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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驚天剛剛險而又險的避開了謝必安的雙膝,此時對方的雙肘,便又如跗骨之蛆一般,攻殺了過來。他萬般無奈,只能就地一個側滾,便以左臂橫擦着謝必安手肘的微笑縫隙,躲閃了過去。
但未想到,謝必安卻在他手肘觸地的一剎那,將身體猛然旋轉起來,並以頭作爲武器,斜撞向了蔣驚天的腰胯。
“第八招,頭撞斷腰!”
蔣驚天雖然一連側翻了好幾下,但他的動作,始終還是沒有謝必安的頭撞迅捷。若是不能及時想到破解之法,在下一瞬,蔣驚天的腰胯,就得被撞個正着。屆時就算謝必安手下留情,沒有藉此一擊,將蔣驚天撞成殘廢,那此戰的勝負,也算是塵埃落地了。
看着那不斷在瞳孔中放大的頭頂,蔣驚天突然靈光一閃,其不但想到了,如何化解這眼前的第八招,還藉此推斷出了,謝必安接下來的第九招,將要如何而爲。只不過蔣驚天,此時還沒有想到,這《九步索命》的最後一招,難道天下英豪的第九式,到底要如何破解。不過頭撞臨近,蔣驚天也已經再無暇多想,唯有先將眼前的危機,化解了再說。
蔣驚天一連數個翻滾,待他滾至某個以面朝地位置之時,突然止住身形,猛的以雙掌拍擊地面,藉此直立而起。謝必安見此情景,呵呵一笑,“你能連破我《九步索命》八招,着實讓我震驚,但就算你是武神轉世,也必將敗在我這第九招下,因爲這《九步索命》的最後一招,是無解的!”
“第九步,倒轉乾坤!”
說罷,謝必安就如蔣驚天事先設想的那般,接雙掌之推力,在他面前倒立而起,並將雙腳舞動如風車一般,呈一高一低狀,攻向了蔣驚天。
蔣驚天此時立足未穩,其若是利用雙腳蹬地之力,縱身而起,那將勢必難逃謝必安高擡的一腳,而他若是一個矮身蹲下,又定然躲不開謝必安低處的一蹬。別看這旋風兩腳,稀鬆平常,但卻達到了化繁爲簡的境界,將蔣驚天所有的退路,盡數封死。
直至此時,蔣驚天才算是真正的領會到了,什麼叫做無法可破。黑白二老這《九步索命》,一氣呵成,招招致命,不給敵人留下,一絲喘息的機會,除了生拼硬擋,無法可破。而且這硬擋,還需儘早,因爲越往後,就會越被動。假若像蔣驚天這般,被‘逼’迫到了第九步,以這立足未穩之姿硬拼,恐怕十成的功力,轟殺出去,也就只能發揮出,四五成的效果。
“小子,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哈哈……”
謝必安猖狂的笑聲,徘徊在耳畔,不過這非但沒有讓蔣驚天退縮,反倒是‘激’起了他的鬥志。大腦在飛速的運轉,不停的分析着,可能化解眼前危局的想法,又不停的將這些想法,逐個拋之腦後。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謝必安雙腳即將蹬踢到蔣驚天身上之際,他突然靈光一閃,從《九步索命》的第三招“橫掃碎腕”,尋得了一個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戰法。
蔣驚天根本就沒有時間遲疑,立馬就此蹲下,並以雙臂掩於‘胸’前,準備以此來硬擋,謝必安那較低的一腳。於此同時,他還以掃堂‘腿’貼地而攻,直取謝必安那拄地的雙手。
蔣驚天此招一出,頓時滿場譁然,但其中受到衝擊力最大的,自然還是正在與蔣驚天比斗的謝必安。因爲蔣驚天這一招,雖然不能克敵制勝,但卻用“以傷換命”之法,將這號稱無法可破的《九步索命》,給破解了。
範無救見此,也同樣心驚,但他卻更加擔心,與自己患難與共品九十餘載的老友,“老白,快變招。別硬撐了!”
謝必安身經百戰,經驗何其豐富,其自然知曉,只要他一換招改式,眼前的危機,便會立馬化解,但其還是無法接受,這《九步索命》被化解的現實。
“啊!”
謝必安聲嘶力竭的吶喊聲徒然而起,其中決死之意,顯‘露’無遺。
蔣驚天與謝必安,此時是一腳換一腳的局面。只不過謝必安將要踢中的是蔣驚天的雙臂,而蔣驚天將要命中的卻是他的頭顱。
“謝必安,你將在我父親臨死之際,立下的誓言,都忘記了嗎!”
