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這話說得很明白,現在周紅梅拿這三百來塊錢不是贖回夜壺,而是從他王麻子手裡買夜壺!
“你……你!”
周紅梅氣的雙手顫抖,一指王麻子:“王麻子,咱好歹是同村十幾年的老鄉,爲了我老王家的一個夜壺你難道就這樣要撕破臉皮嗎?”
誰知道王麻子只是冷笑一聲,說道:“呵,同村是同村,雖說我跟你家老王也是同姓,但我跟你家好像也沒多大交情吧?”
“你,你!好,你要是不還,我就將這事兒告到村長那去!”周紅梅氣急怒道。
“告,隨便告!”
王麻子雙手一攤,冷笑道:“村長好歹是我表叔,我看到時候他是幫我還是幫你?”
聽到王麻子有恃無恐的這番話,何林心頭也不由得一愣:“原來這傢伙在村兒裡還是個guan二代啊!”
周紅梅這個時候也是面色難堪,王麻子雖說只是村長的表侄。
但是他家裡也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大戶,毫無疑問村長肯定是站到王麻子那邊說話的。
而且再加上自己剛纔確實已經人貨兩清,於理於私,看樣子自己的那銅製夜壺都已經是要不回來了。
“哎,周阿姨你也別太難過。”
這個時候何林站了出來,安慰道:“那夜壺雖然算得上是個老物件,但也看年頭也不是太久,你也不用太難過。”
“年頭不是太久?”周紅梅一愣問道。
不僅是周紅梅,就連一旁的王麻子也是忍不住眉頭一挑。
“呵呵,我看王叔自家也是開典當鋪的,肯定也是懂得一些古玩知識的。”
何林也不急着回答周紅梅的問題,反倒是轉頭望着王麻子笑道:“不然王叔之前也不會以高價收購這一隻夜壺,想必以王叔的眼力勁兒,肯定也是一早就瞧出一點名堂來的吧?”
聽着何林略帶恭維的話,王麻子心裡也覺得一陣舒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要不說小兄弟你是大城市的人呢,不僅說話中聽,眼力勁兒也比咱村兒這些農民強多了!”
周紅梅聽到這話才豁然明白,原來王麻子一早就敲出自家這夜壺是個古董,合計着出高價收自家尿壺也不過是個計謀啊!
“王麻子,你……你臭不要臉!”周紅梅發現自己被騙心裡是又悔又恨。
王麻子倒是雙手抱胸,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切,買賣東西你情我願,我這又叫什麼臭不要臉了?”
“這要怪啊……也只能怪你們自己肚子沒點兒墨水,也沒那眼力勁兒!”
“王麻子,你別太過分了!”
王維扶着周紅梅也憤怒的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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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王,周阿姨你們先彆着急。”
何林倒是和氣的安慰一聲,繼續說道:“既然東西都已經出手了,那咱說那些後話也沒什麼用是不,何必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呢?”
“可……可是……”王維欲言又止。
“嘿嘿,大城市裡來的小夥兒就是不一樣!”
王麻子這個時候得意一笑,對着何林說道:“小夥子,你這番話說得有水平!”
何林心頭冷哼一聲,暗罵道:“奸商都一個樣兒!”
但他臉上依然堆笑說道:“哎,王叔你過獎了,我也不過是有一說一,就事論事而已。”
說完,何林卻是咧嘴一笑開口問道:“王叔你既然剛纔已經看出這夜壺是個老物件兒,那你不妨給我講講你的見解啊?”
王麻子見何林突然問自己的看法,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有些勉強起來:“呃,這個……呵呵,這個壺呢具體是什麼年代的東西我一時間也不好說。”
其實王麻子雖然之前猜到這夜壺是個老物件,但具體是個什麼時候的老東西他自己也是根本不知道的。
不得不說,被何林這樣一問恰好還把他給問住了。
說着,王麻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刻有了對策:“呵呵,小兄弟你不是說你是開古玩店的嘛?”
“嗯。”何林點了點頭。
“那這樣,你就用你專業的知識說一說這壺的年代和來歷,我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兒!”王麻子呵呵一笑說道:“要是有不一樣地方我到時候再給你指出來,怎麼樣?”
聽到這話,何林心頭不由得冷笑一聲:“看樣子這王麻子也不過是個半斤八兩的貨,對這壺心裡沒底兒啊!”
“行!那我就先說說我的拙見!”何林想也不想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說着,何林上前就從王麻子手裡接過銅壺先左右看了看,這纔開口繼續說道:“這隻夜壺是以瑞獸麒麟爲雛形所鑄,可以看得出使用這隻夜壺的主人在以前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嗯,不錯。”
王麻子一臉認可的點了點頭,他心中也是竊喜:“要是按這小子的說法來看,這夜壺來頭還真可能不小呢!”
何林此刻心中更確定王麻子並不瞭解這夜壺的來歷,更加大膽說道:“我國銅的分類有四種白銅,青銅,黃銅,紫銅。其中紫銅最貴,黃銅次之。”
“看這夜壺的材質,無可厚非是由黃銅所制,可以看到得出製造這隻夜壺的主人家除了有一定地位以外還是有些經濟實力的。”
“嗯,和我想得差不多。”
王麻子得意的捋了捋山羊鬍又點了點頭。
“從這夜壺的把尿口處看去,內膽裡面並無尿垢,而是設計的斑駁純度不一的黃銅內膽,由於銅純度不同而製成的內膽可以避免尿垢的生成,可見夜壺的製造者也是手藝高超。”
“呵呵呵,對對對!剛纔我就瞅見尿口裡面金光閃閃的呢!”王麻子臉上笑意更濃。
何林將王麻子神色全看在眼裡,冷笑一聲,話鋒突然一轉:“雖說這製造者手巧,但是呢,這個夜壺周身沒有私印也沒有落款,就算是出自巧工之手也是無從查證。”
王麻子聽到這話面上笑意不由得一僵,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麼。
但這時,何林又繼續說道:“而且從這銅壺周身的包漿程度來看,也不是特別濃厚,頂多約莫是個清末的物件。”
“綜上所述,這我認爲這個夜壺應該是清末富甲一方的商人家裡所用的物件兒。”
何林說完,這才望向王麻子問道:“王叔,你覺得我這以上這些見解,可有哪裡和你的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