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那隻價值600萬的青瓷荷花杯……好像什麼印章都沒有吧?”
何林臉上滿是少年笑意,依舊人畜無害。
可趙有財看在眼中,心頭卻冰如寒冬臘月!
何林剛纔那番話,他自然清楚是什麼意思!
就在何林話音剛落,四周看熱鬧的競拍者們就紛紛議論了起來。
“哎呦,這小兄弟說得還真是那樣!”
“清雍正時期汝窯仿製品盛行,汝窯瓷器價格好像不太景氣吧?”
“還行,要是清御窯的仿汝窯瓷器只要也有個300來萬。”
“嗯嗯,再差點就算是什麼達官貴人私窯燒製出來的最差也有個100萬。”
“可要是一般民間公窯,那……”
“那即便是保存度完整,拿到現在市場上來價格也就60萬不到啊!”
……
一番討論下來,不少人均是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望向趙有財,
原本以爲是大贏家的趙掌櫃,沒想到成了最倒黴的冤大頭!
600萬拍下60萬不到的瓷器,血虧500多萬!
本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找有次啊,聽着衆人的議論聲,心頭更是差點氣得直接吐血。
整個人杵在原地,看着稱臺上的那隻青瓷荷花杯怔怔不語。
“掌,掌櫃的……”
偏偏這個時候,夥計虎子到不看情況上前問道:“您,您沒事兒吧?”
“滾開!”
趙有財滿腔無處發泄的怒火,一下子就傾瀉到了夥計虎子身上:“我能有什麼事?!沒眼力勁兒的東西!瞎問個什麼!”
“孃的,一天天跟着我除了吃飯,什麼都不會!”
“問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
“嘿嘿,趙掌櫃您也別太氣!”
王維這個時候滿臉笑意,對着趙有財嘿然道:“氣壞了身子可不太好,我何哥屬實太過優秀,這事兒也怪不着您!”
“嘿嘿嘿,對對對。”
燕六兒腦袋也是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在一旁笑着應和道。
聽到這話,趙有財一下就更氣了!
“呵呵,你何哥太過優秀?!”
趙有財陰陽怪調的反問一聲,一雙眼睛滿是惡毒的何林:“你這小子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優秀個屁!”
說着,他卻是怒極反笑,朗聲對着衆人說道:“是!趙某今天在這件青瓷桃花杯上確實打了眼!”
“但是我敢說這隻桃花杯,即便是放眼整個華夏瓷器圈,也很少有人一下子能瞧出端倪來!”
“在場諸位對於趙某這句話,想必沒有什麼異議吧?”
說完,趙有財環視在場衆人一圈。
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出言反駁,因爲他們在剛纔拍賣時跟趙有財一樣,基本沒有看出這隻荷花杯哪裡不對勁兒。
對於趙有財這番話,自然心裡還是比較認同的。
看見衆人表情,趙有財目光陰厲的瞥了何林一眼,陰陽怪氣笑道:“你們覺得這小子真是眼力勁兒好,一下子就瞧出杯子的端倪?”
“我呸!”
“我看這小子完全就是踩了狗屎運,用書本知識硬套讓他給撞上了!”
趙有財對着何林狠狠呸了一口,大手朝着身後櫃檯一指:“要是他真有點眼裡勁兒,會鼓搗朱一鳴那胖子拍下這玩意兒?”
在場衆人朝着趙有財所指的方向望去,
發現他只的不是別的,赫然正是朱一鳴之前拍下的那隻高頸圓腹雙耳壺!
在場衆人也在這一刻瞬間反應回來,譁然一片。
“哎呦,趙掌櫃不提我還真差點兒給忘了!”
“對哦,那胖子好像剛纔花了70萬高價拍下了那隻雙耳壺吧?”
“嗯嗯,何止啊!最後他不是還花了80萬拍下了一個破瓷碗?”
“就是啊,哪個正常人會幹出這些事兒來?”
“對對對,看來那小子剛纔認出荷花杯是仿品還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啊!”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我就說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瞅出這麼多細節來!”
……
一時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對着何林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櫃檯後面,朱玉涵一雙美目依舊望着何林,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眼睛當中,卻充滿了好奇之色。
……
聽着在場衆人的質疑之聲,何林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寒意,
他環視衆人一番,微微搖頭:“呵呵,何某倒是沒想到,不僅是趙掌櫃,在場諸位眼光也是很一般啊!”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競拍者均是一怔,紛紛轉頭望向何林!
安靜!
出奇的安靜!
“這小子在說什麼胡話?!”
過了片刻,纔有人第一個開口質疑。
緊接着,無數人紛紛叫嚷起來,嗡嗡議論聲響成一片!
“哎,小夥子,你別以爲碰巧看出這青瓷荷花杯是仿品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就是,咱們好歹在華夏瓷器圈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小子太狂了!”
“真是搞笑,這小子是誰呢?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角兒了?”
……
一時間,衆人紛紛對着何林指指點點。
“小姐,要不要我去通知老爺過來?”
見到這種情況,櫃檯後的禮儀小姐低聲詢問道。
誰知道,朱玉涵只是微微搖頭:“不急,先等等。”
禮儀小姐一愣,隨即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她是個聰明人,分明能看出自家小姐眼中似乎正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嘿嘿,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趙有財見狀心頭才舒坦不少,趁機狠狠一瞪朱一鳴:“我說朱掌櫃啊,你可真是好眼力啊,帶這麼一個混小子來參加瓷器拍賣會?”
“我看你真要一下子得罪大半個華夏瓷器圈,不想在圈兒裡混了吧!”
這話一出,朱一鳴忍不住胖臉一哆嗦,
趙有財說這話無疑就是挑明何林是他帶來的,間接的給自己拉仇恨!
要是在場衆人都把自己拉入黑名單,那自己京都的古玩店直接回去就關門算了!
真可以說是殺人誅心啊!
“小,小何兄弟……”
朱一鳴咽了口唾沫,拉了拉何林衣袖:“你冷靜冷靜,年輕人,還是別太氣盛呀!”
誰知道何林回過頭,淡然一笑:“朱哥,不氣盛 ,那還叫年輕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