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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驚天見王宇通面‘色’之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波’瀾,便輕咳一聲,鄭重其事的道,“前輩留神,小子可要動手了!”
說罷,其也不管王宇通有何反應,直接就運轉體內爲數不多的罡氣,默默的催動起了《冥龍神王經》。
《冥龍神王經》一運轉,蔣驚天對天龍紋的控制能力,便呈幾何之勢飆升,呼吸間便達到了,可以自如‘操’控通天逆鱗的地步。
沒錯,這給予蔣驚天爆棚式信心的絕招,就蘊藏在通天逆鱗之中,其曾用這股力量的一絲氣息,戰敗天魔聖子,嚇退溫昭然。
現在,蔣驚天就要將這股力量完全釋放出來,爭取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方式,迫使王宇通俯首認輸。
蔣驚天對他這張從未動用過的底牌,可以說有着絕對的信心,其現在唯一的擔憂的,也就是王宇通因顧及自己的面子,明知不敵,還有死撐爲之。
不過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無論王宇通選擇適時收手,還是死磕到底。蔣驚天都不會再讓步了。他已經爲這應龍城的百姓,冒了一次險,也算盡了自己一份心意。
蔣驚天不可能一退再退,爲了這些與他沒有一絲關係的貧民百姓,搭上自己的‘性’命,其畢竟不是聖人,還沒有高尚到如此地步。
所以此時的蔣驚天,摒棄了一切的雜念,將自己的心神,全都凝聚在了通天逆鱗之上。
《冥龍神王經》有條不紊的運轉,通天逆鱗在天龍紋力量的驅使下,緩緩的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口子一開,一道森芒殺意,頓時從其中奔騰而出,如百年爲食的下山猛虎一般,無情而殘忍的向王宇通撲去。
但還未等這澎湃如大江大河的殺氣,將王宇通,連同在場的所有人吞噬,其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就連那通天逆鱗上的裂痕,也於此時閉合痊癒。
而且無論蔣驚天怎樣催促天龍紋的力量,這通天逆鱗都好像是塊萬古未化的磐石一般,不但一動不動,還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如此情景,蔣驚天自然萬分驚駭,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也沒有搞清楚,自己這信誓旦旦的絕殺,爲何會突然失去了控制。
如果早知現在,蔣驚天根本就不會等到第三招。在第二招時,他有七八次機會,可以催動戮神劍尖,以魔兵之力傷敵。但他卻都因爲這第三招的穩‘操’勝券,而主動放棄了‘玉’石俱焚的寶貴機會。
更爲讓他不解的是,面對自己這第三招的戛然而止,王宇通非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還本能的皺起了眉頭。蔣驚天可以看得出來,這通天逆鱗的突然失控,並不是他做的手腳。
如此說來,在暗中出手的,便另有其人了。而且這人的修爲,還要比王宇通高上一籌。否則其絕對不可能,在王宇通的眼皮底下,截斷蔣驚天對通天逆鱗的控制,還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過好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在剎那之後就主動現身了,並沒有讓這個死結一樣的謎團,在蔣驚天的心間停留太久。
“溫昭然,欺負小輩有什麼能耐?有本事和老夫比劃比劃!”
衆人的目光,隨着這聲平地炸響的斷喝,齊齊循聲而去,最終落在了城頭之上,冬青姑娘的身旁。
這突然出現的高人,個頭不高,還微微有些駝背,長相其貌不揚,氣質還有些猥瑣、下作。要說這人有什麼特點,也就是那一張大長臉,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當然除了,這兩長臉之外,他略長的耳朵,和比平常人大出一倍的板牙,也讓人怎麼看,怎麼感覺彆扭。
乍眼一看,這人長得還可以。但仔細一看,你會發現,其眼睛、鼻子、嘴……五官就沒有一個端正的。
但當這些極其醜陋的零部件,裡倒歪斜的擺在他那張大長臉上的時候,卻給人一種很和諧的感覺,甚至在某一個剎那,讓蔣驚天覺得此人長得很帥。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也與蔣驚天一樣,在看到這位世外高人之後,全都在心中生出了這樣的一種感覺。要不是他們的理智,一直在心中提示着自己,來人長相醜陋,此時恐怕不知已經有多少人,都本能的感嘆上一句“帥哥”了。
這位相貌奇醜的世外高人,蔣驚天也並不認識,但他卻從這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
尤其是在那人,故意將自己的手臂,搭在冬青姑娘的肩膀上,然後耀武揚威的衝蔣驚天擠眉‘弄’眼的時候。蔣驚天更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人。
這奇醜之人,故意向蔣驚天挑釁的樣子,再加上其之前說的那一番話,傻子都能夠猜到,這人是來給蔣驚天找場子的。
王宇通見之,立馬就‘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不知這位兄臺,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否報上名來,也讓王某對吾皇有個‘交’代。”
王宇通雖沒有明說,但他話裡話外,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只要這奇醜之人報上名來,讓他對漠北人皇有個‘交’代,其便任由蔣驚天離開。
王宇通說出這番話軟話,自然不是良心發現,他是真的沒有戰勝這奇醜之人的把握。
如果沒有蔣驚天之前對他罡氣的消耗,其或許還有一搏之力。但現在,他恐怕就是有敗無勝了。
當然,這只是王宇通一廂情願的想法。要是讓那奇醜之人來說,就算是一百個王宇通一起上,他也絕對不眨一下眼睛。
所以其在面對王宇通的詢問之時,自然也是一副鼻眼朝天的態度,“報名?你算老幾啊,就讓老子給你報名?!
