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的話,讓大家大爲驚訝,不禁紛紛看向了趙義平,難道趙義平真的夥同眼前這位曹先生,一起來騙取博物館的錢財?
剛纔,趙義平還在想怎麼給館長解釋這尊觀音像的事情,根本沒料到胡元會突然發難,等他反應過來,曹先生卻已經說出了剛纔那番話。這讓他暗中怒罵一聲蠢貨的同時,心裡更是一陣慌亂,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等到胡元呵斥,其他人都驚訝的望向自己時,趙義平驚慌失措之下,手腳頓時一陣無力,差點癱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等他定下了心神,也沒多想,就衝着胡元高喊道:
“沒有沒有!我昨天根本就沒有爲他鑑定!這位警官,昨天他醉得一塌糊塗,他現在說的這些,都是他自己想像出來的!你可不能當真啊!”
曹先生聞言也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對對對!我昨天是喝醉了,有些事情沒記清楚,剛纔我是胡說八道的。啊!我想起來了,我是前天晚上的時候,找趙義平鑑定的,是我喝醉了給搞錯了!”
看着趙義平和曹先生“一唱一和”,胡元差點笑出來,這不光是豬一樣的隊友,這趙義平本身就是豬啊,剛纔自己明明說了,飯店裡有攝像頭,醉沒醉難道從中看不出來?
於是他笑容滿面的說道:“這不對吧?那我昨天看到你們出門的時候,你們可是說的正歡啊?你們別忘了,我剛剛還都說過,飯店裡有攝像頭的。”
聽到胡元這麼說。趙義平和曹先生不禁都傻了眼,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大家哪還不知道,這兩人肯定是有問題的。
此時。陪同楚琛他們一起過來的王處長,速度控制住了趙義平,並在胡元等人的幫助下,把他和那位曹先生一起,暫時押解到了博物館的保安室裡,等支援到了,再把他們移送到警局去。……
看着趙義平一邊被王處長押走,一邊高呼冤枉,徵集部裡面是一片沉默。
特別是秦教授他們這樣的博物館工作人員。臉上全都露出了震驚之色。他們完全沒料到,在他們身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特別還是發生在趙義平這個已經在博物館工作了七年的老員工身上,實在讓他們覺得難以置信。
楚琛輕咳一聲,對秦教授問道:“秦教授,不知道這趙義平在這裡工作了多長時間了?”
秦教授黯然的說道:“他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七年了,也是我們博物館的老人了,沒想到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說到最後,他不禁是吁嘆不已。
“既然他在這裡這麼久了。那他以前經手過的東西,是不是應該要檢查一遍啊?”
聽到楚琛這麼說,秦教授等人頓時反應了過來,於是連忙吩咐工作人員把事情通知館長。並對趙義平經手的文物清單,進行整理。
發生這樣的大事,館長怎麼還坐的住。沒過多久,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就急衝衝的來到徵集部。
老者一進來。就直接問孫敬道:“孫老師,那個趙義平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老師把具體的情況。和老者說了一遍,苦笑道:“誰會知道趙義平是這種人,幸好館長您前兩天出了個規定,還有楚先生和他的同伴幫忙,不然這次肯定又被他得逞了。”
老者聽了前因後果,憤怒的說道:“這個趙義平,真不是個東西,虧得他還是博物館的老人,平時我也沒虧待他,他明明知道咱們博物館的資金就不夠富裕,居然還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真是豬狗不如!”
老者憤怒的同時,心裡也不停的責怪自己管理不到位,以至於讓趙義平鑽了這種空子,這事論責任,自己肯定也要負的。他現在只希望這次是趙義平第一次作案,不然損失慘重,他也只能引咎辭職了。
等老者回過神來,注意到楚琛等人,有些抱歉的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看笑話了,不知道哪位是楚先生啊?”
