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
若蘭擁着已然癱軟,搖搖欲墜的段飛,進入到了九號雅閣之內!
將段飛安置在一張碩大而舒適的太師椅之上後。
若蘭蓮步生風,在雅緻的閣樓內,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個存放着,諸多金瘡藥,乃至補氣還元丹等藥品的錦盒。
她的如玉手指,微微彈動間,便精準地取出一二十樣,上乘的療傷藥品,飛快地來到失血過多的段飛跟前。
“阿飛,你失血過多,必須好好醫治醫治。”
“不然,只怕會影響到你以後的修行根基,要知道,一個強健的體魄,可是修士最大的本錢。”
“沒有了身體,一切都是浮雲,絕對的空花一場。”
若蘭關切的話語,在段飛耳邊,溫柔而堅定地響起。
若蘭一直沒有變。
她還是那麼地有主見,她就好像一尊女王,對於一切事物都有着她獨到而不容人置疑的觀點。
也不容段飛言語。
若蘭,不容分說地取出許多瓶瓶罐罐,將那許多藥粉,細細塗抹,乃至喂服給段飛。
做完這一切後。
若蘭還取出許多帶着女兒家獨特香味,乾淨清爽的白色絲絹,細細地,一圈圈地爲段飛包紮着那些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在整個過程中。
若蘭神情專注而認真,她的春筍般修長玉手,也是極度的穩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波!
一滴香汗滴落。
滴落在段飛清秀臉頰。
這是若蘭的香汗,她爲段飛而流的香汗。
感受着那滴汗水中的體溫,這一刻,段飛眼角有晶瑩剔透的淚花,閃動。
“如果,可以永遠這樣,那該多好。”
“如果,可以永遠不長大,那該是多麼的幸福。”
淚染衣襟的瞬息之間,段飛蒼白嘴脣,微微地顫動。
這些聲音,若蘭自然可以聽到。
其實,就在這一瞬,若蘭又何嘗不想回到從前。
可是,覆水難收,一切都不可以重來,每個人的人生都只有一次,若蘭深深明白其中道理。
而,今天此刻,若蘭已經是七重天的女人了。
爲了能夠在七重天,平步青雲,成爲一方主宰,若蘭也是拼了。
但見,若蘭秀眉微蹙,狠心一咬紅紅嘴脣,她的銀白雪牙,在開口剎那,也只是有一絲絲顫抖。
不過,這顫抖與不忍,很快便被若蘭,壓制下來。
“阿飛,這次,我們竟然可以再度相逢,乃至於相聚,這完全是大老闆,乃至於荊少主給的機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千萬不可辜負了二位恩公的苦心一片,你可明白?”
到了這個時候,若蘭也不再繼續溫柔攻勢,直接將今天相見的目的,道了出來。
要知道,若蘭本就是帶着大老闆的任務來的。
如果可以成功說服,乃至於降服段飛,爲七重天效力,成爲大老闆忠心耿耿的殺人機器,若蘭也是沒有什麼不可以做的!
這次,若蘭是決計要不擇一切手段,就在今夜,一舉拿下段飛。
遙想當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時候,段飛就事事聽從若蘭意見。
雖然,到了這個時候,情勢已經大有不同。
但,若蘭,還是對自己的手段,以及溫柔魅力,有着無與倫比的自信。
她相信,只要她開口,要段飛留下來,段飛就絕對會像一隻聽話小狗般,乖乖地感激涕零地留下來。
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必定是。
若蘭就是這麼自信,作爲一個美麗的女人,作爲一個冰雪聰明的女人,作爲一個身段傲視羣芳的女人,若蘭確實是有着如此自信的資本。
這一刻。
若蘭,霞飛雙頰,目似秋水,她的眉眼如畫,她的香氣襲人,她的髮絲,在微微不經意間,撩動着少年人心絃。
這一刻。
段飛好像看得癡了,若蘭還是那麼美,而且好像比以前更漂亮,更有味道了。
這是一種什麼味道?
成熟的味道,妖魅而勾人魂魄,令人全然深陷其中,絕對無力自拔。
好像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
一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對自己發出最直接的邀請,要和自己在七重天,共同打拼,長相廝守。
一切看上去,好像都是那麼美,在這一瞬,段飛好似也有幾分遐想,並且沉醉其中。
“你這是要我同你一起爲大老闆,爲七重天做事?”
這是段飛說話了。
他並沒有直接拒絕若蘭的提議,何以故?
