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平局

隨着操縱難度的驟然降低,蔣驚天五指如飛,產生了一種如臂使指的感覺。他將錦竹的拳腳舞動得霍霍生風,瞬間就搬回了眼前的劣勢,使羅子修壓力倍增。拳來腳往之間,錦竹是越戰越勇,並逐漸取得了上風,壓得羅子修喘不過氣來。

羅子修形勢漸危,心中已經開始後悔,沒有聽取羅神通的意見,速戰速決。但此時讓他認輸,在面子上又有些過不去。不過他也並非完全沒有取勝的機會,錦竹的攻勢雖然兇猛,但她體力已經不支,羅子修若能再硬撐個一時半刻,便可重新取得上風。

“啪、啪、啪……”

兩人緊鑼密鼓的又鬥了二十餘招,錦竹的腳步便開始輕浮了起來。羅子修見此頓時大喜,急忙反守爲攻,想要趁勢取勝。羅神通在一旁看得清楚,羅子修持久戰的做法十分正確,但卻不應該在此時強攻,他若再拖上一拖,恐怕蔣驚天就要代錦竹主動認輸了。

羅子修這次可沒有手軟,只見他雙腳岔開,將全身力道聚於右臂,直取錦竹胸口。以錦竹的體力,本來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蔣驚天卻故意讓她提前露出了敗勢,就是想要引羅子修輕敵冒進,好在敗中取勝。只見蔣驚天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同時向下一壓,錦竹便如腳步不穩一般,向前摔去。

衆女幾乎在同一時間驚呼,錦竹這一摔正好就迎上了羅子修那全力一擊的重拳。羅子修見此情景,更是喜上眉梢,拳勢更是一往無前。

“快收拳!”在錦竹假意摔倒之際,羅神通就覺得事有蹊蹺,但一時之間,他還沒有洞悉其中的奧秘。直到他留意到蔣驚天突然滲血的右臂之時,才豁然開朗。原來蔣驚天在向錦竹的體內,偷偷的輸送着罡氣,若是趁着這詐敗之際,擊中了羅子修的要害,恐怕其就算不死,也得落下一個重傷。所以他在發現了其中玄機之後,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出言提醒。只可惜羅子修見勝負將分,對羅神通的話充耳不聞,仍一意孤行的將那拳擊出。

羅神通出言提醒,蔣驚天還以爲他的計劃將要泡湯,怎知羅子修的拳勢仍然不改。既然他自己找死,蔣驚天又怎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見蔣驚天中指向上一挑,錦竹的右腿便突然擡起,以膝蓋撞向羅子修的下陰。羅子修見之一笑,他絲毫沒有把錦竹這最後的掙扎放在眼中,僅探出左臂,架在身前,準備硬擋這一擊膝撞。

羅神通見羅子修仍不聽自己的話,便有心讓其吃一些苦頭,但他沒有想到蔣驚天下手竟然如此狠辣,直接就是奔着斷子絕孫去的。假若羅子修成了一個廢人,恐怕羅寸還真能來找他拼命。在此情況下,羅神通哪敢猶豫,急忙一個爆步,從椅子上彈射了出來,在錦竹與羅子修即將碰撞到一處之際,插到了兩人之間。

錦竹與羅子修的攻擊,全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從中阻擋的羅神通身上。蔣驚天搖頭嘆息,他若是再快上半分,估計羅子修現在,都已經躺在地上子哇亂叫了。不過羅神通既然要替人擋災,蔣驚天也就不和他客氣了。錦竹的膝蓋原本是應該撞在羅神通後臀上的,但蔣驚天卻故意控制錦竹,讓她驟然躺地,同時伸直了她那弓起來的右腿。這樣一來,那一記命中臀部的膝撞,就變成了一招名副其實的撩陰腿了。

檔下受襲,羅神通面色鉅變,先是變得慘白,然後轉爲蠟黃,最終定格在了絳紫。他運氣半天,才以牙齒打顫的聲音道,“這場切磋……不分勝負,就到……這裡吧。”

蔣驚天往回一拉絲線,便把錦竹拽了回來,並將其摟在懷中,然後滿臉得意的看着羅子修,卻以頗爲生氣的語氣道,“那就謝過羅管家了。”

“二……少爺,客氣了。”羅神通的語氣不但十分和善,還有些諂媚,聽得蔣驚天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之所以用這種語氣回答蔣驚天,那是因爲他破壞了蔣驚天的好事,但又不想與其決裂,便以此來表現一下自己的立場,希望蔣驚天能夠理解他的無奈。

