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
聽到侯老的詢問,俞飛白認真考慮起來,半響之後才嘆氣道:“想不出來,反正我知道,我想要的東西您老未必肯給。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能不能給。”侯老笑了笑,也聲明道:“當然,如果你想要金匱裡面的東西,那我肯定是無能爲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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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要金匱裡面的東西,那能不能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俞飛白趁機詢問起來。
“這個也不行。”侯老微笑搖頭道:“你沒看見嗎,連我都沒資格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告訴是什麼。”
“誒,幾樣東西而已,大不了還有一道詔書,幹嘛掩飾得這樣嚴密。”俞飛白撇嘴道,十分的不滿。
“不僅是一道詔書那麼簡單。”王觀倒是有幾分明白,輕聲提醒道:“關鍵是詔書的內容公佈出來的話,那一段歷史可能要改寫了,自然要慎重……”
“不算改寫,最多是肯定猜測而已。”
就在這時,俞飛白話峰一轉:“不過你說得很對,想一想,回收全國的教科書,那是多大一筆錢,確實不能草率。話說,我們現在就開家印刷廠吧,指不定能賺大錢。”
“少做夢了。”王觀輕笑起來:“今天也打擾侯老很久了,我們也該告辭了。先去吃午飯,然後再到漢中的古玩市場逛一逛。”
“太好了,就等你這句話呢。”俞飛白精神一振,立即表示贊同。
“主意不錯。”方明升也笑逐顏開點頭。
非常明顯,打開金匱之後,侯老肯定要忙了。不僅王觀知情,俞飛白和方明升自然識趣,立即附和了起來。
“等等……”
看見三人要走,侯老卻阻攔起來,沉吟了一下之後,他示意三人稍等片刻,隨即就走到那位姓潘的老人旁邊,然後兩人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什麼事情。
不久之後,侯老重新走了過來,輕輕笑道:“你們幫了研究所的大忙,大獎勵肯定沒有,不過可以送你們一些小禮物。”
“侯老,不必了吧。”王觀習慣性婉拒。
然而,俞飛白不知道客氣爲何物,聽到這話立即眉開眼笑,連忙問道:“侯老,送我們什麼禮物啊?如果是旅遊紀念品,那就算了。”
“難怪令希說你是憊賴小子。”
俞飛白的“坦誠”,直接把侯老逗樂了,哈哈一笑之後,就招手道:“走了,跟我來。儘管禮物不算多麼豐厚,不過你們應該會滿意。”
說話之間,侯老在前邊引路,帶着三人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進去之後,王觀舉目一看,發現這裡好像是一個庫房,不算寬敞的空間之中,擺放了四五個鐵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擺放了東西。
看了一眼,俞飛白有幾分激動:“這些東西是……真的能給我們?”
“這是淘汰下來的小玩意,我們修好之後就擱這裡了。”
此時,侯老微笑道:“注意啊,每人只能拿一件,而且拿出去以後,沒事不要亂宣揚,反正我們不會承認的。”
“侯老您放心,就算我們說了,人家也未必相信啊。”俞飛白丟下一句話,就興沖沖地跑到架子旁邊,東看看,西摸摸,挑選符合心意的物件。
“對了,那些手弩別動,那是國家管制物品,不能送給你。”
忽然發現俞飛白拿起一樣東西,侯老急忙提醒起來,卻讓他悻悻放手,嘟喃了下嘴脣,又關注別的物件去了。
適時,方明升也放下了矜持,見獵心喜的拿起一尊佛陀造像,笑容滿面的向侯老請教其中有什麼機關奧秘。侯老輕聲解答起來,另外給他推薦一尊寶塔,卻是讓方明升左右爲難,不知道怎麼抉擇。
可惜呀,這裡不是古玩店,不然的話,就可以直接砸錢了。方明升暗歎了一番,然後就開始陷入了糾結之中。
侯老也樂得清閒,目光一轉之後,發現王觀還站在門口,頓時奇怪道:“他們兩個都在挑東西,你怎麼沒有動靜啊。”
“……哦。”
此時,王觀有些出神,直到侯老走了過來,這才恍惚清醒,然後指着門口側邊角落的一件東西,十分好奇問道:“侯老,這尊是塑像,還是雕像啊,也有機關嗎?”