“館長,這位就是京城來的專家楚琛。”秦教授連忙上前爲雙方做了介紹。
老者看到楚琛居然這麼年輕,而且還是劉老的弟子,心中驚訝的同時,連忙熱情的和楚琛握了握手,說道:“楚先生,這次真是多虧您了,不然我們博物館損失就慘重了。”
老者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畢竟是張壽山的作品,名聲在外,而且還是一尊少見的綠釉作品,就算博物館給出的價格要比拍賣會少一些,那至少也得幾十萬。
如果真的被趙義平得逞,這對於資金並不寬裕的博物館來說,損失不可謂不大。
楚琛擺了擺手,微笑着說道:“高館長,您不用客氣,我只是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而且您之前也新出了規定,就算我不來,趙義平肯定也不會得逞的。”
“楚先生您太謙虛了,沒有你們,我們就算知道這件東西是贗品,也不會懷疑到趙義平會做這種事情的。”
說到這裡,高館長長嘆一聲:“哎,關鍵還是我們的管理不到位啊,不然哪會讓他鑽到這樣的空子。”
楚琛微微一笑,對此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的事情,他也不好在主人面前發表什麼見解。
沒一會,工作人員整理好了趙義平經手的文物清單,並交到高館長的手上。
高館長仔細看過之後,又看了看時間,說道:“正好快要到中午閉館了,趁這個時間,咱們把這些東西檢查一遍。楚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請您幫個忙,一會幫我們把把關?”
對這個可以增加自己經驗的要求,楚琛當然不會反對了,高興的答應了下來。
七年來,趙義平經手的文物,還是非常多的,不過經過重新檢查,在今年之前經他手中買下來的文物,都沒有一點問題。
這讓高館長等人很高興,紛紛猜想,也許今天還真的是趙義平第一次作案也說不一定。
不過楚琛並不這麼想,他從秦教授他們的口中得知,趙義平這人鑑定瓷器的水平還是不錯的,既然如此,那他爲什麼會拿出那麼一件仿的水平並不高的東西出來?
楚琛估計,這應該是趙義平之前已經成功作過幾次案,產生了鬆懈的情緒,所以當他看到這尊觀音像還不錯時,才只會草草的看了看就完事了。
而且楚琛聯想到,之前趙義平聽說收購要兩個人簽字時的古怪神色,也不相信他會是第一次作案。
果然,沒過一過,一隻標明是清代康熙年間的素三彩暗刻龍紋花蝶碗,就進入了楚琛的視線之中。
此碗侈口較薄,內施滋潤的高溫白釉,外壁先於瓷胎上雕刻出趕珠龍紋,再以素三彩繪花蝶紋,最後於彩上施低溫白釉,入低溫窯燒製而成,爲康熙官窯之高品級經典品種。
照理說,這隻碗看上去不錯,畫工很精湛,畫面看上去也比較自然傳神,一般人都會以爲這件東西是件真品。不過就是這麼一隻看上去挺真的碗,楚琛的寶覺卻沒有反應,其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於是楚琛拿起這隻碗,仔細觀察了一番,當即就看出了兩個問題。
楚琛把碗重新放好,然後把高館長他們叫了過來,說道:“高館長,您看看這隻碗。”
高館長聞言心中一緊,不過看到是這隻碗,他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楚先生,這隻碗我也知道,當初趙義平收下來之後,也有過爭議,後來我們還專門進行過科學鑑定,證明它確實是件真品。”
楚琛聽完高館長所言,呵呵笑道:“高館長,有時候科學鑑定並不是萬能的,我認爲,這隻碗應該是老底接胎,而且所用的釉料也是從以前廢瓷上提煉出來的,這種情況,用科學鑑定根本鑑定不出真僞來。”
科學上鑑定古玩的方法,一般常用的有兩種,分別爲“熱釋光斷代技術”和“元素分析法”。
這兩種方法中,熱釋光斷代技術對年代的判斷一般誤差不超過五十年。不過它除了必須要鑽孔取樣之外,有個最大的不足之處,熱釋光對付反檢測的能力比較差,如果所檢測的陶瓷被日光長期照曬或經x光照射,就會大大影響檢測結果。
這事以前還有個笑話,某國海關查獲了幾件走私文物,看樣子是我國的唐三彩,於是進行熱釋光檢測,結果測出三件的年代分別爲500年、1000年、3000年。
於是經手海關官員給上級報告,三件都是文物,一件是清三彩,一件是宋三彩,一件是商三彩!其實,三件都是九十年代我國的農民在自留山上土法上馬燒出來,又用x光照射,由於照射時間沒有掌握好,而造成的。
而另外一種元素分析法,則認爲現代仿古瓷爲仿出某種古瓷特徵,而在胎釉配方上加進一些含某些微量元素的現代化學制劑,而這些微量元素在古瓷真品上是不存在的或含量極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