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除了楚琛之外,三人準備把到手的毛料都給解開了。在玉石街這種地方,解開一塊毛料還是相當簡單的,幾乎每一個賣石頭的攤位邊上,都有解石的工具。
不過如果是大型的毛料,或者價值比較高的毛料,一般都不會選擇在這裡解開,畢竟此地人多眼雜,萬一被人盯上了那就麻煩了,所以楚琛買到的那塊黃鹽沙的毛料,準備等到去侯元明認識的那家解石廠再來解開。
只是由於王老闆這裡的生意比較好,他的兩臺解石機都在全力工作,看樣子一時半會也輪不到他們。不過玉石街缺什麼,也不會缺解石機,於是王老闆讓人讓他們來到一家熟人的店鋪裡面,這裡的解石機同樣也是免費使用的。
好在那家店離的也不是很遠,而且那位王老闆還送了他一個揹包,不然抱着一塊二十公斤的毛料還真有些不便。
店裡的解石機有五臺,其中三臺都在用,一臺解石機比較大,他們也用不到,於是四人就來到一臺空置的小型解石機前。
不過這裡解石也有一點比較麻煩,解石師傅不夠,只能自己解。好在除了楚琛,李國棟也在賭石這行學了好幾年,解石這種簡單的工作還是能夠完成的。
大家決定,後來買的幾百上千塊的毛料先解,於是就讓李國棟先上,不過當他開始準備解石的時候,旁邊頓時就響起一片譁然之聲,這讓四人都非常的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文玉婷更是直接就跑了過去圍觀起來。
楚琛就此,無奈的說道:“得,咱們還是等會再解,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李國棟和楚雨蘭聽他這麼說,也都點頭同意,畢竟他們都是便宜的毛料,個頭小,解起來也方便,先去看看熱鬧感受一個賭石的氛圍到也沒什麼。
楚琛帶着其他人往人羣裡面一湊,原來裡面正有一位中年人正在擦石呢。
一些人估計已經不太看好這塊毛料,退了出來,正好讓空出的位置讓給了楚琛四人,而且他們沒想到的是,之前那位許老闆居然也正好站在他們的旁邊。
正愁沒人介紹呢,沒想到會遇到這位許老闆,於是楚琛就微笑着說道:“許老闆,真是幸會,麻煩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楚琛,你可以叫我小楚。”說完之後,又爲李國棟他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許老闆本名叫許江成,他很好說話,笑着給四人講了一下此塊毛料的特徵和價格。
原來中年男子買的毛料,是塊黃沙皮的料子,個頭比楚琛買的毛料還要大一點,有二十五公斤重,而且這塊毛料翻沙細,表現也非常不錯,蟒紋和松花都有,因此價格比楚琛的買的那塊還要貴了五萬。
要說這賭石毛料的價格,今年和去年的價格相差的非常大,這其中也是因爲世界經濟的變化,使得賭石這一行,被許多人納入了視線之中,衆多老闆參與之下,這個行業現在也進入了旺市,毛料的價格當然也就水漲船高了。
去年兩千年,像老坑毛料的價格,一般每公斤只有兩三百左右,而到了今年直接上漲了三四倍,到了七八百塊一公斤,而如果外皮表現好的毛料,價格更是可以達到上萬元。
如果帶了色的老坑毛料,而且種水好,那價格更不得了,每公斤幾萬幾十萬,甚至一塊毛料上千萬的,也非常正常。
由於緬甸等翡翠的出產地,開採已經持續數百年了,尤其是進入到二十世紀以來,有些老坑礦幾乎已經被採盡了,許多人都在找新礦,在這種形勢下,再加上翡翠是不可再生的資源,所以楚琛認爲,這種漲勢肯定還會持續下去。
這讓他想到,是不是等有了錢,也要囤積一些毛料,等過個幾年,要想以現在這個價格買到毛料,估計是不可能了吧。
言歸正傳,既然這塊毛料的價值這麼高,爲了安全起見,中年男子就選擇了擦石,不過顯然他的運氣並不好,在松花那處位置,並沒有擦出綠來,所以讓圍觀的許多人,頓時譁然了起來。
其實像幾十萬或者上百萬的毛料,就算是半賭毛料,在騰充這個地方,也不見得經常有人購買,而如果是這麼高價值的全賭毛料,那購買的人更是寥寥無幾。一般像這麼高價值的毛料,都是在公盤上成交的多一點。
所以今天能在玉石街邊就看到有人解開幾十萬的翡翠毛料,也是楚琛等人的運氣,就像楚琛自己,爲了安全,也不會選擇在玉石街解石。