侯老看了過去,頓時笑道:“是塑像,古代的泥塑,所以沒機關。不過塑像的底座是有機關的,能夠彈出尖刀。後來我們把底座機關拆了下來研究,卻沒人關注這具塑像,就隨手擱置在倉庫這裡了。”
“難怪只有半截。”王觀恍然大悟,他剛纔就是在奇怪,挺好的塑像,怎麼光有半身,卻沒有腳,原來根源在這裡啊。
塑像確實只有半截,確切的說應該是大半截,上半身直到膝蓋部位齊全,就是膝蓋以下沒有了,顯得十分怪異,所以才引起了王觀的注意。
當然,主要是塑像的造型也頗引人注目,就好像是古代的將軍似的,身披鎧甲,雙手環扣於腰間,纏握着一把斷劍,十分英氣威武。不過,可能是經歷了太多的風雨摧毀,塑像的五官也有幾分模糊不清,尤其是擱在角落的時候,卻是有幾分陰森森的恐怖感。
“這是什麼時代的塑像?”
王觀打量之餘,也有幾分好奇。只是他對於塑像的風格,不算多麼精深,只是知道這是古代的東西,卻不能肯定是哪個朝代的。
“從剛纔來看,應該是南北朝時期的作品。”
侯老隨口道:“這是南朝的雕塑風格,比較重視細節的處理。比較說鎧甲的鐵片的刻畫,身體和手臂的比例,都十分的協調細膩,不像北方那些自然粗獷奔放……”
“南朝塑像。”
王觀恍然,同時笑道:“我還以爲是秦朝的呢,畢竟這東西與兵馬俑有些相似。”
“這怎麼可能。”侯老笑嘆搖頭:“兵馬俑是國家瑰寶,每一個都有詳細的編號,誰敢胡亂擱在這裡。說起來,這塑像是在一座被泥石掩埋的荒山破廟中挖出來的,估計應該是天兵神將之類的廟宇。”
“南北朝時期,諸國征伐,民不聊生,百姓戰戰兢兢,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只得建廟膜拜天兵天將,希望能夠護得一時平安。”
侯老感嘆起來,王觀也若有所思的點頭。貌似在南北朝時期,好像是中國宗教最盛行的時刻,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都在這個時期蓬勃發展,爲以後成爲國教奠定了基礎。
尤其是佛教,由東漢東傳中國,一直處於小打小鬧的狀況,被本土宗教壓得喘不過氣來。然後到了南北朝時期,由於宗教理論得到上層統治階級的認可,一下子就鹹魚大翻身,晉級成爲中國有數的大宗教之一。
不得不說,時勢造就英雄啊。不管是佛教,還是天主教,或者伊斯蘭教,在創教之初,貌似都是十分艱難,有的時候還是統治階級打壓的對象。但是人家知道創新,不斷的完善或修改宗教發展路線,積極迎合主流思想,最終獲得了成功。
單單是這一點,讓人不得不表示佩服。或許現在的人只顧看見世界幾大宗教風光得意的模樣了,卻沒有意識到人家是經過了多少沉淪、磨難、掙扎,然後才緊緊抓住一點機遇拼命的往上爬,最終才得以脫穎而出。
當然,但凡宗教,都有一個唯我獨尊的毛病。弱勢的時候,肯定沒有這個念頭,一但壯大以後,就開始排除異己了。相對來說,還是中國的情況較好,佛道兩家實力相當,可以相互牽制。但是在西方世界就比較慘淡,一家獨大的結果就有了所謂的黑暗中世紀。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南北朝時期,各路毛神十分活躍,相互鬥法,伐山破廟的情況也沒少發生。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龍虎山的張天師了,經過了一番征伐之後,纔有了天師道的輝煌。
或許就是基於這個原因,所以在這座塑像之下,才安裝有尖刀機關。算是一種保護吧,如果有誰敢亂砸塑像,就要受到尖刀的刺傷之苦。
扯遠了,言歸正傳。
此時,王觀走到了角落,仔細打量塑像。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塑像,或者說看到塑像手中的斷劍,他心裡就有幾分悸動。
塑像手中的長劍垂直落下,應該是澆鑄成型之後,這才貼在塑像上的。不過又是由於年代太過久遠,劍身已經斷了,其中一截不知去向,所以塑像手中只環扣了半截斷劍而已。
然而就是這半把斷劍,卻讓王觀有似曾相識的錯覺。
“侯老,我要這尊塑像。”
就在王觀琢磨之時,俞飛白不聲不響的冒了出來,毫不客氣地直接攔一道。
“什麼?”
侯老有些意外:“你要塑像?”
“沒錯。”
看了眼王觀之後,俞飛白笑眯眯道:“我最近對古代雕刻很感興趣,正在研究塑像的起源和發展,現在看到這件東西,難免有些見獵心喜,還請侯老成全。”
剎時間,王觀有幾分無語,有些明白俞飛白的想法,肯定是以爲自己相中了這尊塑像,所以匆匆忙忙地過來搶奪了。
對此,王觀啼笑皆非,天可憐見,他從來沒有說過這尊塑像是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