今天……爺心情好,就陪你玩上一遭。爺可不像你似的,欺負小輩。這樣吧,只要你在接我一招之後,還能站得起來,蔣驚天這小崽子就任你帶走。老夫絕無二話!”
這絕醜之人所言,口氣大得驚人,不僅是王宇通和周圍的這些看官,就連一旁的蔣驚天,都吃驚得險些咬傷自己的舌頭。
要知道,王宇通可是名副其實的地階巔峰強者。其此時雖然罡氣有些空虛,但想要一招將其擊敗,使其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恐怕就算是地階極致強者,都未必做得到。
換言之,如果來人不是在自找沒趣的瞎編‘亂’造,就是有着天階強者的實力。而天下間的天階強者,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位。王宇通雖然並沒有見過他們,但這些人中,要是有一位相貌如面前這人一般“出衆”,他一定會有所耳聞。
所以縱然王宇通心中不安,本能的認爲,來人並沒有誇大其言,但其還是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說對方只是在吹噓而已。
“好!那就讓王某,領教一下兄臺的高招吧!”
說罷,王宇通深吸一口氣,其先一擺右手,以罡氣將不遠處的蔣驚天,推送到了安全的範圍之內,然後才拉開架勢,準備看看面前這個口氣大得驚人的男子,本領是否也如其口氣一般。
這奇醜之人,雖然覺得王宇通將蔣驚天送到一旁的做法,有些多餘,但其還是因此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
但好感歸好感,他的嘴,可絲毫沒有饒人的意思,“先別急嘛。老夫都說了,不欺負你這個晚輩,趕緊恢復罡氣吧,我等着。”
王宇通原本就沒有加害蔣驚天的心思,所以這奇醜之人一現身,其就想要借坡下驢的放蔣驚天走。甚至對這奇醜之人,他也沒有多少的敵意。
但聽了這一番話後,王宇通可就動了真火。他堂堂地階巔峰強者,被人晚輩長晚輩短的叫着,也就忍了。其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敢真的拿他當後生晚輩,蹬鼻子上臉的讓他恢復罡氣。
這對於王宇通來說,無異於是奇恥大辱,就好比是當衆扇了一個嘴巴,還非得扇出響來。
所以他在聞言之後,便下定決心,假如這人沒有天階強者的實力,其就算拼上這條老命,也得把今天折損的面子,給找回來。
“謝兄臺好意,王某不需要恢復罡氣,現在就開始吧。”
那奇醜之人,聞言頓時一陣怪笑,然後一邊扣着鼻子,一邊漫不經心的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躁。”
這奇醜之人,前面那些字,說得都慢條斯理的。唯獨這最後的“浮躁”二字,聲調徒然一升,十分刺耳,聽得周圍之人,都是一陣心煩。
但這“浮躁”二字,落入王宇通耳中之後,可就不是心煩這麼簡單了。其體內的罡氣、靈魂之力,可以說在剎那之間,全都失去了控制。
王宇通體內的罡氣,紛紛涌入了他的周身大‘穴’之中,其靈魂之力,也被禁錮在神魂周圍,不能動彈分毫。
事情出現如此變化,王宇通自然神‘色’驚駭,妄圖將體內的罡氣與靈魂之力,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除了‘露’出幾分驚駭之‘色’外,其可以說是什麼都做不了。其想要重新掌握罡氣與靈魂之力,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儘管王宇通知道,自己體內罡氣與靈魂之力的變化,全都是因爲那絕醜之人的“浮躁”二字。只要將這兩個字,從自己的心間剔除,便可以重新奪回罡氣與靈魂之力的控制權。
但其卻還是沒有辦法,解決面前的窘境,無論是靜心,還是忘我,甚至是隔絕聽力,這“浮躁”二字,都不停的迴繞在他的心間,久久不散。
數息之後,“浮躁”二字漸止,但王宇通卻還沒有恢復罡氣與靈魂之力的控制,而且就連的身體,都已經一動不能動了。
王宇通的身體失去控制,是因爲那絕醜之人,在‘操’縱其體內罡氣的時候,將他周身大‘穴’,全都給堵塞住了。其原理,就相當於最簡單的點‘穴’,但這點‘穴’的獨‘門’手法,卻並不是王宇通,能夠在一時半會之內,解得開的。
所以當這“浮躁”二字散去的時候,王宇通仍舊看似呆傻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絕醜之人見此,先是嘿嘿一笑,然後咧着大嘴叉子,哇啦哇啦的道,“對付你這樣的小角‘色’,爺爺我就不親自動手了。蔣驚天那小崽子哪?你代我出手,去扇他一個嘴巴!”
