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雖然很大,但常子健此時的森羅萬象,範圍更廣。只是,渤海城人很多,縱然用森羅萬象,與谷梓芸氣息相近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常子健搜索起來很費力,很耗時間。
倘若只是消耗真元,那便無所謂了。只要達到目的,找到谷梓芸,區區一點真元,又算什麼?偏偏它消耗的是時間,而此刻,他是來給谷月軒拜壽的。
約莫尋找了三十來人後,常子健知道時間過了不少,便收功調息了。
回神後,發現八戒、阿牛和金尋者,正注目着他。再看院子裡,已經沒有了旁人,他不由乾笑一聲道:“讓三位久等了,實在是很抱歉啊!”
見常子健回神,氣色如常,阿牛三個人不由鬆了一口氣。八戒心底好奇,不免問道:“常兄,你方纔做什麼了?”
常子健見八戒提起,也就不在隱瞞。他看着金尋者,一字一字說道:“從我們離開後院,到現在多久了?”
金尋者微微一愣,有些不解。但很快,他便醒悟常子健所言,爲何意。他看了看天,臉色突的變得有些難看。一旁的阿牛和八戒,十分的不解。
常子健解惑道:“是谷梓芸,金老哥的侄女不見了!”
“不見了?”金尋者一驚,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方纔他雖然猜到了這一點,卻不是谷梓芸不見了,而是貪玩或者鬧脾氣不來了。他正想着,如何教訓一下谷梓芸,卻聽到了常子健如此一句話。
常子健乃是仙林一等一的高手,他說的話,斷然不會錯的。金尋者臉色一沉,道:“常老弟,能再說清楚一些麼?”
常子健點點頭道:“我因爲無事,便一直注意谷梓芸。結果,等了小半個時辰,她都沒有出現。我心底疑惑,就使用森羅萬象探查。豈料,整個月軒閣都沒有谷梓芸的氣息。方纔我入定,乃是在對渤海城進行全範圍掃蕩。”
金尋者恍然,但心底也生出一絲擔憂。雖說谷梓芸有時候會鬧些小脾氣,但是卻從不會無故消失。今日,他的左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一般。現在,谷梓芸卻失蹤了。
想到常子健說他對渤海城進行了掃蕩,金尋者不免懷着希翼的目光,神色焦急的問道:“常老弟,怎麼樣?有收穫沒?”
常子健心底也十分失望,無奈的說道:“渤海城人太多了,以我之能,還無法全部一個個的探查。就算一定要插,也至少用三天的功夫。那麼到時候,爲時已晚了!”
金尋者臉色越發沉了下來,八戒和阿牛對視一眼,阿牛認真的說道:“常小哥,金老哥不要着急,說不定梓芸只是去玩了,一會便回來了!”
金尋者斷然搖頭道:“不會,芸兒不會這麼不懂事。”
八戒想了想道:“如若不然,我們分頭行動如何?我們正好有四個人,就往東、南、西、北,來一個地毯式搜索。這樣,又節省時間,又迅速?”
常子健眼睛一亮,佩服的看了一眼八戒,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只是,金老哥不陪在谷大俠身邊,可以麼?”
金尋者魂不守舍的說道:“我大師兄去世前,就留下了這麼一個女兒,千萬別出事啊!倘若我等只是尋常人家,我也不會如此着急。但師父名聲甚大,窺視我逍遙派月軒閣秘典的人不計其數。芸兒平日裡,是不會突然消失的!”
常子健見金尋者答所非問,心裡也知道金尋者十分擔心。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雖然剛剛認識谷梓芸,但常子健對谷梓芸,心裡還是很喜歡的。
就如少語真人、蘇盈盈,以及眼前的阿牛、金尋者、八戒,還有那已經南行的趙玲兒和蕭遙。這些人,無一不是認識不久的。八戒雖然久,但在一起的時間,卻不長。想來是因爲緣分吧,叫幾個人相聚在一起,並且如此的彼此都有好感。
常子健當機立斷道:“沒時間猶豫了,託一刻,梓芸便可能會有危險。相信谷大俠可以理解的,我們便出發吧!”
“好。”金尋者第一個點頭。
八戒說道:“我往東!”
阿牛看了看四周,道:“那我去西邊吧。”
金尋者道:“府衙就在南邊,我去南。”
常子健見衆人都有了方位,便道:“那我就負責北邊吧。我們以半個時辰爲限,不管有沒有找到,都要回到這裡集合。我們好商討下一步計劃,如何?”
“沒問題!”衆人點頭,也不多言,縱身飛掠而起,幾個閃身,便消失了。
常子健在三個人離開後,也飛身而起,醉風踏月步急運,其速如電掣,十分迅疾。
未必避免驚世駭俗,常子健並沒有使用御風術。他起落在屋檐之上,森羅萬象覆蓋整個北區。其覆蓋面積,由大而小,探索的也更加精準了。雖然這樣並沒有減少真元的消耗,但是隻要能找到谷梓芸,這些都不重要了。
只是,渤海城有百餘萬人,找一個谷梓芸,宛如大海撈針。
結果彷彿已經註定了,不論常子健如何搜索,都沒有谷梓芸的蹤跡。他如今已經往回趕,只希望八戒、阿牛或者金尋者有消息。
常子健心底不由念道:“谷梓芸,你去哪裡了?”
