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到楚琛對她學習這些,這麼高興,讓她心中感到激動的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方面學好,不讓楚琛失望……
“哥,我看你這麼小心,這隻天青釉圓洗不會就是大名鼎鼎的汝官窯吧?”
“小蘭你猜的不錯,這隻圓洗就是汝官窯的。”
“真的啊!”雖然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不過聽到楚琛肯定的答案,楚雨蘭臉上也不由的現出了驚訝之情,不由的就想上手看一看。
“哥,我能上手看一看嗎?”楚雨蘭有些弱弱的問道。
“呵呵,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雖然東西確實比較珍貴,不過楚琛也沒有謹小慎微的地步,對於楚雨蘭的要求,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謝謝哥!”
楚雨蘭甜甜的應了一聲,而後還特意問楚琛要了一副手套,戴上之後,纔開始拿起圓洗仔細觀察起來。看了片刻,她的臉色就漸漸的變了,眉頭微皺,帶着幾分讚歎、驚喜和癡迷,到最後她的臉上又帶了一絲疑惑……
“哥,我看書上寫的,汝窯的器皿,胎是香灰胎,可是我怎麼看不出來啊?”
楚琛呵呵一笑,說道:“小蘭,你觀察的是很仔細,不過你要知道這隻圓洗,是“滿釉裹足支燒”的汝窯瓷,它是沒有露胎之處的,而且就算是墊燒的的汝窯瓷雖有露胎處,咱們現在來看,看上去也應該是“銅骨”了。”
“啊?什麼叫做“銅骨”啊?”楚雨蘭有些傻眼的問道。
楚琛爲她解釋道:“趙汝珍的《古玩指南》裡面,有“銅骨”的描寫,“其未上釉者稱爲銅骨,因其土摻有金屬故呈淡紅色,頗似羊肝。”,“故常有無釉之處,其色若羊肝之胎骨、當時風尚;頗以現有此種現象者爲美觀,故極重視之。””
“那爲什麼會變成“銅骨”呢?”楚雨蘭好奇的問道。
楚琛呵呵一笑,說道:“其實這也很簡單,咱們知道宋汝窯瓷器胎均爲灰白色,深淺有別,都與燃燒後的香灰相似,故俗稱“香灰胎”,這確實是對的,不過這種定義,只是在北宋時期及以後的短期內是非常正確的。”
“經過這九百多年的歷史,周圍環境中的塵、土等物質容易和胎的表面發生化學反應,這種“香灰胎”也從表面現象轉變爲實質的內在,其未上釉的表面已成爲“銅骨”,而這種現象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仿製起來也相當的困難。”
“小蘭,你也知道現在一件汝官窯的完整器非常的難得,因此咱們現在一般說的“香灰胎”,不過是對汝窯瓷的新的斷面進行觀察得出的結論,所以你以後遇到有汝官瓷的時候,一定要慎重。”
“比如,下次你遇到一件汝窯瓷,別管賣的人吹的如何如何天花亂墜,只要看到器身上磨損之處呈“香灰胎”,那買的時候就要小心了,這種情況八成就是作僞的。”
聽完楚琛的這番話,楚雨蘭不由的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哥,你說的真好,不過你說的這些,在我買的書上面都沒有寫,是不是我買的書不對啊?那我應該怎麼挑選這類書籍呢?”
楚琛笑道:“對不對咱們先不去說他,你說說當初是怎麼買書的?”
“我就是選那些厚的,而且介紹比較全面的書,只要出版社沒問題,就會買了。”楚雨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小蘭,如果你只是想了解一下或者是初學者,那麼這樣選書到也沒什麼不對,不過如果要想深入研究,那這樣大而全的書,肯定是不夠的。因爲各個時代的陶瓷,都有其各自的特點,就算是一個時期的前、中、後期也會有所差別。”
楚琛解釋道:“就像是乾隆時期的琺琅彩,由於乾隆帝對粉彩情有獨鍾,中後期就出現了粉彩兼琺琅彩之間的作品。所以咱們如果要研究古陶瓷,光看一本書是不夠的,還要多看書,多做對比,並根據各本書中對同一時期作品的描述,來總結這一時期的作品的共同特點。”
“當然,並不是每本書上的東西,都是正確的,有的是因爲時代的侷限性,有的是因爲作者本書的功力不到家,以致於寫的東西並不正確。”
“像晚清時期,陳原心寫的《玉紀》,這本書無疑是一本好書,對古玉的古玉業界影響甚大,其中的真知灼見爲之前歷代文人所不能及。但是因爲他所在年代的科學的侷限性,有些知識,以咱們現代的眼光看,無疑是錯誤的。”
“像這樣的書,本身寫的東西很不錯,但又有錯誤之處,所以看的時候咱們就要多動動腦子,以免受其影響。”
見楚雨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楚琛又接着說道:“當然,要想學好古玩這方面的學識,當看書肯定不夠,咱們還要去看實物。作爲一個新學者,如果沒有師傅帶領,最好不要一開始就去古玩市場上逛,先要去的地方應該是博物館。”
“這樣,你可以把博物館那些有確切出土年代,或是流傳有序的的展品,當作鑑定中的標準器來使用的,然後再去古玩市場上一一對比。這麼做,相信你的水平一定會很快的得到提高。”
“最後,如果你看到一件贗品,如果不是趕時間的話,也不要急着就把它放到一邊,而是要仔細的觀察,贗品的造假手法,以假識真,也是古玩鑑定上的一個比較好的方法。”
楚琛這番話,讓楚雨蘭聽的連連點頭。
“哥,謝謝你給我說了那麼多。”
“呵呵,不用客氣,這只是我的一點點小小的心得而已。對了,小蘭,你剛纔進來,是不是有事啊?”楚琛問道。
楚雨蘭連忙回答道:“哦,哥,我想問問你,一會有什麼安排。”
“今天沒什麼事情,一會我想去祭拜下我爸,然後咱們就可以回京了。”
聽到這裡,楚雨蘭有些扭扭捏捏的說道:“這個……哥……那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這個……”楚雨蘭這個要求,確實讓楚琛有些爲難,他對這方面還真的不是太懂。
見此,楚雨蘭連忙說道:“哥,我知道這個要求也有些冒昧,我只是想爲爸媽和我表示感謝,如果不行的話,那也沒關係的。”
楚琛想了想,畢竟上墳只是紀念先輩的一種情懷,而且這也算是了卻了父親多年來的一樁夙願,就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