這絕醜之人話一離嘴,在場之人是一片譁然,但還未等他們將吃驚的嘴巴,張到最大的程度。另一幕令人驚駭的場景,便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甚至連作爲男主角的蔣驚天,都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絕醜之人話音剛落,蔣驚天的身體便失去了控制。在剎那之間,躥出去三十幾丈,直接出現在了王宇通的面前,並且一氣呵成的掄起胳膊,重重的扇在了王宇通的臉上。
“啪!”的一聲,五個清晰的指印,出現在了王宇通的臉上。但就連一嘴巴,扇下去的蔣驚天,都沒能看清這暗紅‘色’的手印。因爲王宇通被這一巴掌,直接扇到了七十多丈遠,而且他也如那絕醜之人,之前誇下的海口一般,在這一招之後,完全站不起來了。
不過王宇通此時的心情,卻出奇的好,也出奇的輕鬆。他雖然被當衆打臉,而且還是蔣驚天這個晚輩動的手。
但只要長了兩個眼睛,鼻孔會出氣的,就可以看出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都是那絕醜之人。
王宇通之前覺得受到了侮辱,是因爲他覺得那絕醜之人,就算比他強,也強不了多少。兩人的修爲,應該在伯仲之間,理應平輩論‘交’。
但以這絕醜之人,表現出來的戰力來說,其確實可以稱之爲王宇通的前輩。這樣一來,同樣的行爲,可就由打臉變成了指點。儘管這種指點的方式,略微有些‘激’烈、粗暴。
況且,有這樣一位絕世強者在前面頂着,王宇通便有充足的理由,“放走”蔣驚天了。
至於聲威,王宇通也沒有太大的損失。這至少比被蔣驚天三招獲勝,對他聲威的損傷小得多。
事實上,這絕醜之人,在蔣驚天動用通天逆鱗之時突然出現,就是不想毀了王宇通的前途。
王宇通雖還沒有感受到蔣驚天這第三招的威力,但這絕醜之人,卻從那通天逆鱗中逸散出來的些許殺氣,斷定了這第三招的輸贏,從而悍然現身,上演了這樣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其實這絕醜之人,早就已經趕到了應龍城下,並暗暗觀察着蔣驚天的表現。要不是他驚訝的發現,蔣驚天在戰鬥之中,成長的速度極其駭人。他早就現身,帶着蔣驚天與冬青姑娘,離開這應龍城了。
這絕醜之人的身份,現在雖然還是一個謎,但在蔣驚天心中,卻已經有了一個合理的猜想。
在這漠北羣嶺,蔣驚天沒有見過,又與他有關,修爲還有可能達到如此駭人地步的人物,只有一個,那便是蔣驚天的臨時坐騎——驢爺。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蔣驚天還真就回頭偷瞧了那絕醜之人一眼,那張大長臉,那對大板牙,那兩隻長耳朵,無不透‘露’着驢的特徵。尤其是他那猥瑣的眼神,更讓蔣驚天確定了這絕醜之人的身份,就是驢爺無疑。
事實也正如蔣驚天猜測的那般,此時站在城牆之上,正摟着冬青酥肩的猥瑣男子,正是化爲人形的驢爺。
他在接到‘蒙’翦的求救之後,立馬就“不用揚鞭自奮蹄”的,狂飆到了應龍城下。其用時比乘坐飛行坐騎的‘蒙’翦,快上不知多少倍。
誇張點說,當驢爺的身形,出現在蛟龍城時,其在御龍城揚起的灰塵,還沒有盡數落下。
這速度雖不能說是天下第一,但在人、妖兩族表面上的人物,還是沒有人能夠出其左右的。
……
王宇通本來全身‘穴’道,都被自己的罡氣給禁錮住了。但蔣驚天這一巴掌,卻將其面部的‘穴’道,給解開了,讓他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謝……前輩,不殺之恩。您帶蔣少離開吧,無論吾皇有何決定,我們王家決不再與蔣少作對。”
王宇通這話,其實已經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他身爲人臣,王家乃漠北子民,理當對人皇的命令絕對服從。其如今特意強調王家不與蔣驚天作對,就已經顯‘露’出了一絲不臣之心。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爲了王家的根本利益着想,王宇通不得不將這表明態度的話說出來。
對於王宇通的態度,驢爺倒是十分滿意,其先是對着那趴在地上,一動不能的王宇通點了點頭,然後才咧着大嘴叉子道,“不錯,孺子可教。既然你剛纔已經謝了我的不殺之恩,那此時就將這份恩情還回來吧。”
說罷,驢爺左臂一揮,便以輕柔掌力,將冬青姑娘從城牆之上,推了下來。並在剎那之間,將其送到了王宇通的身前。
冬青姑娘上一刻,還位於城牆之上,此時卻突然出現在王宇通的身前,她心中自然是萬分驚慌。
不過此時的她,就算是有千言萬語,也決然說不出來一個字,因爲驢爺推她下來的那一掌,已經封住了她的嗓子,令其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