因爲,段飛並不是一個武斷的少年,他還對若蘭,有着一絲微弱的期望。
至少,段飛希望,若蘭還不要完全地爛透,如果有那麼一點可能的話,段飛都想帶若蘭走,一起浪跡天涯,過屬於自己的天仙般浪漫不羈幸福生活。
聞言。
若蘭眼波流轉,沉吟片刻,好似在思索着什麼。
這個少女,並不是那麼簡單,她的心思,敏感而複雜。
她要求的,現在段飛給不了,並且,她也不是一個甘願平淡的女子。
她需要屬於自己的榮華富貴,飛黃騰達,如果,有可能的話,若蘭希望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宮殿,在那裡,她就是唯一女王,任何男子,都要對她俯首貼耳,莫敢不從!
沒錯。
若蘭,絕對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非同於平常的女人。
三個呼吸時間後。
若蘭,月袍拂動,淡然道:“沒錯。我就是需要你同我一起爲七重天,爲大老闆做事,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天天相對,一刻不離。”
“並且,有了大老闆的庇護,我們纔可以走的更長遠。”
好一個章若蘭,她撒起謊來,都不帶眨眼的,全然一副爲你好,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樣的女人,實在可怕。
何況,章若蘭還是那麼樣一個有魅力的女子。
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
今天的段飛,豈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絕對不能。
同樣的錯誤,犯上一次,還情有可原。
兩次,就是愚不可及,特別是對於一個有着高遠追求的人。
而,段飛正是這樣一個有自己追求的少年人,所以,在聽到章若蘭,末後一句時候,段飛笑了。
段飛笑的很淡很淡,他的笑意,淡淡倦倦。
這笑意,令章若蘭,心碎而懼怕,她知道,段飛畢竟還是成長了。
再不似往日一般,容易被自己的三言兩語,柔情蜜意,所打動。
“走的更爲長遠,也不需要委身於人,何況是大老闆這樣的僞善之人!”
段飛明亮眼眸中精光閃閃,斬釘截鐵,絕無挽回道。
段飛就是這樣的人,他絕對不要靠別人,何況是淪爲一部殺人機器,任人差遣?
如果這樣都可以走出燦爛明天來的話,段飛寧願不要,更何況,在陰沉不可測度的大老闆麾下做事,難道就真的會有好結局麼?
不用想。
段飛都可以預見,等到自己失去利用價值後,必然會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一腳踢開,甚至直接踢死。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大老闆這樣狠辣無情的一代梟雄,豈能值得信任!
也只有章若蘭這般,自以爲聰明的女子,纔會如此異想天開,竟然奢望靠着不可信任的大老闆,妄想一步登天。
“沒有!”
“阿飛,請你相信我。”
“大老闆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都是純潔的,他只是單純地欣賞我,欣賞我的美麗與智慧。”
“並且,大老闆已經收我做他唯一的義女,我現在是擁有着和荊格一般的地位,可謂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章若蘭,依舊不肯罷手,她依舊執着地想要說服段飛。
義女!
章若蘭,竟然是那僞善大老闆的義女?
並且,他們之間,是純潔的,沒有任何關係?
大老闆,只是單純欣賞她,欣賞他的美麗與智慧?
聽聞這些言語,段飛真是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吐出來。
像大老闆一般,從來不擇手段,毫無下限之人,怎麼會是單純地欣賞章若蘭的美麗與智慧!
這個,只要稍微有點腦筋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蹊蹺與貓膩。
怎麼,冰雪聰明的章若蘭,就偏偏沒有看出?
沒有看出就不說了,而且還好像中了蠱一樣,死命要拉着段飛,一起往火坑裡跳!
其實,章若蘭當然知道大老闆是不可信的,他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而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章若蘭,又何嘗不是和大老闆一類的人?!
他們都擁有,同樣不可一世的野心,同樣的不擇手段!
可是,他們今天卻是偏偏選錯了人!
段飛從來剛正不屈,要想令段飛趨炎附勢,依靠他人苟延殘喘,不誇張地說,那簡直就是比殺了段飛,還要難!
“那你和荊格,是什麼樣的關係,兄妹還是什麼?”
“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已經喜歡上一個任何人都無可比擬的天才人物,那人,是否就是大老闆的兒子,荊格荊少主?”
有些話,必須要說個明白,段飛也是不想再與章若蘭,兜圈子。
他這次,一定要問個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聞言。
章若蘭,只是春風一笑,淡淡道:“沒有!我絕對不是喜歡上荊格,先前,我所言喜歡的一個絕世人物,是另有其人!”
“並且,那個人的來頭,比荊格還要大,是大老闆讓我去攀附他的。”
“如果,你很想見到其人的話,相信在兩月後的烈陽武道大會,就可以直接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