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萱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不管了,反正這段婚姻已經走到盡頭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我們婚內財產的分割問題。其它的問題到是不大,但當初我們結婚之後去滇南遊玩,我買了一副翡翠手鐲,當初本來我也沒想要用他的錢,不過手鐲比較貴,我帶的錢不夠,就問他要了。”
“他當時還不同意,覺得太貴了,一副手鐲要將近十萬塊錢,後來我磨了他很久,而且跟他說,結婚的時候我都沒要禮金,又說等回去後就還他錢,他這才同意。”
“不會吧,你還真還給他錢啊?”何婉奕有些不可思議。
夏澤萱道:“當時我真得挺傻的,不過一時手上沒有那麼多錢,還了他五萬,之後沒兩個月,我們就鬧起了矛盾,錢的事情一直沒有提了。現在爲了這副手鐲,他還一直跟我鬧,說給我五萬,手鐲給他。那幅手鐲我挺喜歡的,當然不願意,事情就僵住了。”
孟子濤對此很無語,夏澤萱還不還錢是一回事,你高齊逸作爲丈夫,居然能夠心安理得地收下這筆錢,也夠可以的。而且現在眼看着手鐲買便宜了,又想只給五萬塊錢,如意算盤打得還真夠響的。
這時,何婉奕說道:“你是想讓子濤幫你把手鐲評估一下市場價值?”
夏澤萱道:“對,那副手鐲我買回家之後,我姑姑就說我買便宜了,是冰種翡翠做的,顏色也比較好,應該能值四五十萬,不過我姑姑到底不是專業人士,手鐲到底多少錢,也說不準。”
“你有沒有把手鐲帶過來呢?”孟子濤問道。
夏澤萱搖了搖頭:“那麼貴的手鐲,我平時哪捨得戴,還放在家裡呢,不過我手機裡有手鐲的照片。”
孟子濤說道:“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
夏澤萱拿出手機調出照片,把手機遞給了孟子濤。
孟子濤接過一看,發現照片上手鐲的水頭到還不錯,但顏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看起來有些失真,不自然。
“照片看得不是太清楚,還是要看實物才能判斷。”
“啊,這個還不清楚啊?”夏澤萱有些詫異。
“至少顏色不太正常,如果以這種顏色來判斷的話,你這副手鐲應該是有問題的。”
說到這,孟子濤想到一個問題:“這幅手鐲你是在哪裡買的?”
夏澤萱說:“一位滇南朋友介紹的翡翠飾品店裡買的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孟子濤微微一笑,沒有多說。
手鐲是在幾個月之前買的,如果購買的地點在翡翠店,別人爲什麼要把四五十萬的翡翠手鐲,以不到十萬的價錢賣給你們?別人是生意人又不是散財童子。
當然,沒看到實物之前,孟子濤也不好做出準確的判斷,但是真品的希望還是挺渺茫的。
“萱兒,你還是去把手鐲拿過來吧,有時候光看照片確實不能準確判斷的。”
夏澤萱說:“好的,那我下午讓我媽把手鐲拿過來哦。”
這個時候,幾位醫護人員走了進來,爲首的是一位五六十歲的醫生,夏澤萱很驚訝,這人可是醫院的副院長,輕易不會給人看病的,孟子濤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能夠讓他親自出馬。
這位副院長和氣地對着孟子濤說:“孟先生,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總體的情況還是比較好的,只有左臂處有輕微的骨裂,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留院觀察一晚上,等明天再出院,你看可以嗎?”
