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不動生色的放下唐三彩之後,其他人也都一一上手觀看,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來,對這件唐三彩的欣賞之情。
馬安見此,滿臉笑容的說道:“怎麼樣,餓這件東西夠可以的吧,這可是當初餓爺爺在清末的時候從地裡挖出來的,肯定是一件老東西。”
楚琛聽他這麼說,只是淡淡一笑,古玩這行當,信什麼都可以,但就是別信故事,要說古玩上的故事,就是他自己都可以編上好多。他看到一邊楚雨蘭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就問她道:“怎麼,小蘭你想買?”
“是的,難得遇到這麼一件神形俱備的唐三彩大馬,我想買下來送我爸爸,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最後楚琛雨蘭有些奇怪的問道。
周文平聞言之後也是一愣,這纔想起以前楚琛也在唐三彩上打過眼,難道這件也是件贗品,這看上去不像啊?!
楚琛笑了笑後,轉頭對馬安說道:“馬大爺,您說這件唐三彩是您爺爺在清末時挖出來的,也許是記錯了吧,依我看,這件唐三彩應該是一件民國時期製作的高仿。”
馬安聞言之後,臉色一變,語氣很不好的說道:“怎麼可能,這麼漂亮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假的?何況當年老教授都說是好東西,你這麼說不會是想要騙餓,然後用低價買回去吧?餓跟你說,你想都別想!”
李國棟聽他這麼說自己的朋友,頓時就怒火中燒,立刻想要上前理論,卻被周文平攔了下來,輕聲說道:“別急,聽聽小琛怎麼說,他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楚琛並沒有受到馬安那番話的影響,還是面帶笑容的對她說道:“馬大爺,您別急,我也不多說,您看一看這處地方就知道了。”
說完,楚琛把唐三彩側着放倒,指了指馬嘴裡的一處地方,然後用放大鏡給大家觀看,而那處地方,不出意外和楚琛打眼唐三彩一樣,上面有着“火泥”兩字。衆人見此,無不面面相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而馬安則是一臉的迷茫。
等大家都看過之後,楚琛說道:“馬大爺,您不是古玩這行的,可能不知道火泥是誰,我告訴你,他是一位民國時期的陶瓷做舊大師,傳門仿製各種名貴陶瓷,不信的話你問問周哥,如果還是不信,你也可以去古玩市場問一下。”
既然楚琛說成這樣,馬安也知道應該真的是如此,不過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苦着老臉說道:“小楚,那也就是說這東西不值錢了?那當初我可是花了五萬纔買到的,那人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是真的,這下不是血本無歸了?”
話出了嘴邊,他才意識到不對,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對着大家尷尬的笑了笑。而其他人則非常無語,知道你之前說謊了,但你也別說出來啊。
楚琛考慮了一會,再想到之前的發現,就說道:“馬大爺,其實我也在他的高仿上吃過虧,不過我虧的可比你多的多了,只是我那件被我不小心摔了,現在有緣又遇到一件,考慮到這件東西還是有一定價值的,我出兩萬買下來,怎麼樣?”
馬安聽聞之後,也是一喜,腆着臉說道:“既然有緣,小楚,你能不能加點?”
大家聽他這麼說,心中就有些鄙視,不過楚琛也沒多說什麼,指着馬尾部道:“馬大爺,如果這裡不是修補的,那肯定還可以高一些,不過有了殘,那價值就要打一些折扣了,所以嘛……”
“行了,就按小楚你說的辦。”聽他這麼一說,馬安爲免夜長夢多,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兩件東西就這樣看完了,如果就這樣的話,楚琛等人覺得不是很滿意,畢竟都是一些價值不高的物件,於是楚琛開口道:“馬大爺,您家裡就這兩件東西嗎?說實話,如果就這兩樣,那實在有些不值得我們從京城趕過來啊!”
馬安苦笑道:“餓之前也以爲這兩件東西很值錢,沒想到卻是這個樣子,你也知道餓家的情況,這也是餓好不容易藏起來了,這樣,餓家裡還有兩件玉,如果你們還不滿意,那就沒辦法了。”
等了六七分鐘,馬安又拿着一個錦盒回到了廳堂。
見此,楚琛有些奇怪的問道:“馬大爺,您不是說有兩件嗎,怎麼只拿了一件過來?”