黑無常的一句勸阻,沒能起到作用,但司馬‘陰’風的斷喝,卻令謝必安在嘆息之餘,改變了招式。因爲在司馬希夷彌留之際,曾‘逼’迫黑白二老立下毒誓,要絕對服從於司馬‘陰’風,不得有半分違背。司馬希夷本是怕自己的大兒媳‘婦’納蘭芳,在他離世之後,對司馬‘陰’風不利。但未曾想到,在其亡故之後,此舉卻成了助紂爲虐、爲虎作倀。
謝必安徒然嘆氣,然後身體向後一躬,緊接着一個空翻,便閃出了蔣驚天的攻擊範圍。見此,司馬蝕玄暗道可惜,範無救與司馬‘陰’風則是同時鬆了一口氣。只不過這二人鬆氣的原因,卻並不相同。範無救是因爲謝必安再無生命之憂,而司馬‘陰’風,則是因爲此戰勝利的天平,再次傾向他這一方。
場中幾人心情,各不相同,但蔣驚天卻無暇分神,去關注這些,因爲此刻,就是今日決戰最關鍵的一個轉折點,若能抓住,勝利可期。就在謝必安改招換式,騰身後退之時,蔣驚天突然一個爆步,以“縮地成寸”之法,強攻了過去。
“橫刀斬頭。”
蔣驚天此招一出,頓時在場中再次掀起了‘波’瀾。誰也沒有想到,在白無常僅施展了一次《九步索命》之後,蔣驚天就將其照貓畫虎的運用了出來。雖然其招式之中,還有很多瑕疵,但這“橫刀斬頭”的神韻,卻被他牢牢的抓住了。
謝必安大驚之餘,不假思索的做出了最標準的應對之法。但他卻曾想到,蔣驚天這“橫刀斬頭”之後,銜接的卻並非是第二招“提足斷頸”,而是直接跳躍到了第四招“立肘碎‘胸’”。而令謝必安更意想不到是,這《九步索命》被蔣驚天打‘亂’順序,再加以少許的變化之後,其立馬就產生了質變,給人一種千變萬化之感。就連他這功法創造之人,在蔣驚天連招的‘逼’迫下,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橫掃碎腕”、“前屈碎顱”、“箭步斷頸”……“頭撞斷腰”。一個個招式既沒有按照原來的順序擊出,又沒有攻向既定的位置,但卻神奇的將謝必安,‘逼’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謝必安已經逐漸‘摸’清了蔣驚天的套路,這《九步索命》在他手中,無論怎樣變化,都萬變不離其宗,想要將他‘逼’迫到適當的位置,好趁機施展絕殺的第九招,“倒轉乾坤”。不過此時的謝必安,與當初蔣驚天的感覺是一樣的,那便是知曉對方用意,卻無力阻攔。
其實蔣驚天的對手,若不是黑白二老其中之一,他這不倫不類的《九步索命》,也就沒有這麼顯著的效果了。因爲這兩位老爺子,研習這《九步索命》三十餘載,早就將其,練到骨子裡去了。
別說蔣驚天出招,就算其只用出一個起手式,謝必安都會本能的做出最標準的反應。只不過這最標準的反應,在蔣驚天這嘴裡喊着“立肘碎‘胸’”,實際上卻橫臂砸頭的攻擊前面,卻全都變成了錯解。
其實蔣驚天的神勇無敵,都是謝必安眼中的假象而已。在周圍之人,特別是黑無常範無救的眼中,蔣驚天將《九步索命》如此施展,簡直是對此‘門’武學的一種侮辱,若非要讓其給一個評價的話,那便是“狗屁不通”。只不過讓黑無常更爲生氣的是,謝必安此時的表現,比蔣驚天那狗屁不通的攻擊,還要讓人無語,其甚至連左腳絆住右腳,這種習武的初學者,都不會輕易犯的錯誤,都犯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平心而論,蔣驚天這《九步索命》中單獨的每一招,使用的都可圈可點,但連到一起,卻變得一塌糊塗了。因爲他捨棄了《九步索命》中,最爲‘精’髓的一部分,那便是招式的連貫‘性’,不過蔣驚天,也並非是不想將這《九步索命》連續使出,而是他有心無力。
因爲若真想要將這《九步索命》施展到謝必安那般,天衣無縫的程度,沒有個一二十年的功夫,是萬萬做不到的。就像那“立肘碎‘胸’”,蔣驚天施展之時,攻擊不到謝必安的‘胸’口,其也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橫臂砸頭”了。也就是說,蔣驚天將這《九步索命》打‘亂’順序施展,並胡‘亂’篡改,也是迫於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而謝必安,也只不過是一葉障目,錯把識神,當真神。
作爲旁觀者的範無救與司馬‘陰’風,在初見蔣驚天使出《九步索命》的驚訝退去之後,便看清了這招式之中的始末。但他們二人,卻也只能站在那裡,瞪眼乾着急。因爲只要他們兩個出言提醒,就等於代謝必安,主動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