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火炎,彷彿一條怒龍一般,在羣山環繞之中不斷盤旋盪漾,而無數人目瞪口呆,甚至在短時間內都無法從這種令人震驚的場景之中回過神來,
無數紅色火焰,彷彿具有靈智一般,在黑夜之中不斷隱沒,而當它們再次出現時,必然會伴隨一名強者的絕望呼叫,鋪天蓋地的紅色火焰,彷彿天火降世一般,將無數玄修的生命吞沒,
而此刻,這諸多玄修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無數的驚呼之聲,不斷的在場中響起,無數人馬飛速撤退,四周鋪天蓋地的紅色火焰,雖說是沒有一開始那道赤紅光柱那般熾烈,但是,卻也絕非是尋常武師強者可以抵禦,尋常玄修,只要沾上,便絕無幸理可言,
而那道赤紅色的光柱,在曇花一現之後,也隨之隱沒而去,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這種景象,也讓場中諸多強者鬆了一口氣,這道赤紅光柱所擁有的爆裂恐怖力量,甚至連炎落花這般半步武宗的強者都無法抵禦,更何況他們武靈,甚至是武師級別的玄氣修爲,
此刻,所有人的心神完全被這突然出現的天火法陣吸引,而在那火紅光柱衝破山丘之後,所出現的那個幽暗深邃的巨大洞穴,卻並未有人注意到……
火炎神情肅穆,身形一動,在黑夜之中劃出一道火紅流光,閃避過撲面而來的兩朵恐怖火焰,死死的盯着那鋪天蓋地的天火,火炎瞳孔緊縮,隨即下令煉丹師公會諸人撤退,
這種被削弱了許多的火焰,對他來說自然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對於煉丹師工會的其餘精銳來說,就相當於一場不折不扣的災難,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儘管很想趁機將炎家踏平,火炎卻也只能放棄掉這種選擇,帶領其餘的煉丹師公會成員暫時退出戰圈,
但是誰都清楚,經此一戰,煉丹師公會和炎家,將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最終,二者之間只能有一個存在,
“斬魂,收劍。”
程瑞年鬚髮飄揚,高聲喊道,而此刻,與斬魂部隊對峙的地傀,身形也隨之一動,朝着四周爆射退散,原先僵持不下的局面,不攻自破,
閻獄鬼殿雖然是三品宗門,然而所擁有的地傀也不過千數而已,倘若堅持不退,在此次一役中便損失掉五十具,這般損失,即便這閻獄鬼殿的使者在宗門之中地位不凡,也絕對承受不起,
因此,幾乎不約而同的,程瑞年和那閻獄鬼殿的使者,便同時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蕭禹神情肅然,彷彿一隻飛鳥游魚,在場中翻轉騰挪,四象遊雲步那般飄逸靈動,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此刻的蕭禹,早已經將易容面具除下,身上的黑色長袍,也隨之褪下,換爲一身土黃色的袍服,此刻的蕭禹,就彷彿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珠,不聲不響,無聲無息,場中的一片混亂,似乎都不能夠影響到他,
而此刻的諸人,都陷入到這天火臨身時的一片恐慌中,也並未有多少人注意到,原先大殺四方的那張枯槁面孔,早就被一張俊逸面龐取而代之……
不過,這般結果蕭禹也樂見其成,此刻,他早已經將自己的精神力完全釋放而出,不斷的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玄氣流轉,無數點星芒蘊含其中,時不時的,還能夠在這光暈流轉的玄氣之中,發現一絲極爲細微的雷霆之力,
忽然之間,蕭禹的視線驟然緊縮,身形一動,彷彿一道墜落流星,帶着無盡的狂暴之力,朝着一處飛奔而去,狂暴的玄氣,完全覆蓋在蕭禹的右手之上,一道十分清晰的猛虎紋路,瞬間出現,
“虎噬崩。”
蕭禹暴喝一聲,手中弄若實質的玄氣,瞬間形成了一道猛虎圖案,隱隱之間,一聲震天猛虎怒吼狂吼而出,獸王之威,驚天動地,竟然震得不少武師耳膜生疼,
攜着猛虎之力的右拳,彷彿劃破虛空,直接重重的轟擊在一名黑袍身影之上,在後者那驚詫不甘的眼神之中,強悍的崩解之力瞬間爆發,那黑袍偷襲之人,也是一名武師巔峰的強者,但是,在這股強大的崩解之力的面前,其肉身防禦,就彷彿紙糊的一般,直接被一拳擊飛,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那強悍的暴擊之力滲透地底,直接把黑衣人的身軀硬砸下去,轟擊出了一個深約數米的深坑,
而蕭禹沒注意到的是,在他將那攜着猛虎崩解之力的一拳打出之時,在某處漆黑的地域,空間也隨之一陣波動,隨即,一聲頗爲欣慰的嘆息之聲,便緩緩傳遞了出來……