馬安笑了笑,從口袋中隨意掏出了一隻玉蟬,回道:“還有一件就是這個。”
大家立刻將目光轉向了他的手中,除了楚琛和周文平之外,都非常的失望。
這件玉蟬看上去好像出土之後經過怎麼清理一樣,體表很多地方都沾滿了泥土,好像是沾了土沁一般,而從一些裸露的地方來看,這件玉蟬的顏色還是平時人們並不常見的紅色。
這次,是周文平先上了手之後,再轉手楚琛,不過看他的表情上卻顯的有些猶豫。
楚琛接手之後,仔細的打量了起來,這件玉蟬長度差不多六公分左右,整體扁平,中心略厚而兩側漸薄。玉蟬頭部及雙眼外凸,正反雙面皆以寬陰線雕琢出頭,胸,翅及尾部等部分。蟬尾及雙翅呈倒錐形,末端尖利。
從雕刻手法上來看,這件玉蟬應該是用的漢八刀的手藝,而且從包漿上來看,也應該是漢代的玉蟬。漢代的玉蟬形象逼真,雖然刀法簡單,但表現的粗獷有力,線條挺拔,可謂是刀刀見鋒,因此有漢八刀之說,從此只玉蟬上可見一斑。
從顏色上看,這件玉彈應該是被染上了血沁,而且出土後不知道爲了什麼,沒有進行過處理,所以纔是這個樣子,導致血沁的程度都看不出來,如果血沁很飽滿的話,那價值可以說不菲。
雖然不能觀遍全貌,影響了價值的判斷,不過楚琛還有異能可以使用。只是當他使用了異能之後,心中狂震,根本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他連忙低下頭裝作觀察手中的玉蟬,實際是掩飾臉上可能出現的震驚神色。
好不容易,把心情穩定之後,楚琛皺着眉頭想了起來,出現異能顯現的情況,應該只有一種,他用放大鏡仔細觀察,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些相關的痕跡。
有了判斷之後,現在楚琛心中最關心的是怎麼把這件玉蟬得到手,不過瞬間,他就想到以馬安的態度,和玉蟬的品相來說,他肯定不知道這件玉蟬的真實價值,於是他定了定神,心中有些不捨的把玉蟬遞給其他人,然後開口說道:
“馬大爺,這隻玉蟬您怎麼說?”
馬安雖然不重視這玉蟬,但肯定不會輕易就出手的,於是他笑呵呵的道:“小楚,價格方面咱們之後再說,你先說說看這東西怎麼樣?”
楚琛淡淡一笑:“這件玉蟬,從它的包漿和做工來看,應該是件漢代的東西。”
馬安一聽說是漢代的,雙眼直冒光,他雖然沒多少文化,但還是知道漢代應該是幾千年前的古代,沒想到這麼一件不起眼的東西,居然歷史有這麼悠久,那它應該會是價值不菲了吧。
楚琛看了他的表現,心中暗笑,不知道聽他接下來的介紹會是什麼表情。
在漢代,玉器中出現了一個獨特的新品類,即成套的喪葬玉,在此之前,雖已有用於喪葬的玉器,但成系列出現還是在漢代。
漢代人講究厚葬,他們認爲用玉隨葬可以達到使屍體不朽的目的,因此人死後要用玉做成所謂的“九竅器”來遮蓋填塞身體的孔竅。其中放置於死者口中的玉器稱之爲玉含,而玉含中最爲常見的就是含蟬。
“這件玉蟬,就是含蟬,而玉蟬上的那個紅色,就是屍血屍氣侵入之後,形成的顏色,也叫血沁。”
此時,玉蟬正好在文玉婷的手中,當她聽到楚琛的介紹時,嚇的差點把玉蟬給扔了出去,然後馬上把玉蟬放到桌子上,滿臉都是噁心的表情。
馬安聞言之後,臉色也變的極不好看,連忙問道:“小楚,這種東西放在家裡不會有問題吧?”
楚琛心中暗喜喪,裝作思考了一會之後,回答道:“應該沒有問題吧,我在古玩這行,幹了好幾年了,也沒聽說過這東西有危害,不過具體怎麼樣,我就不是太清楚了。”
馬安聽楚琛這麼說,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不過越看這隻玉蟬越是彆扭,於是笑嘻嘻的問楚琛道:“小楚,這東西你要不要?”
楚琛心中當然恨不得馬上就到他的手中,不過現實中當然不能這麼猴急,於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東西看上去還算不錯,我也可以接手,馬大爺,您開個價,如果合適的話,我就買下來。”
馬安聽說他能買下來,心中很是高興,他現在越看這東西越覺得晦氣,也許自己的兒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很有可能是因爲這件東西的關係。不過他本着雁過拔毛的本事,說道:
“小楚,你看,這東西既然你說是漢代的,那也是好幾千的老東西了,你要的話,五萬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