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尊蜜蠟佛像的特徵講解了一番,楚琛最後說道:“所以,我覺得這尊佛像,應該就是永樂年間雕刻而成的。”
“啪啪……”
聽了楚琛的講解,三都都不約而同的鼓起手來,朱大富笑着說道:“小琛,我都不知道你的腦子怎麼長的,好在你這種人我就只遇到一個,要是多來幾個,我都只能退休了!”
楚琛聞言連忙笑着擺了擺手,謙虛道:“富叔,您現在正是老當益壯,哪還到退休的時候啊!況且,我還有好多東西要向你們學習呢!”
孟義先笑着說道:“小楚,你就別謙虛了,我看現在許多專家,都還沒你厲害!”
楚琛撓了撓頭,苦笑道:“你們這是要捧殺我啊!”
大家哈哈一笑,隨後等孟義先看過那尊佛像後,就笑道:“年大傻也真夠可以的,居然把真的當成了假的,把假的當成了真的,還真不虧‘大傻’這個稱號!”
“小孟,這年大傻到底是因爲什麼,被人起這個綽號的?”朱大富有些好奇的問道。
“想起來,我現在都覺得很好笑……”孟義先笑着把年大傻的事情給大家簡單的說了一遍。
大家聽說是這麼回事,全都哭笑不得,能在當時說出那樣的話,也真是奇葩了。
“對了,小琛,你怎麼想到收下這尊木造像的?”笑過之後,朱大富就把目光轉向了楚琛剛纔買下的那尊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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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琛微微一笑道:“一開始,我是覺得這尊木造像有些不凡。”
“這話怎麼說?”孟義先對楚琛的說法感到有些奇怪。因爲以這尊造像的使用的材質來說,和“不凡”兩字根本就搭不到邊。
楚琛解釋道:“首先這尊木造像當時是用大漆鎏金處理過的。另外,你們再看看它的雕工。”
“雕工?”
大家聽到這裡。連忙走上前仔細觀察起來,他們越看越是驚訝,最後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真是奇了怪了,這麼好的雕工,怎麼就不選一塊好一點的木料呢?”喬慶泰喃喃的說道。
“是啊,而且木造像所代表的工匠又是誰?”孟義先也皺着眉頭問道。
轉到造像背後的朱大富,突然大聲說道:“你們過來看看,這裡還刻着一首詩!”
孟義先的喬慶泰急忙湊了上去,只見造像背後確實刻着字。只是因爲年代久遠再加上字跡上面還有一些污垢,除了個別字跡之外,其他都看不太清楚。
這時,楚琛端了一盆清水,又找了塊布,蘸着水,輕輕的擦拭起來,沒一會,那些字跡就顯現了出來。
“請說銅爐器。崔嵬象南山。上枝似松柏,下根據銅盤。雕文各異類,離婁自相聯。”
讀到最後,喬慶泰驚訝的說道:“這不是漢代介紹博山爐的《四坐且莫喧》中的一段嘛!難道這個工匠就是魯班?”
他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爲這段詩句的後面,還有“誰能爲此器,公輸與魯班。”一句。一般認爲,公輸和魯班爲一個人。所以他纔會這麼問。
朱大富直接否定道:“魯班的形象你又不是沒見過,這怎麼可能是魯班?”
孟喬慶泰想了想。也覺得它代表的人物應該不是魯班,於是又問道:“那難道這人是公輸?”
“公輸和魯班不就是一個人嘛!”孟義先開口道。
喬慶泰攤了攤手道:“有人不也說,公輸和魯班不是一個人嘛,再說如果兩人真是一個人的話,爲什麼詩裡會把公輸和魯班分開?”
朱大富就笑道:“這種問題咱們不必要討論,你們不覺得這人的服裝應該是漢代的風格嘛,就算公輸和魯班不是一個人,他們也不可能會穿這種服裝吧?況且,這尊造像如果真代表這兩個人中間一個的話,爲什麼後面的詩句又不刻了?”
孟義先喃喃的說道:“這到也是,那這人到底又是誰呢?漢代有什麼能工巧匠……”
正當孟義先說到這裡的時候,朱大富就轉頭問楚琛道:“小琛,這尊造像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難道我說的兩點還不特別嗎?”。楚琛笑着問道。
朱大富也笑着說道:“你小子,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我不相信這尊造像沒有特別的地方,你會把它買下來。”
楚琛搖了搖頭道:“說實在的,我一開始還真抱着研究的目的,才把這東西買下來的,不過嘛,我後來還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什麼奇怪的地方?”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楚琛說道:“造像的重量不對!”