身軀重重的摔在地上,那黑袍之人一口鮮血噴出,正欲起身逃走,但是在下一刻,他的眼神便驟然變化,出現在他眼神之中的,是無盡的驚恐和懼怕,他的左臂,已經軟綿綿的垂在身側,絲毫無法用力,鮮血不斷沾染其上,甚至令那巨大深坑之中,都出現了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但是,最爲恐怖的事情,在那黑袍偷襲者將目光垂向身下之時方纔發覺而出,她的雙腿,彷彿被重物狠狠砸下,血肉模糊,直接無法看出本來面貌,只是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彷彿無孔不入,直接令那黑袍偷襲者發出了一聲絕望之極的淒厲叫聲,
而在片刻之後,這土坑之中,便再無聲響……一道巨大的火焰,彷彿從天而降一般,直接將那黑袍偷襲者燒成了飛灰,
而一道生命的消失,卻並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這已經成爲森羅地獄的場景之中,對生命的漠視,出現在每一個人的雙眸之中,在這裡,他們無暇考慮更多,他們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逃命,直到……自己逃出這飛火流星法陣的覆蓋範圍,
蕭禹板着一張臉,滿臉鐵青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忽然出聲怒罵道:“你這女人有病啊,不知道這裡現在很危險,難道你還真以爲,這些火焰,玄修認識你是誰家的大小姐,然後就不攻擊你不成。”
“我不是擔心你嘛……”
君涵韻一雙美眸中有些晶瑩不斷閃爍:“我看你還在那法陣之中,就是怕你回不來了,想看着你而已。”
“你……”
蕭禹一陣氣急,卻也無法再說什麼,平心而論,君涵韻在這裡的原因,追根究底也是因爲自己的緣故,不過,這女人就沒注意到自己和炎落花大戰的一幕,自己現在半步武宗巔峰的實力,這被削弱了許多的火焰,又怎麼可能會傷到自己,
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蕭禹神情有些蕭索,對着君涵韻淡淡說道:“這裡的火焰對你來說的確會很強大,但是對我來說,卻無法造成任何威脅,我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沒做,你繼續呆在這裡,不會對我有任何的幫助,假若有人想要趁亂殺人奪寶,你也只會是我的累贅而已。”
的確,在這種混亂的場景之中,絕大多數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逃命,但是,還有少數人,在這飛火流星法陣之中能夠保證自己的生存的時候,就將目光盯上了那些落單的來不及退出的玄修身上,
在這般混亂場景下,即便殺人奪寶,也並不會有人注意到,
而君涵韻,剛剛便遇到了一名武師巔峰級別的殺人者,倘若蕭禹不出現,以君涵韻七星武師的實力,即便底牌頻出,想要將這名武師巔峰的強者擊殺,也是十分的困難……
蕭禹語出至誠,對着君涵韻緩聲道:“火炎長老現在已經率領煉丹師公會的諸人退出戰圈,等到這天火流星法陣所儲存的能量釋放完畢,自然便會再次發動總攻,你先和火炎長老回合,而我,則還需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蕭禹的目光投向了那個幽暗深邃的洞口,隨即,身形一動,便將君涵韻的身體橫抱而起,無視君涵韻的嬌嗔聲,快速朝煉丹師公會所在的隊伍行進而去,
當火炎看到橫抱着君涵韻的蕭禹之時,滿臉的曖昧猥瑣笑容,神情之間的表情,似乎已經斷定蕭禹剛剛和君涵韻進行了某項不爲人知的活動一般……
無暇顧及這個滿臉猥瑣笑容的狡猾老頭,蕭禹嘴角一咧,隨即尷尬笑道:“火炎長老,涵韻還得麻煩你照顧一下,畢竟,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是她這個等級,能夠參與其中的了。”
火炎神情一凜,臉上的猥瑣笑容瞬間消退,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難道……你真的還要去做那件事情。”
“這次我來的目的,便是爲了炎家禁地之中的那件東西,那東西,決不能假於他人之手。”蕭禹神情一冷,隨即將目光投向了那赤紅光柱所轟擊出的那個巨大幽深的地底洞穴之中,
“好吧……。”
火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神情鄭重,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綠丹瓶:“蕭兄弟,你我二人雖說相識不久,不過你的脾性,可是頗爲討我老頭喜歡,這東西你便拿着,說不定在那炎家禁地之中,還能有用得着的時候。”
“火炎長老,謝了,這份恩情,小子定然不忘。”
蕭禹咧了咧嘴,接過火炎手中的丹瓶,身形一動,便猶如一道黑色流光,朝着那巨大的深洞之中快速奔去,