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欣賞完這些名貴瓷器之後,大家也沒有閒着,開始慢慢地裝箱了。
不過,王觀等人只是負責裝箱,然後貼上封條。至於東西的搬運,卻是安德森先生的事情了。畢竟交易的基礎是公平公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纔是王道。或者說易物易物,也要交易的東西齊全了,才能交換啊。
現在就是這樣,安德森先生負責把封存好的東西運到中國,然後取回摩西十誡金屬片,再把東西留下,交易纔算是完成。
反正封條全部貼好以後,周老等人就直接返回京城了。至於王觀,則是另有要事在身,又直接前往美國一趟,待了幾天,總算是把事情妥善解決了。
這個時候,王觀纔算是滿載而歸,哪怕有些累,都是卻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
“嘿,又賺了一大筆。”
機場上,俞飛白在集裝箱上掠過,忍不住嘆氣道:“幸好希夷博物館的倉庫夠大,不然還真是裝不下。”
“裝不下也沒關係。”王觀笑逐顏開道:“實在不行,送給故宮也好。”
“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大方了。”俞飛白眨眼道:“反正要送,乾脆送我得了。”
“我敢送,你敢要嗎?”
王觀呶嘴示意道:“魏晉隋唐的石雕佛像,那可是國家一級文物,如果交待不清楚它們的來歷,恐怕要把牢底坐穿。”
“也是……”俞飛白也比較贊同,無奈道:“這些東西猶如雞肋,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炫耀,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就算我捐贈給故宮,故宮也未必會留下。”王觀搖頭道:“這些玩意也不好保管,估計在研究清楚它們來歷的時候,肯定還要送還回去。或者交給專門的博物館珍藏。”
“嗯……”
俞飛白輕輕點頭,也不再糾結這事,反而好奇打聽起來:“對了,這些東西之中,有沒有什麼極品的存在?”
“有啊。”王觀笑道:“如果說澳大利亞之行,得到的東西偏向於宋代,那麼美國旅程的收穫卻以明清物品居多。瓷器以清三代爲主,書畫則是吳門四家及董其昌等大家的作品。說起來,這也算是專項收藏了。”
“不止吧。”俞飛白眨眼道:“我聽說還有什麼精品寶石、鑽石……大家兄弟一場,你可不能獨吞。怎麼也得勻我一兩顆。”
“你要來做什麼?”王觀有些奇怪:“我好事將近了,需要鑽石撐場面也正常,你好端端的要這玩意幹嘛?”
“廢話,這怨你。”俞飛白沒好氣道:“結婚就結婚,何必弄得滿城風雨,弄得大家都知道了,然後連累了我。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切,不管有沒有我。你遲早也有這一天。”王觀露出笑容:“恭喜,恭喜。”
“別急,沒那麼快。”俞飛白又振奮道:“還要等明年。”
“垂死掙扎……”
王觀嘲笑起來,俞飛白自然是惱羞成怒。一番吵鬧之中,集裝箱也隨之搬上了卡車,然後直接朝希夷博物館方向而去。
兩人自然隨行,不久之後就抵達博物館後院。與此同時。也有許多人在院中等候,看到卡車來了,連忙小心翼翼地卸載箱子。忙活了大半個小時。在希夷博物地下寬敞的倉庫之中,就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打開看看。”
適時,在錢老的示意下,王觀和俞飛白扯開幾個大箱子的封條,然後把箱蓋撬開,只見裡頭裝的一件件石雕佛像。
“好東西啊。”
一時之間,衆人忍不住讚歎起來。
也要承認,古代的佛教思想在現代看來,肯定十分消極,有愚昧的一面。而且和尚們不事生產,卻又擁有許多田地,甚至不用納稅,用現代的觀點來看,這簡直就是阻礙經濟發展,剝削廣大人民羣衆,確實要批判。
然而,也不能否認,由於宗教的存在,對於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建築、繪刻、音樂等等藝術,都有促進的作用。比如說眼下這些佛像石雕,儘管同樣是表現佛、菩薩等宗教形象,但其造型的基礎卻是現實的人。
不知道爲什麼,無論是神仙還是佛陀,本來應該是高高在上,十分冷漠地俯視衆生纔對,但是在代代相傳之中,卻越來越變得世俗化了。
本來在印度傳入中國的佛教造像,大多數是猙獰恐怖的,但是進入中國之後,就不知不覺之中變味了,變得愈加和藹可親,表情溫和,親切動人。
究其原因,無非是世人對於真善美的尊崇。人們覺得什麼樣的造形纔是美好,自然就把自己的意願雕刻出來。
佛教造像顯示的是寧靜、灑脫、飄逸和充滿智慧的神態,實際上是集中地寄託了當時人們的美好希望和理想,是當時百姓所追求和嚮往的美的最高標準。在王觀等人看來,就算時代在變,審美觀也在變,但是這種追求和嚮往,卻是亙古不變的。
“咦,怎麼有隻大烏龜。”
與此同時,俞飛白頗有幾分驚奇,卻是在一個大箱子之中看到了贔屓的存在。
“什麼大烏龜?”
