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有你!”
朱吳碾伸出胖手,又依次點了何林,王維以及莊子三人一遍:“等下趕緊給老子跪下認錯!”
說完,朱吳碾才長舒一口氣,回頭堆笑問道:“馮局,您都這樣說了,那這一幅壁畫一定是民國時期有人用老墨仿造的吧?”
誰知道馮豐紀笑着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
朱吳碾面上笑容一滯,又問道:“那……那難道只是華夏近現代的東西?”
馮豐紀依舊搖了搖頭,笑道:“朱先生你先別急,先聽我說完。”
“是是是,馮局長您先講。”
朱吳碾哪敢不從,趕忙點頭說道:“你就好好說一下,讓這兩個不長眼的小兔崽子好好長長教訓!”
不得不說,他這個時候是越看馮豐紀那半永久似的微笑越覺得喜歡。
“那個……朱先生,這牆上的壁畫不是清末時期的作品,更不是近現代的東西。”
馮豐紀苦笑着搖搖頭,說道:“而應該是清代乾隆年間的作品。”
“呵呵,是是是……什麼?!”
朱吳碾肥臉上笑容不猛地一僵,他此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機械的轉過頭對着馮豐紀問道:“那個……馮局長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這牆上的壁畫應該是清代乾隆十六年左右的作品。”
馮豐紀臉上掛着標誌性的半永久微笑應道。
“臥槽,姓馮的,你有沒有搞錯!”
朱吳碾此刻氣急,一改剛纔點頭哈腰的謙恭態度,惡狠狠的指着馮豐紀鼻子叫嚷道:“剛纔你丫的才說,不能從用料上判定畫作真僞!”
“這壁畫既無落款又無印章,現在倒好,你給老子說這是乾隆年間的壁畫,你是不是寸心逗我!”
不知怎麼的,他這個時候越看馮豐紀那半永久班的微笑,心裡就越覺得來氣!
“哦……我明白了!”
朱吳碾還不等馮豐紀回答,小眼睛一眯,用手有就指着何林問道:“你是這姓何的小子叫來的,一定是想偏袒他對不對!”
“哼,姓朱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維這個時候一指朱吳碾說道:“是不是輸不起,輸不起就直說!”
這個時候馮豐紀倒是拍了拍王維的肩膀搖了搖頭,轉頭對朱吳碾說道:“朱先生,你誤會了,我真沒有絲毫偏袒小何老闆的意思。”
“行啊,你說沒偏袒就沒偏袒,證據呢?”
朱吳碾一臉無賴的樣子,氣急敗壞問道:“沒有證據,你說什麼乾隆時期壁畫,全靠你文物局部長這一張嘴?”
聽着朱吳碾跟衆人的爭吵,青河山和馬玉良也無奈停止了觀賞壁。
這幅壁畫他們兩人看了一部分,單從多年浸吟古玩的經驗來說,確實能判定這畫是清代作品。
但正如朱吳碾所言,這壁畫乍看之下沒有落款也沒有印章,一時間也確實不好解釋。
兩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馮豐紀的身上。
“呵呵,既然朱先生要證據,那老夫就指給朱先生看就是。”
馮豐紀呵呵一笑,負手又走到了壁畫面前。
趁着牆壁上水還沒有幹,馮豐紀指着牆上的錢塘湖全景中的人物說道:“我不知道朱先生有沒有聽過清代的一位畫家王時敏?”
“王時敏?”朱吳碾眉頭一皺。
“我知道,我知道!”
王維這個時候搶着說道:“王時敏,初名贊虞,是江蘇太倉人,字號遜之,號煙客。他善畫山水人物,並且人物表情喜怒哀樂都十分傳神!”
“呵呵,看來小王小友知識面還是很廣嘛。”
馮豐紀笑着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確實王時敏作畫新如子,傳真世其業,運思落墨,均臻神妙!”
“王時敏不僅開創了山水畫的‘婁東派’,還與王鑑,王翬、王原祁並稱四王。”
說着,他用手一指錢塘湖斷橋上面的遊人:“這壁畫當中人物神態,以及運筆力道幾乎跟王時敏‘婁東派’風格一模一樣。”
“呵呵,姓馮的,你不會光從這運筆這一點就斷定這壁畫是王時敏所畫吧?”
朱吳碾臉上不信服的冷笑一聲,說道:“要是光想憑這就來說服我,那朱某也沒這麼容易好打發吧?”
說到這裡,朱吳碾小眼一掃何林和王維等人,冷笑道:“呵呵,要真這樣也成!等下老子就等着這兩個小子下跪磕頭好叻!”
聽到這話,何林不由得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道:“哼,這姓朱的,你這個時候還能死犟,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嘿嘿,何哥,這就叫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皮可真就天下無敵!”
王維此刻也是不屑的望了一眼朱吳碾,說道:“連文物局馮部長的說的話都能質疑,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他孃的,瞎說什麼呢!”
朱吳碾胖臉一滯,惡狠狠的指着王維就叫嚷道:“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人抽你丫的幾個大嘴巴子。”
“好了,好了。”
馮豐紀這個時候趕緊罷了罷手,阻止兩人爭吵說道:“朱先生,如果你覺得剛纔那幾點不能夠說服你,那也沒問題,老夫還有證據。”
還有證據?!
朱吳碾胖臉上微微表情一變,半信半疑說道:“你還能有什麼證據?要是再搞這些什麼憑經驗,我可不會認賬!”
“姓朱的,你這個樣子也好意思稱是鑑寶師?”
看着朱吳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何林心中就來氣:“我現在還真是替渡邊平可憐,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一個空有文憑沒本事的傢伙!”
“這麼明顯的壁畫作品你都看不出來,你是瞎嗎?”
“哼,反正現在單憑這幾點老子就是看不出來!”
朱吳碾冷哼一聲,對着何林冷冷說道:“老子就看你小子這會兒嘴硬,等下不抽死你丫的!”
“哎,小何老闆你們也別吵了,我這次一定讓朱先生信服。”
不得不說,馮豐紀確實是一個和藹的性子,這個時候依然是和事佬的樣子交涉道:“這點事兒,不至於,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