只是頭也不回,決絕道:“以後,你的一切,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願意站也好,跪也好,你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走。”
“另外,我的前途,也與你章若蘭,扯不上任何關係。”
“至於我的家,也不在七重天。以後,天地就是我的家,滄海就是我的家,我四海爲家,八荒遨遊,我的命運,自己主宰,絕對不會像你一般搖尾乞憐,過着機關算盡惶惶不可終日的無聊生活!”
段飛也是夠狠。
他決定不回頭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縱然粉身碎骨,渾然無懼。
此話一出。
章若蘭一張美豔如天仙的臉,瞬間烏雲密佈,狠狠地黑了一大片。
她的眼神中,也透射出要殺人的目光,如果她的目光可以殺人的話,只怕是段飛早已千瘡百孔,死到不能再死。
正所謂,最毒婦人心,章若蘭,就是這樣一種蛇蠍心腸的毒婦。
她的心,七竅玲瓏,有時可愛,有時狠毒。
不過,可愛卻是惺惺作態,狠毒,纔是她的本色。
這時候。
章若蘭,也不再演戲了,她一拂衣袖,長身而起,眉眼冷冷淡淡道:“阿飛,你不要怪我無情,也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
“只要你膽敢踏出這九號雅閣一步,我保證你,絕對身陷重重生死危機,而全然不可自拔!”
真是狠!
章若蘭,也是有着幾分梟雄,外加真正女王氣概。
她這一番話,講得斬釘截鐵,全然令人無可置疑。
沒錯!
正如章若蘭所言,這裡是七重天,豈能任由段飛任意行事?
想要出去,現在嘛,可絕對不是那麼容易。
狠話講過。
章若蘭,又一個飛奔,好像一隻溫順小貓一般,即刻鑽入段飛懷抱。
“阿飛,我是真的捨不得你,也是全心全意爲了你好,答應我,不要走,如果,你答應的話,就吻我,深深的!”
章若蘭的招數,那是絕對層出不窮,令人難以招架。
她是什麼都來,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那麼就軟硬兼施。
只要可以拿下段飛,章若蘭,有什麼不能做的。
現在,她竟然妄想利用自己的玲瓏姣好身段,來迷惑段飛。
也是,段飛還是熱血少年嘛,也許,衝動之下,就中了她詭計,也是說不一定。
作出動作後,章若蘭,閉上眼睛,只是將晶瑩剔透,鮮豔欲滴,誘人品嚐的一雙薄薄小嘴,微微翹起,等待着段飛或溫柔,或疾風暴雨般的採擷。
沒有人可以抵擋這種旖旎風情,章若蘭,有深刻的自信。
啪嚓!
不過,事有意外,段飛卻是飛快將她摟住自己腰肢的手,一把掰開,猝不及防之下,章若蘭,天仙般的美麗身段,狠狠重重摔在那華麗冰冷的漢白玉地板上!
轟!
她不過八十來斤的重量,摔在漢白玉地板上,也是感到一陣陣吃疼,章若蘭,狂如潮水般的眼淚,是止不住地流。
這次,章若蘭,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全然沒了分寸。
她嗚嗚咽咽地啼哭着,全然把先前的一切驕傲與姿態,拋諸於腦後。
畢竟,章若蘭,再強勢,再壞再有心計,她也不過還是個孩子。
驟然吃痛之下,她也是沒了主心骨,全然失去了方向。
先前的一切柔情,一切狠辣陰毒,都隨止不住的眼淚,風中凌亂。
何以有風?
心中的風,心中狂風止不住!
與此同時。
一道放下所有包袱,沉穩淡定的聲音,在九號雅閣空曠的房間內,沉沉響起,“我要走,誰也留不住我!”
“自今天起,若有膽敢阻擋我路者,死!”
“最後,你我往日情誼,盡皆隨風飄去,不復再有。”
“今天,我就在這裡,割下一縷袖袍,與你恩斷義絕!”
講到此處。
段飛動作極快,環形劍驟然出鞘,唰,一縷染着觸目驚心鮮血的袖袍,應聲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