一瞬間,衆人的注意力也隨之轉移,然後在俞飛白的示意下,也看到了縮頭收腳的贔屓,頓時多了幾分好奇。
“這是……霸下!”
這些日子以來,周老等幾個故宮專家,也一直待在希夷博物館整理東西,這個時候自然也在其中。看到贔屓之後,周老也隨之走近打量,順手觸摸石碑研究起來。
“霸下?”
適時,俞飛白驚訝道:“就是龍生九子之一的那個。”
“沒錯,也叫贔屓。”
周老點頭,解釋起來:“樣子似龜,喜歡負重,碑下有龜就肯定是它了。至於這塊碑,則是神功聖德碑,一般是記錄帝王將相的功績……”
“可惜。”
打量片刻之後,周老搖頭道:“由於保存不好,東西飽受風雨摧殘,碑上的文字已經十分模糊不清,甚至於剝落下來,不知道刻的是什麼。”
“不管刻的是什麼,價值也不大啊。”俞飛白隨口道:“這樣的東西,在各地隨便可見,真不明白你帶它回來做什麼,而且佔了一個名額。”
“我肯定有理由。”
說話之間,王觀神秘笑道:“周老,你還記得那片龜甲片嗎?”
“嗯?”周老一怔,有些錯愕道:“那塊背上有線條與小點的龜甲片嗎?你一說,我就記起來了,似乎你當時把它拿回來了吧。”
“沒錯。”王觀點頭承認,這樣的小玩意相當於搭頭,就算他拿了,安德森先生也不以爲意,根本沒有過問的意思。
“什麼龜甲片啊。”
與此同時,俞飛白莫名其妙道:“好像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其實也沒什麼。”
周老解釋起來,讓大家明白了龜甲片的來歷。這個時候,王觀也在倉庫之中把東西拿過來了,順便讓大家仔細打量觀賞。
“就算龜甲上的線點可能是星相圖,也不算多麼稀奇啊?”
觀看之後,俞飛白還是十分不解:“再說了,這樣的東西,怎麼看也沒辦法與霸下聯繫起來啊。”
“現在沒聯繫,等下就有聯繫了。”王觀笑道,忽然之間,也不知道在哪裡摸出來一把大鐵錘,看模樣好像要把贔屓給砸爛去。
“不是吧。”
就在這時,在衆人驚愣的目光之中,王觀真的掄起了大鐵錘,然後以力劈華山之勢,更好像是當頭一棒,直接朝石碑上端砸落。
“砰。”
一聲悶響,聲音有幾分刺耳,讓大家不自覺退開兩步,隨之再朝石碑看去,只見在王觀的暴力打擊下,碑身上已經出現大片大片的裂紋。
不過,大家卻也沒有阻止的意思,畢竟他們也瞭解王觀的脾性,知道他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會去做這種粗暴的事情。
事實勝於雄辯,大家的猜測倒也沒錯。
發現碑身開裂之後,王觀卻沒有就此罷手,反而變本加厲,再次掄起大錘子敲打起來。左一錘,右一錘,這樣覺得不過癮,乾脆又在前後夾擊。前後左右都敲打一遍,王觀倒也不覺得費勁,反而成果斐然。
在暴力敲打之下,石碑上的裂紋越來越大,就好像是蛛網一般佈滿了碑身,然後大塊大塊的碎片也隨之掉落下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旁邊的衆人也看到了一些端倪。只見在石片剝落下來之後,隱約之中也能夠看到,一縷縷幽暗的光澤浮閃了出來。彷彿在碑中有什麼東西,或者說碑上石片只是單純的保護層而已,實際在碑中還隱藏了另外的物件。
片刻之後,大家完全可以確信這一點。因爲石片差不多剝落下來之後,王觀立即放下了大錘子,然後拿了條毛巾抹擦起來。
與此同時,大家也看得十分清楚,隨着王觀的擦拭,幽暗的光澤也隨之明朗,只見在燈光的映照下,一抹黃燦燦,十分鋥亮的光芒就呈現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黃金!”
看到熟悉的光亮,俞飛白脫口而出,忍不住驚歎起來。
適時,就連錢老、周老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有難免幾分驚詫。因爲這不僅是單純的黃金而已,更是一座金碑,黃金鑄成的金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