“重量不對?”
聽楚琛這麼說,孟義先連忙上前抱了抱那尊木造像,隨後說道:“重量不是差不多嘛,我沒覺得不對啊!”
楚琛笑着說道:“但您老別忘記了,這尊木造像年代已經很久遠了,材質的老舊程度和雕刻工藝來說,應該是明早期的所製作的,經過這麼長時間,木頭怎麼可能還會一樣重呢?”
一般情況下,木頭放久了,重量肯定是會輕的,因此,聽楚琛這麼說,大家馬上也都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
朱大富的腦子反應很快,他連忙問道:“小琛,你的意思是說,這尊造像當中,藏着什麼東西?”
楚琛點了點頭:“我覺得應該是這樣,至於到底對不對,那還要看過之後才知道了。”
現場四人之中,就數喬慶泰最心急,說道:“剛纔我看了一圈,除了那些自然產生的裂紋,也沒什麼有什麼人工的痕跡,現在怎麼辦,把它砸開?”
朱大富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傢伙怎麼老出餿主意,這麼好的造像,就這麼砸了,你不覺得可惜,我還覺得可惜呢!”
喬慶泰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又問道:“那怎麼辦?”
朱大富說道:“笨,造像的底座你有沒有看過?”
“對對對!差點忘記這事了……”
看到喬慶泰恍然大悟的模樣,楚琛呵呵一笑,就把造像小心的放倒在了地上。不過造像下面全是污垢,根本看不清楚底下到底怎麼樣,於是楚琛又開始幹起了清潔工作,但污垢沒了,卻又露出了一層黑漆。
“有戲!”
見此情形,大家反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因爲他們覺得,正常情況下,沒必要連底部也塗上黑漆吧,這分明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了。
果然,等楚琛用小刀把那層黑漆颳去之後,馬上就有一條四方形的縫隙,顯露了出來。
看到造像裡確實很可能有東西,朱大富等人都異常的激動和興奮,不過這尊造像並沒有使用類似於“肚中堂”那樣的機關,中間那塊木板是用膠水那樣的東西粘上去的,這可苦了楚琛,只能用小刀,沿着縫隙一點一點的劃開。
因爲怕傷着造像,楚琛也不敢太用力,就這麼劃了好一會,中間那塊木板纔有些鬆動,隨後楚琛稍稍用刀一翹,只聽“啪”的一聲,木板就掉了下來。
大家連忙向裡面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些不知名的填充物,看樣子,有些像是乾草一類的東西。把這些東西清理乾淨後,楚琛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用古代的牛皮紙包裹起來的東西,看上去體積還不小,光是高度就有四十多公分的樣子。
見此情形,喬慶泰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小楚,快打開看看,裡面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朱大富沒好氣的說道:“你急個什麼勁,這種時候哪能着急,萬一不小心把裡面的東西弄話了怎麼辦?”
喬慶泰也想到,既然是藏的這麼嚴實的東西,八成是件寶物,要是因爲他的言語,把東西搞壞了,那他真是無地自容了,於是他連忙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小琛,我這人就是太心急,你別往心裡去啊!”
楚琛笑着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隨後,他就把牛皮紙給慢慢的清理乾淨,裡面的東西馬上就顯露了出來。
東西似豆形,通體錯金,在一個圓形銅盤的中央,豎立着上承爐身的直柄,上面是上仰的半球形,上蓋作尖錐狀的山形,並開有許多出煙的小孔。蓋上多雕飾精美,重峰疊嶂,鳥獸人物出沒於林莽之中。正是一座博山爐。
雖然只是座博山爐,但通體的錯金就能顯出其不凡之處,特別錯金還基本保存完好,就更顯難得了。
正當大家想上前仔細觀察時,孟義先先是驚呼道:“我知道啦!這個工匠代表的人,應該就是漢代的丁緩!”
漢代的博山爐因爲工藝精湛,難於製作,不是一般工匠所能勝任,因此,古詩中才用古代的巧匠來喻當代的工師,說:“誰能爲此器,公輸與魯班!”
其實漢代的制爐名匠,有一位的姓名還是流傳下來了,那就是長安巧工丁緩。
據《西京雜記》中對丁緩的記載:“爲常滿燈,七龍五鳳,難以芙蓉蓮藕之奇,又作臥褥香爐,一名被中香爐,本出房風,其法後絕,至緩始更爲之……又作九層博山香爐,鏤爲奇禽怪獸,窮諸靈異,皆自然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