還沒等孟子濤開口,何婉奕就搶着說道:“我們明天再出院,麻煩李院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院長其實心裡挺好奇,爲什麼孟子濤受了那麼重的撞擊,只是受了這麼一點傷,這明顯不科學啊,但想到剛纔有好幾位大人物打電話給自己,他也不好多問,又做了一番檢查後,就告辭了。
孟子濤對着何婉奕呵呵一笑道:“我就說沒事吧,其實這點小傷,我自己都能治,根本不用在這裡浪費一天的時間的。”
何婉奕嬌嗔道:“哼!你就別逞能了,別人可是院長,聽他的準沒錯。”
孟子濤攤了攤手:“反正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能明天再出院了。”
看到兩人甜蜜的拌嘴,夏澤萱心裡既羨慕又苦澀,想到高齊逸時,更加的憤怒,於是起身提出了告辭。
何婉奕說了幾句客氣話,接着就把夏澤萱送到了她的病房,又坐了一回這纔回去。
孟子濤問道:“你這位同學,好像失血過多啊,怎麼回事?”
何婉奕說:“你也是醫生,難道還看不出來?”
“哦,你是說流掉了?”孟子濤恍然。
“嗯,剛剛兩個多月呢,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何婉奕有些多愁善感地說:“結婚後,你可要對我好一點哦。”
孟子濤說:“你這不廢話嘛,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女人嘛,都比較多愁善感,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好啦。”何婉奕嘻嘻一笑,想到孟子濤爲了自己敢衝向行駛中的汽車,她就感動的想要流淚。
孟子濤想了起來:“對了,你先前在電話裡說,有什麼決定,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了?”
何婉奕說:“我決定了,咱們在開年元旦那會就辦婚禮。”
“啊!”孟子濤嘴巴張的老大。
“怎麼,你難道不願意啊!”何婉奕嬌嗔道、
“怎麼會!”孟子濤連連擺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
說到最後,他不禁傻笑了起來,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看你那傻樣。”何婉奕嬌笑了起來。
“這不是高興嘛,不過你之前不是說要年後辦婚禮的,怎麼又改主意了?”孟子濤稍稍有些奇怪。
何婉奕靠着孟子濤道:“因爲我想早日跟你組建家庭,和你白頭偕老。”
孟子濤摟着何婉奕,溫柔地說:“我也是!”……
下午,孟子濤睡了一覺,等到兩點多,夏澤萱就來了,這回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一羣人,而且雙方還劍拔弩張,看上去就好像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樣子。
一看這架勢,小倆口就知道另一方應該就是高齊逸一家子了。
孟子濤打量了一下高齊逸,看起來斯斯文文,儀表堂堂的,和夏澤萱站在一起,還是比較般配的,誰會知道,這人是個渣男呢?
高齊逸得知手鐲是要讓孟子濤鑑定,不禁嗤笑一聲:“你說的專家就是他?我說夏澤萱,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啊!”
孟子濤毫不客氣地喝斥道:“你是哪位?誰讓你進我的病房來的!”
高齊逸的母親見孟子濤這麼喝斥自己的兒子,怒斥道:“年輕人,你怎麼說話呢,醫院是你開的嗎?什麼態度!”
孟子濤冷笑道:“病房是我住的,我付了錢就有我的權利,再說一遍,這裡不歡迎你們,馬上離開!不然的話,我會通知醫院的保安過來!”
