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均是投向主席臺的溫狂,便是連主席臺上之人,亦有些驚訝。儘管瞭解師兄作風的他們,可以預料到這個結果,但段紅雷臉色,依然是陰晴不定。才一週而已,溫狂兩次與他做對,當真是令人惱火。段紅雷本就是小肚雞腸之人,此時卻莫名其妙的將溫狂給恨上了。
不過,段紅雷卻是誤會溫狂了,且不說溫狂想不到,段紅雷會爲了五年前一件小事處處針對常子健,就說以溫狂的脾氣,又哪裡會玩陰的?他若是看不過眼,估計早就一劍招呼上去了,根本不會遲疑。當然,段紅雷興許是當局者迷了。
葉雲飛聽說溫狂要收常子健爲徒,不由打心底爲常子健高興,不由輕聲出言道:“子健,恭喜了啊!”
常子健微微一怔,心底略微有一些錯愕,實在是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此時這個地步。儘管溫狂是好心,但常子健是一個信守承諾之人。既然答應了掌門真人,要贏上三場,那便一定要贏上三場。這倒不是常子健不懂變通,實在應該是做人的根本之道。倘若不是如此,常子健昔日爲天才,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厭惡和憎恨。而常子健淪爲廢人後,也不會只有段榮一個人挑事了。
想到此,常子健微微一笑,望着主席臺,坦然的說道:“溫狂師叔祖,您的好意,弟子心領了。但是弟子與掌門真人有三戰之約,此約定亦是與諸位長老立下的。男子漢生於天地,本就該頂天立地,信守承諾。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弟子不會收回。多謝溫狂師叔祖看重,弟子心領了,還望師叔祖見諒。”
如此好的機會,如此莫大的榮幸,竟然被常子健放棄了。在場的三代、四代,乃至個別二代弟子,不由覺得常子健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儘管常子健似乎很有實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纔會變得如此厲害。但山河劍派高手如雲,想再勝兩場談何容易?一旦失敗一次,便註定敗局。
溫狂可是一個直腸子,雖然明知常子健說的對,也說出了他心中想聽到的話,但他覺得面子有失,還當着這麼多弟子的面,不由免出言譏諷道:“拒絕就拒絕,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囉囉嗦嗦,你以爲你是那些酸儒啊?以後看不上老夫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令人討厭。”
雖說這是一句譏諷的話,但從溫狂嘴裡說出來,配合眼下的場合,卻怎麼也無法讓人生氣。常子健知道,倘若溫狂真的要罵人,就不會這麼說了。或者說,溫狂根本不會罵人,心底不爽,早就衝過來把常子健砍了。常子健于山河劍派,也呆了十餘年,對這些師叔祖的脾氣,也略微有個衡量,包括其行事作風。
想到此,本是有點不爽的常子健,心底也舒服起來。他望着主席臺,淡淡的點了點頭。溫狂愣了一下,最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而再關太虛真人、葉冷真人,包括剛剛回來不久的白夜風,這三人對視一眼,均是覺得此子必定不凡,定然是一個可造之才。至於五仙最後一仙,那月女真人,亦是對常子健生出好感。
葉雲飛不由哈哈大笑,狠狠的拍了拍常子健的肩膀,朗然道:“沒錯,大丈夫本該如此。你這個朋友,葉某是交定了,哈哈哈!”
“何止是你,陳某也是如此。”把劉龍安置好了,陳超來到了常子健的身邊。
常子健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他看了看葉雲飛和陳超,微微一笑道:“本就不是朋友麼?”
葉雲飛和陳超對視一眼,均是重重的點點頭。
對於常子健一日之內,得到許多掌權、成名人物的青睞,在場的諸位三代、四代弟子,心底無是不嫉妒、不平衡的。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再不爽也得忍着,何況此時的常子健,可不是一週前的常子健,招惹不得的。
既然事情告了一段落,葉雲飛便與常子健,回到了原位,而陳超,也繼續宣讀名單,進入下一輪的比賽了。
雖說之後連續的幾場比賽,打的甚是精彩,但落入常子健、葉雲飛此流人眼中,卻未免華而不實了。儘管常子健與劉龍過招很簡單,卻也是驚心動魄。可惜的是,旁人卻不曉得這其中的兇險。對此,常子健並未做多言。
葉雲飛望着常子健說道:“子健,身體舒服點了麼?”