羅子修的臉幾乎都被氣綠了,蔣驚天與羅神通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如鋒銳的刀鋒一般,割在他的心頭。特別是蔣驚天那得意的笑容,更是讓他今生都難以忘記。羅神通是爲了救羅子修,才衝上來阻斷了切磋。但在羅子修眼中,“羅神通則是爲了不讓錦竹落敗,纔出手終止的這場切磋。他對石二少諂媚、巴結的態度,已經充分的表明了他的立場。他現在已經成爲了石二少的一條狗,時刻準備着反咬一口之前的主人。”

羅子修收回拳頭,一連叫了三聲好,而且聲音,一聲比一聲洪亮、淒涼、憤怒、兇狠。三聲之後,他咬牙切齒的深吸了一口氣,以從所未有的陰狠目光,將前廳中人,一個一個的掃視了一遍,然後憤然轉身,恨恨而去。

這是一個死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造成這個死結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爲羅神通說話的態度,和蔣驚天耀武揚威的神情。假若羅神通不是背對着蔣驚天,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就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使這場誤會越來越深,最終達到了難以解開的程度。最可笑的是,羅神通此時還一頭霧水,不知道羅子修爲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場風波算是到此結束了。羅神通簡單的與蔣驚天客套了幾句,暗表了一下自己的無奈,然後便匆匆離開。估計他之所以這麼着急,就是想去儘快緩解一下,他與羅子修之間的關係。羅神通離開之後,所有的丫鬟便忙碌了起來,前去收拾被羅子修等人弄得一片狼藉的房間。而蔣驚天與石嫣然,則開始繼續療傷,他要爭取在羅子修下一輪陰謀之前,康復起來。至於錦竹,他這次雖然沒有報仇成功,但心中的枷鎖,卻好像解開了一些,至少對蔣驚天的態度,已經不像對其他人一般,那樣冰冷了。

這場風波蔣驚天雖然有驚無險,但對他聲望的打擊,卻是十分嚴重的。那四十七名石府婢女,和西跨院的金銀細軟,最終還是被羅子修全都帶走了。

……

石府門口,羅子修面沉如水,如瘟神一般,跨出了石府的大門。其身後的家將,卻個個鼻眼朝天,押解着成羣的石府婢女從大門魚貫而出。羅子修打劫石府之事,幾乎在半盞茶的時間內,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更驚人的還在後面,羅子修竟然沒有直接回羅府,而是將這四十七名姿色不俗的石府婢女,直接押解到了萬獸城最大的青樓,溢香院。

羅子修這惡煞親自找上門來,溢香院的老闆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接收這些姑娘。但石家同樣也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所以他便先將石府的這四十七位婢女留下,並以手頭暫時沒有足夠晶幣爲由,將這些婢女賣身契的簽署,推遲到了明天。

當天夜裡,溢香院照常開門做生意,這四十七位石府婢女,更是全都被迫出來接客。整個溢香院被看熱鬧之人,圍得水泄不通,但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子踏進院門一步。

按理來說,以羅子修今天的行徑。石廣陵這位石家之主,應該親自去羅府問責,至少也應該讓石三代其前去。但石家卻沒有任何反應,整個石府一片死寂。這讓很多想看羅子修如何收場之人,大失所望。但也有不少人在暗中猜測,石家如此處事,還是希望這矛盾由石二少自己解決。畢竟哪家的長輩先忍不住插手了,哪家也就等於俯首認輸了。

……

翌日清晨,天剛放亮,整個萬獸城中的居民,幾乎便全都起來了。其中有蹲守在羅府門口的,有徘徊在石家門前的,還有遊蕩在溢香院附近的。不過這些蹲守之人的辛苦也沒有白費,午時剛過,第一條震動萬獸城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溢香院的老闆跑了,他拋棄了產業,拋棄了宅院,拋棄了伺候他多年的奴僕、丫鬟,僅是帶走了妻兒老小,和多年積累的財富。他是趁着昨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溢香院之時,換上了貧民的衣服,從北門混出去的。他行蹤十分隱秘,直到羅子修派人去催促他,到羅府簽署石家婢女賣身契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逃走多時。

得到消息之後,羅子修震怒,立即帶人抄了溢香院老闆的家,並將其所有產業據爲己有。整個過程慘絕人寰,所有僕人全部處死,一個不留。丫鬟婢女,還有溢香院沒有帶走的小妾,則全都淪爲了溢香院的歌妓,成爲了羅子修斂財的工具。

在衆人還沒有從這連環的慘叫中甦醒過來的時候,第二條震動萬獸城的消息便傳來了。萬獸城城外的那場大火,於昨晚深夜熄滅。經過幾個時辰的排查,在方圓百里範圍內,連一根整塊的骨頭都沒有發現。雖然銀川並沒有明確表態,還封鎖了消息,但蔣驚天已死的消息,卻還是不脛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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