高齊逸的母親氣極了,手指着孟子濤:“狂妄,太狂妄了,我要……”
“媽,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就在走廊裡等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高齊逸連忙勸了起來,因爲他現在才發現,這是一處高檔病房,能夠住在這裡的非富既貴,他可不想惹來麻煩。
高齊逸的母親嘴上雖然還是罵罵咧咧的,但還是聽了兒子的話,走了出去。
孟子濤讓何婉奕把門關上,這才笑着夏澤萱一家說道:“抱歉,剛纔有沒有嚇着你們。”
夏澤萱的父親擺了擺手:“沒有,說實在的,我們也想狠狠罵他們,怎麼教出來的兒子。”
夏澤萱的母親說:“哼!你看看那個當媽的,就這德行能教的出什麼好兒子!萱兒啊,下次你可得長點心了,別被一個人的表象給矇騙了。”
“好了,別說了,事情過去都過去了,一切向前看。”夏澤萱勸了一句,接着客氣地對孟子濤說道:“孟老師,今天就麻煩您了。”
“不用客氣,手鐲給我看看吧。”孟子濤笑道。
“好的。”
夏澤萱的父親把一隻盒子拿了出來,遞給孟子濤。
孟子濤擺了擺手道:“麻煩你放在桌上吧,我們這行沒有直接用手接的,不然萬一出了問題,責任不好劃分。”
說到底,今天之前,對方很可能並不認識自己,還是專業一些比較好。
“哦,這事我們還真不懂。”夏澤萱的父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手就把盒子放到了桌上。
盒子裡面是一副手鐲,以普通人的眼光來看,晶瑩剔透,水頭和光澤都不錯,但在孟子濤眼中,這副手鐲無疑都是大興貨,到不是說它們不是翡翠,但都不是a貨翡翠。
孟子濤分別把兩隻手鐲拿起來,用中午叫胡遠亮送來的工具仔細觀察了片刻,發現,這兩隻手鐲還不是用的同一種工藝。
“孟老師,不知道結果怎麼樣?”夏澤萱的父親問道。
孟子濤看了看門口,接着壓低了聲音說道:“結果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這兩隻手鐲都是處理過的。”
“啊!”一家三口都驚呼了一聲。
因爲聲音太大,甚至傳到了病房外,讓高齊逸一家心癢難撓,真想衝進病房裡問個究竟。
孟子濤連忙示意他們聲音小一點,接着說道:“這事你們可能很難接受,不過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咱們換位思考,換作是你們,會不會把四五十萬的東西,按十萬給賣了?翡翠畢竟不是古玩,就算只是懂些知識的人,都不會看錯的。”
孟子濤一席話讓一家人面面相覷,但又確實是這個道理,換作是他們也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夏澤萱回過神來:“你能不能稍微解釋一下,手鐲是怎麼處理的嗎?”
孟子濤先是解釋了一下b貨翡翠的意思,接着說道:“咱們先說這一隻手鐲吧,你看它感覺和天然的冰種翡翠如出一轍,晶瑩透亮,而且還會出現星星點點的熒光,這種起瑩效果更使它身價百倍。但是雖然這樣的高b冰種翡翠在透明度和光澤都和天然冰種翡翠十分相似,但區別其兩者的特徵還是比較明顯的。”
“單單從起熒效果上來說,冰種翡翠在弧面部位顯得比較明亮,而所起的熒光是白色的,而高b冰種翡翠所起的熒光是藍白色或藍紫色非常不自然,有着明顯的不同。”
解釋的過程中,孟子濤還問何婉奕要了她的翡翠掛件做了對比,果然有着本質的區別。
孟子濤接着說道:“至於這隻手鐲就有些意思了,它使用的辦法還是去年出現的,去年的時候,翡翠市場上出現了一種新型的一定難以界定的翡翠,這種翡翠是將傳統的拋光粉更改,傳統的拋光粉是白色的,改成了綠色和紫色。”
“這種有色的拋光粉在加工過程之中,常常會使得一些種比較差的翡翠表面帶色,出現之初就引起了業界很多專家的爭議,因爲要界定這種翡翠的是否天然有很大的爭議。”
“有的說,拋光是翡翠加工的必要工序,拋光粉的無論何種顏色都應該是定爲天然;還有的說,拋光粉的顏色注入到翡翠之中,類似於翡翠的染色,市場俗稱c貨,應當定爲處理翡翠。”
這種爭論一直持續了很久也沒有出一個定論,直到2010年新版本的國家標準也沒有對此進行闡述,導致現在這種“灰色”翡翠遊離在天然和非天然翡翠之間,而且有一定數量流到市場之中,對市場造成了許多不好的影響。
因此現在這種有色拋光粉的翡翠一般在鑑定證書上都會註明,表面含拋光粉,這一類似的提示性的話語,不過也有的證書跟正常版本一樣,因此人們在拿到這種翡翠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了。
孟子濤接着解釋道:“這種翡翠的顏色一般在一年之內都會發生比較大的變化,從淺綠色變成無色,這一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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