常子健身負曠世妖功紫虛化功訣,此時又休息瞭如此長的時間,自然是將體內來自於劉龍地動山河的餘力盡數消化,不僅如此,其修爲還不多不少的,略有提升。感受到來自於葉雲飛的關懷,常子健不由心底一暖,輕聲說道:“多謝葉老哥關心,我沒事的。”
葉雲飛點點頭,然後又輕聲說道:“子健,你要小心了,你的下一戰是雪月山莊的準弟子蕭晚睛。此子經過月女真人有意無意的栽培,此時修爲已經達到入室期,比起那自修數十年的劉龍,強的可是不只一點半點。最主要的是,月女真人的脾氣,你也不是不清楚,待會你出手,可莫要像對付劉龍這般殘暴。”
初聽葉雲飛的話,常子健以爲葉雲飛是勸他退出,只因爲對手是月女真人看好的人。常子健本就沒有什麼耐性,剛要發作,聽到葉雲飛的後半句,不由暗道慚愧。原來是葉雲飛是在關心自己啊。常子健不由暗自提醒,以後定然不能再這麼浮躁了,遇到事情,要更加冷靜纔是,不能衝動。
常子健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葉老哥,子健明白了,會注意的。但倘若蕭晚睛一味糾纏,且做一些讓人看不慣的事,那麼常子健便不好說了。”
葉雲飛似乎早有預料常子健會這麼說,也不往心裡去,當下便多說了一些關於蕭晚睛的事,讓常子健心底十分的受用。如此,又是過了些許時間,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今日打不了幾場了。陳超高聲說道:“今日的最後一戰,三代弟子常子健,對手是三代弟子蕭晚睛。”
本以爲今天不會怎麼打了,打也輪不到自己,卻不料,自己的戰鬥竟然成了壓軸戲。不過話說回來,聽葉雲飛說了那麼多,常子健對這蕭晚睛可謂是先入爲主,毫無好感。況且,常子健也想早點打完那三戰之約,留在師門,晉升二代弟子。所以,對於此戰,綜合一下,常子健還是迫不及待的。
常子健剛剛起身,那擂臺上,便已經是多了一個人,一名亭亭玉立,生的美妙可人,身材窈窕豐滿的女人。這女人皮膚白質、柔嫩,但全身卻散發着一種高昂、張揚之氣。常子健素來討厭散發這種氣的人,否則也不會對劉龍那般刺激了。這蕭晚睛突然出現在擂臺,定然是使用了輕功心法,好給常子健一個下馬威。
若以昔日常子健的脾氣,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仗,多半也會很瀟灑的下臺。但不知爲何,常子健就是想氣一氣這女人,根本就不在多餘的地方,與之一爭長短。他宛若那觀賞風景的遊人,悠悠閒閒的走到了擂臺上。見到常子健如此作爲,那蕭晚睛的臉色,可是很不好看。
這蕭晚睛,因爲資質聰慧,又有長老看重,平日裡爲人不免刁蠻、任性、目中無人、自視甚高,所以在三代弟子中,可以說沒有任何人緣。也只有那些貪圖富貴不多的幾個弟子,才願意跟她在一起,成爲她的跟班。若是常子健,這麼沒人緣多半就找塊豆腐撞死了。但蕭晚睛,反倒覺得這麼做很令人羨慕,當真是一個自閉的可憐人。
此時見常子健刻意讓蕭晚睛出醜,在場的諸位弟子,不由對常子健好感大增。但反觀主席臺上的月女真人,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雖說有葉雲飛的提醒,但實際上,以常子健的脾氣,又怎麼會把月女真人當回事?七日前,被段紅雷那般威脅,常子健都未曾退縮什麼。此時又怎會爲一個還不算是弟子的弟子退縮?
再者說,常子健的字典裡,還沒有退縮這個詞。
常子健站定之後,望着蕭晚睛還還算絕美的容顏,心底卻是沒有半點喜歡,反而說不出的厭惡。蕭晚睛本以爲,常子健會對她自以爲傲的容顏垂涎三尺,卻不了常子健非但無動於衷,眼神中卻更多的是不屑。由此,她惱火萬分,不由分說的便拔劍搶攻了。她這麼舉動,不僅僅是主持人陳超,就連主席臺上的諸位長老和太虛真人,也是大爲不喜。
就連那些討厭常子健,希望常子健受挫的三代、四代弟子,此時也不免想讓常子健教訓一下這目中無人的女人。
常子健冷笑一聲,既然沒有說是否出劍,姑且就先用劍罡交手一下。如果可以,常子健想在最後一戰在出戰。不知爲何,常子健總覺得最後一戰,不同凡響,其對手定然不只是三代弟子這麼簡單。畢竟,當日掌門真人最後一句,可是勝了三場,有機會成爲二代弟子。雖說只是有機會,但以掌門真人的身份,又怎麼會隨便說說?
而此時,常子健的功力恢復,反而更上一層,掌門真人又怎麼會讓他輕易的晉升爲二代弟子呢?也許,這便是一層考驗吧。
常子健擎着銀白色的劍罡,也衝向蕭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