當常子健回來時,金尋者三個人已經到了。只是,從其臉龐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斷然也是一無所獲。但饒是如此,常子健心底帶着絲絲希翼,還是問道:“你們怎麼樣?有收穫沒?”
八戒搖搖頭,阿牛道:“沒有谷梓芸,更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金尋者眼圈一紅,氣血上涌,激動的說道:“芸兒,你到底去了哪裡?”此時此刻,他的左眼皮,跳的更厲害了。就好似,馬上就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常子健忙安慰道:“金老哥,我和你也一樣着急。但着急是沒用的,冷靜下來,我們從長計議!”
平日裡穩重的金尋者,此時此刻卻慌了神。由此可見,谷梓芸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金尋者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擔憂,但臉色依然不好看。他強笑道:“對,我們應該商量一下辦法。”
八戒看了一眼逍遙閣,低聲道:“如果能發動所有人尋找,那便最好了。”
金尋者不假思索的說道:“這樣做也不是不可以,在場的都是師父的至交,幫個忙還是願意的。何況,這樣可以賣給師父一個人情,他日有難,師父也該更加盡力的幫助。”
常子健搖搖頭道:“眼下還沒有到絕境,我們三個再想想辦法吧。能不打擾谷大俠雅興,固然最好了。”
阿牛低頭不語,不知想什麼。
八戒道:“即便是聰明的我,都想不出好辦法,你們又能如何?不如,讓大家一起找吧。”
八戒一句玩笑,並沒有多少效果。常子健也沒心情去打趣他,但八戒所言,卻是如今最好的辦法。谷月軒孫女都丟了,還壽宴個什麼勁啊?
但是谷月軒的壽宴,十年一次,難得可貴。谷月軒不是化嬰高手,且不是妖類。他還能過幾個十年?也許,下一個十年便羽化了吧。到底要不要告訴谷月軒,常子健等人十分糾結。
最後,金尋者一咬牙道:“告訴師父吧。在場的,有不少三十六門派的人,他們也是高手。這樣一來,找芸兒的機會,也便大了。”
常子健見金尋者也如此說,便不再猶豫。他本也是果斷之人,只要辦法差不多,縱使刀山火海,他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他點點頭道:“那麼我們去逍遙閣吧!”
於是,以金尋者爲首,四個人進入了逍遙閣。短暫的路上,常子健傳音道:“芸兒失蹤,固然十萬火急。但咱們也不急於一時,莫不如待谷老爺子把壽誕進行一般時,再將此事說出。倘若我們一進去便說,一定會讓人不滿,幫忙的時候未免會出全力!”
金尋者的大腦,此時已經停止轉動了。他徒的聽到常子健所言,也不管是對是錯,只要是對營救谷梓雲有利的,他變一定會做。於是他點頭,表示贊同。
八戒與阿牛對視了一眼,然後暗自點頭。看來,谷梓雲對於谷月軒,實在是太重要了。
當常子健四個人,進入逍遙閣之後。逍遙閣內的衆人,已經舉杯暢飲了起來。坐在上首的谷月軒,見到愛徒終於出現,不免略帶責怪的說道:“金兒,你去了哪裡?怎麼一出門便不見了?是山河、紫竹這兩位小友,有什麼麻煩麼?”
金尋者腦子一熱,就要全盤托出。多虧了常子健,關鍵時刻捏着“定”字訣傳音道:“金老哥,越是此時,我們越要緊張,不能自亂了陣腳。要知道,包括我們在內,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啊!”
金尋者聞言,如醍醐灌頂,當即醒悟。常子健這一句話,加上“定”字訣的威力,倒是叫金尋者清醒大半。他心念轉電,想了一個略微牽強的理由道:“師父,方纔常兄在幫芸兒鬥蛐蛐,我與八戒兄、林兄過去,便略微駐留,所以便晚了。”
事實上,金尋者是故意提起谷梓雲的,目的就是讓谷月軒注意到。現在按照計劃,是不讓谷月軒知曉芸兒失蹤的事。但金尋者,卻想讓谷月軒,至少想到芸兒的存在。
果然,金尋者一眼,十分奏效。谷月軒臉色微微一變,四下張望道:“芸兒芸兒哪裡去了?”
金尋者心底一喜,暗道谷月軒終於記起芸兒了。想到此,他心底未免又是一陣自責。先別說谷月軒,就說他。如果沒有忘記芸兒,早些找他。又或者讓常子健自己先來,他留下。說不得,芸兒變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
雖說來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芸兒帶走,修爲必然可怕。但如果碰到自己,縱然打不過,但呼救還是可以的。只要一干高手趕到,那高手就算插翅也是難逃的。
可惜,爲時已晚,一切已經定局。
這一切的念頭,在金尋者腦子裡一閃即逝。
金尋者道:“師父,芸兒正在換衣服,想來一會便來了吧。”
谷月軒鬆了一口氣,笑道:“換衣服啊,換衣服好。如果不換衣服,豈不是在諸位兄弟面前出醜了?”
“谷兄哪裡話,令孫女天生麗質,換衣服與否,都是不會丟人的!”說話的,是仙林三十六門,之青州彭門仙林鏢局的門主彭無望。
谷月軒想來,如果真的有事,金尋者會告訴他吧。既然金尋者沒說,那便沒事了。出於這份信任,谷月軒就沒多問,繼續與朋友喝酒。看着師父快樂的樣子,金尋者心裡不忍,就這麼把現實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