“楚哥,怎麼樣?這算是虧了嗎?”文玉婷在一邊小聲的問道。
楚琛仔細看了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還要再看看,如果有綠的話還好說,如果擦不出綠,雖然不能說垮,不過價值肯定是要受一些影響的。”
賭石一行,有句老話,擦漲不算漲,同樣的,沒有擦出綠,也不表示這塊翡翠毛料就垮了。畢竟你就算擦的再好,一切也要等全部解出來之後,才能得出結論來。
當然如果擦出了綠,毛料的價值肯定會水漲船高的,而如果現在這幅模樣想要轉手的話,不要說三十八萬,恐怕就是二十五六萬,接手的人都不會有幾個。
看來中年男子的運氣實在不佳,他繼續擦了好一會,然後用強光手電照着打探了好一會,就是顯不出一絲綠意來,於是他的表情變的比之前還要悽苦。這一擦之下,頓時就少了十幾萬,換作其他人,同樣也不會感到好受的。
“這是垮了吧!”這估計是在場許多人的心聲。
“哥,別擦了吧,再擦下去錢就沒了,咱們現在就轉手,多少還能翻點本。”旁邊一位看上去像是他弟弟的人勸說道。
不過明顯的,這塊毛料按現在的表現和老坑的名頭,價格也不會便宜到哪去,而且這塊毛料雖然還不能蓋棺定論,但是以現在的表現來說,一切下去,很可能就值個千百塊錢,所以周圍的人都是興趣缺缺。
楚琛到對這塊毛料有點興趣,不過他剛準備好手電什麼的工具,那位中年男子就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塊料子可是我看了幾次纔看中的,不可能就只有這點表現,轉手的話,我肯定不會甘心,既然如此,我就賭一把吧!”
“我支持你,也許還切出個玻璃種來呢。”旁邊看熱鬧的聽他這麼一說,就鼓動起來。
“對,要賭就賭個大的。”有人甚至還如此打趣了一句。
也許真聽了那個人的話,中年男子還真的賭了個大的。他和他弟弟把毛料抱到一邊,比劃了一下,就狠狠的劃了一條錢,而且像那人說的一樣,他就準備賭個大的,準備攔腰一刀切下去。
攔腰切,這臺解石機就有些不夠用了,於是中年男子直接把那塊毛料抱到那臺大一點的解石機上,而人羣也呼啦一下跟了過去,這次楚琛手腳快,帶着其它人擠到了裡面一層。
中年男子到也爽快,毛料放上去之後,也沒猶豫就按上了電源開關,不過之後他卻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菸,點燃之後深深地吸了幾口。無論從吸菸的動作,還是之前拿煙時候微微顫抖的手,都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緊張。
而圍觀的人羣中,也有許多人被這種氣氛感染,一些人同樣的拿出煙,點着之後抽了起來,惹的楚雨蘭和文玉婷兩人紛紛掩上了鼻子。
“真是的,這可是公共場所好不好。”文玉婷掩着鼻子,嘟嘟噥噥的說道。
一陣煙霧環繞,在人們緊張的等待中,解石機切割的聲音總算慢慢的停了下來。
中年男子,平復了一下心情,用他那還有些微微顫抖的雙手,拿起有些松花和蟒紋的那一邊,看了起來。而周圍的人紛紛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等待着這次的結果。
只見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當大家以爲這塊毛料解垮的時候,他的臉上瞬間就泛起了笑容,而他的弟弟更是歡呼了起來。
“漲了,漲了,哥,咱們賭漲了!”
只見松花和蟒紋的一邊,有一條拇指粗的綠色帶子,而另一邊,則是白茫茫的一片。
中年男子立刻把石頭洗了洗,而後就用手電照了上去。
“冰種,菠菜綠!”
此情此景,讓剛剛人羣中許多人,心中都生出一股懊惱之情,剛纔爲什麼沒有狠狠心,把擦垮了的原石給買下來。如果剛纔能夠便宜的把這塊毛料買下來,現在歡呼的應該就是自己了吧。
不過看那半塊的表現,楚琛估計漲是漲了,不過漲的不多,現在這個模樣,估計能值個四五十萬的樣子。而且那塊毛料如果就那條綠帶,而綠帶就只有現在看到的這種表現的話,最後解出來,翡翠的價值最多也只有八九十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